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玉手一伸借銀錢
白鷹羽側目看了甘予玄一眼,甘予玄靠在椅子後背上,看著手中的軍情密函,眼皮不抬。
“請少將軍稍候,在下這就去安排。”
白鷹羽沒有多言,躬身向甘予玄告退,退出大帳按照赫連曼秋給他的單子,去準備那些東西。當著赫連曼秋的麵前,他不好多說什麽,準備等赫連曼秋不在的時候,將這份清單給甘予玄觀看。
獅子大開口,這幾張紙上,有無數軍需、武器、駿馬、糧食、衣服、鎧甲、醫藥……
數目龐大而紛雜,最要命不是這些,而是這些的數目都遠遠超出了供應一萬多人的份額,這還不算,赫連曼秋另外還要銀兩,用於支出軍餉和安置將士們的家屬。
一抹無良笑意,在赫連曼秋唇角勾勒出上弦月般優美弧度,她側頭看著甘予玄,她的十萬兩白銀,卻不是如此好拿的。
歸塵看到赫連曼秋唇邊妖嬈的笑意,魅惑波光流離的眼神,不由得用詭異的目光看了甘予玄一眼,這位少將軍,在他眼中頗有幾分怪異,主上一再的縱容恩待,卻不知要縱容他到什麽地步。
“主上,末將想繼續在軍州各地招募新軍,未知可否?”
她蹭到甘予玄的桌案邊,坐了下來,托腮看著專注處理軍務的甘予玄,隨手拿起甘予玄桌案上,不曾處理過的軍情和密函翻看。
歸塵眉峰緊蹙,眸子中閃出一抹濃重殺機,有誰敢翻看主上的軍情密報?這位少將軍,也太過沒有矜持,大膽放肆到了極點。
甘予玄似沒有看到赫連曼秋在翻看那些東西一般,眸色卻是沉暗起來,目光並未移動,眼角卻沒有離開赫連曼秋的手。
赫連曼秋百無聊賴地將軍情密函隨意翻看著,順手分門別類,各自排列在桌案的一角,很快就將軍情和密函分成幾堆,按照順序排放在甘予玄手邊。
她一言不發,將這些事情做好,重新托住腮幫,看著甘予玄處理公務,這個家夥果然生的俊朗。和辰王的俊美不同,如果說辰王是一塊琢磨多年的美玉,溫潤剔透,甘予玄就是雪山頂峰的一塊冰玉。
“主上的字真好看。”
“上次爺給你的字還回來。”
甘予玄抬眼看了赫連曼秋一眼,赫連曼秋撇撇嘴:“主上的字太好了,末將舍不得還給主上,留下私藏了起來。主上,不如您再賜末將幾幅字,如何?”
“等。”
“主上,剛才末將所請,主上可是肯答應嗎?”
“準。”
“謝主上恩典,這些人招募過來,都是主上的部下,軍餉該是主上撥給才好。”
“給你三個月時間,爺來親自驗看,合格者才算是爺的部下,不合格者,你自己處置,爺不養無用之輩。”
冷凝的語調,透出無情冷酷,帶著雪山之巔的寒意。
三個月!
赫連曼秋掰著手指頭,三個月夠做什麽?
三個月的時間,用來訓練新軍,且不去說這三個月要先把新軍招募起來,就是這三個月的支出,也是一筆巨大的耗費,她從什麽地方去偷來銀錢,應付著一筆開支?
最近和方家合作的燒烤業,也開始籌備開業,需要大筆的銀錢,這筆錢,她該從何處籌備過來?
向辰王再去伸手敲詐,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今日剛剛敲詐了十萬兩銀子,辰王那隻小狐狸,可也不是好對付的。
“主上,末將囊中羞澀,向主上借點銀子先用,來日奉還。”
晶瑩羊脂白玉的纖纖玉手,伸到甘予玄的麵前,晶瑩剔透,風中舒展的花瓣一般。
甘予玄看了眼前的纖纖素手片刻,忽然伸手握住赫連曼秋的手,用手指在赫連曼秋手上輕輕揉捏了幾下。
赫連曼秋微微眯起眼,帶笑看著甘予玄,這人是要當麵調戲她嗎?
歸塵瞪大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子,主子……竟然去握住一個少年的手,難道主上……
不,不可能。
主上如此英武了得的男子漢,怎麽可以喜歡一個少年?
雖然那位少年,的確是一位少見的美少年,但是他跟了主子有五年,可從來沒有見過主子對美少年有過半點興趣。
看看甘予玄,再看看赫連曼秋,二人的手握在一起。主上臉色一如既往地冷峻無波,目光久久落在那位少年的手上。
莫非這位少將軍,對主上有意思?
歸塵更看不懂了,急忙低下頭去,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
“擎宇練武有多年了吧?”
“末將自幼練武,是有許多年了,主上肯借給末將多少銀子?”
甘予玄鬆開手,抬眼看著赫連曼秋,神色冷峻無波,幽深的眸子一望無際:“擎宇想借多少?”
