第143章 如花容顏戰陣前
“少將軍，何時啟程？”
“不急，先在這裏休息，等消息！”
陶征和何意都同時鬆了一口氣，能在這裏休息兩天是最好，他們太疲憊了，所有的將士們，都隻是靠著一股意誌力在支持，看著他們柔弱秀美少將軍，帶領他們一路征戰，稚嫩的容顏上染上了塞外的風霜，卻和他們一樣趕路，吃一樣的食物，住一樣的帳篷。
他們還有什麽受不了？
“陶征，派人遠些去打探消息，周圍三百裏之內的消息，都不要放過。這裏收拾幹淨，免得惹來野獸和別人的懷疑。最好能得到狄慶峰他們的消息，可以在這裏休整兩日。”
“是，末將遵令。”
陶征答應了一句，雖然何意如今沒有正式的官職，屬於退役的人，但是他對何意的敬意不減。
一路征戰，他親眼看到這位老將，不減當年的驍勇。
“噠、噠、噠……”
馬蹄聲疾風驟雨一般，從遠處傳了過來，赫連曼秋驀然從夢中驚醒，仔細側耳傾聽。
唯有夜風掠過草地和樹叢的聲音，青草的芬芳味道，靜謐的夜，連一點聲息也沒有。沒有她聽到的馬蹄上，也沒有血性的味道。
滅了鮮卑的一個棲息地所有的人，連老幼婦孺也沒有放過，雞犬不留。不是她太狠，一連在鮮卑的境內奔波征戰了十來日，她帶領的這支隊伍疲憊不堪，需要一個穩妥的地方休整兩日。
留下一個人，一條狗，都可能泄露他們的蹤跡，接踵而至的，就將是滅頂之災！
“來人！”
赫連曼秋叫了一聲，有人在帳外回應：“少將軍，有何命令？”
“斥候可曾送回什麽消息？”
“回少將軍，兩個時辰前，斥候送回消息，沒有發現異樣。”
赫連曼秋閉上眼睛，靜靜思索，鮮卑最精銳的輕騎兵，從百裏之外到這裏，隻需要不到一個時辰就足夠。斥候對這裏的地形並不是很熟悉，很可能會忽略什麽。
天生的警兆，讓她在這個午夜被驚醒，再也睡不著。
側耳貼在地麵上，細細地傾聽，希望可以覺察到什麽，但是她什麽都沒有覺察到。
點燃了油燈，她把一碗水放在地上，將一根細細的銀絲放入水中，靜靜地看著銀質的小碗中的水和銀絲。用這樣的方式來覺察遠方的動靜，金屬的傳導，尤其是銀子是最為敏感的。
果然，她看到水碗中的銀絲，在微微地波動著，幾乎用肉眼看不到的波動，細微地有一絲的波動。
“何意，陶征，讓他們兩個人速速來見。傳我命令，立即準備迎戰！”
“是，少將軍。”
親軍雖然疑惑，卻對赫連曼秋的命令毫無疑問，立即傳令全軍起來戒備，命何意和陶征前去見赫連曼秋。
何意和陶征二人進入帳篷時，赫連曼秋已經披掛整齊，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陶征，再派出斥候五十名，分為五批，從不同方向去北方查探。意伯，你帶人到這裏……”
一條條軍令從赫連曼秋的口中發出，她低頭看著軍事地圖，最近她手中的地圖不斷增加詳細起來。
這附近的地形，在這裏休整的三天中，已經派人把周圍三百裏之內的地形，都描繪下來，製成了簡易的地圖。等有時間，就會製成詳盡的軍事地圖，供以後進入鮮卑境內使用。
“少將軍，有敵人來襲擊嗎？”
何意問了一句，赫連曼秋點點頭：“一定是鮮卑王的輕騎兵，他們發現我們在這裏了。不知道對方的人馬有多少，應該很多，我們要做最壞的準備！”
“是，少將軍，請您下令！”
赫連曼秋召集手下的將領，把命令傳達下去，布置起來。
斥候被迅速地派了出去，棲息地仍然悄然沒有半點燈火和聲音，仿佛他們都在沉睡一般。
“殿下，他們似乎沒有覺察到什麽，沒有一點動靜。”
段斬塵冷冷地盯著山穀之間：“打探清楚了嗎？是誰敢到這裏來？”
“應該就是軍州現任的代理守備將軍赫連擎宇，就是上次守城的那個小子，前些時候他們一直在這一代活動，殺了我們不少的弟兄。”
“是啊，大王下了重賞，要末將們把赫連擎宇或者擒拿回去。大王說，想看看這個小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赫連擎宇！”
段斬塵緊緊握拳，上一次铩羽而歸，這個小子就是罪魁禍首，回去以後，他被重重處罰，如今聽到赫連擎宇親自帶兵到鮮卑境內出擊，他請命請前來報仇雪恨。
“最好是他，都給我聽著，本王子要他活著，父王旨意不可違背。本王子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是，殿下！”
眾人輕聲答應了一句，赫連曼秋派出斥候的時候，就暗中叮囑，如果發現敵人的蹤跡，千萬不可驚動，回來回報即可。