“二十萬兩白銀。”
赫連曼秋獅子大開口,在被甘予玄拿走的銀兩上,再加了一倍。
聽了赫連曼秋的話,甘予玄片刻沒有說話,淡淡看著赫連曼秋。赫連曼秋走到甘予玄的身邊,俯身彎腰低頭,唇幾乎是貼在了甘予玄的耳邊,低低耳語了幾句,連歸塵也沒有聽清楚,這位少將軍到底說了些什麽。
目中波瀾微動,沉暗一望無盡的黑,甘予玄忽然抬手,從袖口抽出一遝銀票,放在桌案上,再沒有去看赫連曼秋一眼,低頭繼續批閱軍情。
伸手從最靠近的一堆中,抬手拿起一份,打開看完批閱,再拿起一份。
赫連曼秋輕笑從桌案上拿起銀票,塞入腰間,連一個謝字也不曾說出,轉身離開甘予玄的身邊,回到床榻上趴伏了下來,用筆在紙上繼續寫著什麽。
歸塵看著被赫連曼秋拿走的那厚厚一遝銀票,不知道主上到底給了那位少將軍多少銀兩,這位窮困潦倒的少將軍,又用什麽才能還給主上,何時才能還給主上。
在主上耳邊低語幾句,就從主上手中拿走了數額巨大的銀兩,這位少將軍乃是第一人。
大帳中靜了下來,甘予玄批閱完一堆,再拿起另外一堆,他忽然停下手,將幾堆擺放在不同位置的軍情和密函,都拿起來翻看了幾本,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些軍情密函,都按照緊急重要程度,還有回稟的事情,分門別類排列在他的手邊,處理起來就快了一些。
回眸盯了趴伏在他床榻的那個少年一眼,甘予玄沉默片刻,繼續低頭批閱。
一直到了傍晚,赫連曼秋才從床榻上爬了下來,在大帳中活動踱步。
“主上,今夜主上是留宿此地,還是回府?天色已晚,主上請休息片刻吧。”
甘予玄停手,也略感疲憊,起身在大帳中走了幾步回頭看著赫連曼秋:“擎宇,爺要離開軍州,你如何打算?”
赫連曼秋抬眼看著甘予玄:“主上走到何處,末將自然是跟隨主上到何處,隻希望主上莫要嫌末將是個累贅才好。”
“你要跟爺走,不想留在軍州嗎?”
赫連曼秋嘟起粉白的唇,從穿越過來後,她臉上和唇上的血色就不曾恢複,一眼看上去嬌弱不勝,大病未愈的模樣。
“我這些年,連軍州的城門都沒有出過幾次,有機會和主上出去見見世麵,主上,您可莫要將末將扔下才好。”
她伸手孩子氣地拉住甘予玄的衣袖,搖晃著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甘予玄,至於是留下還是帶她走,她不是很介意。雖然想和甘予玄一起走,形影不離繼續探查到甘予玄的隱秘,但是此刻的軍州,她真的有些離不開。
一切才剛剛開始,需要她布置做的事情太多。
甘予玄盯了赫連曼秋片刻,這小子說話是真是假,他看不出,帶著幾分純真稚嫩的孩子氣,撒嬌和哀求,眼神中沒有隱藏另外的東西,或者是隱藏了他看不到。
“想跟爺走,軍州你能放得下?”
“有主上安排,我何須費心,跟在主上身邊吃閑飯蠻好。”
一句話,說的甘予玄無語,若這個小子是肯安安生生吃閑飯的主兒,他會吝嗇養一個白吃飯的人嗎?
“擎宇,你若是肯安生在爺的治下吃閑飯,爺總不會少你的衣食,你以為,你是那樣的人嗎?”
“唉……”
赫連曼秋扶額歎息,不是不想,問題是太多的人不允許她這樣做。先是被無良的赫連山父女盯上,把軍州的爛攤子丟給了她,然後就被甘予玄盯上,連番試探為難。
現在被辰王盯上的她,知道很快將有更多的人盯上她。
“我就那塵土的明珠,瓦礫中的金子,想低調安生,也是求之不得。”
甘予玄唇角微微撇一下,看著赫連曼秋燦爛略帶無良的笑意,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也輕鬆起來。
“你還是暫時留在軍州,處理好軍州的事情吧。”
他把雙手放在赫連曼秋的肩頭,微微用力按了一下,赫連曼秋回手把手蓋在甘予玄的大手上,觸摸著,感受著:“主上何時啟程,要去多久才能回來?”
“幾日後啟程,何時回來無期。”
“主上,若是您離開太久,末將日後可以過去拜見主上聽命嗎?”
甘予玄收回手:“等爺的軍令。”
“是,末將遵命。”
赫連曼秋低下頭,如今是在軍營中,上下尊卑有別,能暫時留在軍州也好,可以趁這段時間,實施她的計劃。
甘予玄起身回府,赫連曼秋也回到府中,後宅中路可羽為赫連曼秋重新換藥包紮。
白鷹羽進入甘予玄的房間,將今日赫連曼秋給他的單據呈給甘予玄:“主上,這是今日少將軍給屬下的單子,請主上過目。”
甘予玄接過單子,細細地看了片刻,那個小子還真是敢要!
“給他!”
甘予玄低聲說了一句,把單子還給白鷹羽。
“是,屬下遵命,咳咳……”
白鷹羽輕聲咳嗽了幾句,退後幾步:“主上,屬下告退去準備這些,盡快給少將軍送過去。”
“準備好什麽明日先送過去,爺離開之前辦妥此事。”
“主上要離開軍州?何時離開?”
“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