“探明他們有多少人馬，真的隻有幾千人嗎？”
“是，前幾次也有幸運逃出生天的兄弟，說他們似乎不到一萬人，應該隻有幾千人。軍州當日駐守的將士，也不過才三萬多人，那次戰後，隻剩下一萬多人。”
所有人聽到這個人的話，都沉重地低下頭去，當日軍州守城的慘烈，還有他們的損失，都讓他們心悸，對於軍州那個地方，對赫連家，有著深深的敬意和懼意。
輕騎兵的鐵蹄，也包著布帛和棉花，是為了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音，被對方及早發現。
“殺！留下赫連擎宇一個就行！”
段斬塵很想說，一個不留，但是對那位傳言紛紜的美少年，軍州的少將軍，他還是很想看看，那個殘疾不良於行的少年，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狂風卷過草地，颶風掠過地麵一般，輕騎兵的速度，果然驚人。遠遠在夜色中，隱隱看到一道模糊的黑線，地麵在微微顫動之間，輕騎兵已經到了眼前，衝入棲居地內。
火箭，從輕騎兵的弓箭中射了出去，點燃了房屋和東西，隱隱透出些微的光亮。
第一批輕騎兵，迅速衝了進去，手中的馬刀霹靂一般砍了下去，卻沒有砍到人。
“噗通……噗通……”
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赫連曼秋早已經布置下了陷阱，特種兵的教程布置下的陷阱，每一個陷阱都是死神的召喚。
“啊……”
淒厲的慘叫和哀嚎，在空中回蕩，瞬間，濃重的血腥氣息，在空氣中飄蕩起來，讓人想嘔吐。
“希溜溜……”
戰馬的悲鳴長嘶，淒慘地傳入耳鼓，那樣的悲切，夾雜著將士們的慘呼，讓段斬塵有立即殺了赫連擎宇的衝動。
如此隱秘地出兵，沒有想到還是被對方發現了。
他不知道，這些陷阱兩天之前就開始布置，不完全是為了預備給他們用。當時赫連曼秋隻是為了訓練部下設計埋伏和陷阱，同時也是了防範有鮮卑人前來攻擊。
這裏，到底是鮮卑境內，深入到鮮卑境內很多。
每一天，每時每刻，她都要麵對可以到來的鮮卑將士的襲擊。鮮卑人，每一個人都是戰士，哪怕是一位年邁的婦女，也能上馬射箭，弓箭刀馬嫻熟，不下於他們的戰士。
鮮卑人，常年生活在野外，是遊牧打獵民族。
他們要麵對的，不僅是惡劣的天氣和自然環境，更要麵對無數的野獸，凶殘的豺狼。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存活下來。
常年這樣動蕩不安四周遊牧打獵的生活，造就了鮮卑人彪悍勇武凶殘的個性，勇猛善戰的身手，反應敏捷，擅於騎射。
因此在野外作戰，鮮卑對上大衡皇朝的將士們，是有著極大優勢的。他們每一個最普通的鮮卑人，都是最好的戰士，騎射的功夫，馬術是不是大衡皇朝的將士可以比擬。
他們從小幾歲就會騎馬，射箭。
特種兵的教程，設下的埋伏、陷阱、機關，在這個時候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鮮卑人的戰馬和將士們，踏入了赫連曼秋的圈套之中。
“少將軍，天色太黑，看不清他們有多少人馬。末將估計，應該有幾萬輕騎兵，數目遠遠比我們多。少將軍，我們是否要暫時避過他們的鋒芒？”
赫連曼秋舉起望遠鏡，可惜沒有什麽光線，真的看不清什麽。要是有紅外線的望遠鏡就好了，可以看清楚對方大概有多少人，進攻的線路和安排。但是，在這個時代，她能發明一個望遠鏡就很了不起了，哪裏能弄出來紅外線的望遠鏡。
借助隱約的火光，她觀察對方的進退和攻擊線路。
“下令，舉火！”
“是。”
“意伯，能估計出來，他們大概有多少人馬嗎？”
何意沉吟了一下：“末將估計的差不多該是超過兩萬人，他們用棉花和布裹住了馬蹄，大概有兩三萬人的樣子。”
“是我們的五六倍，可惜戰爭有時候，拚的不是人多！”
赫連曼秋冷冷一笑，青銅盔甲俏麗的容顏，一如遠方雪山上含苞待放的雪蓮一般，清麗難言，絕代風華。
何意看得呆了一下，小姐的容貌越來越美，如此絕色美人，該是深居高宅大院，被寵溺著，渾身綾羅綢緞，滿頭珠翠才對。
但是，為何他感覺，這樣的小姐，這樣的她，才是最美的，有著所有女子都無法比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