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潢貴胄因何來
“當今……有九位皇子,乃是太子殿下、律王殿下是大皇子,明王殿下乃是二皇子……”
何意沉吟片刻為赫連曼秋介紹幾位皇子。
九龍奪嫡?
赫連曼秋扶額,如此爛俗的情景,該不會在這個詭異的大衡皇朝上演吧?
剛才那個黃碧痕如果是皇子,該是哪一位皇子才對?
老家夥有三個兒子符合黃碧痕的年齡,或許也可能是那位律王嗎?
不,不會,律王那個陰險的人,該不會私自出現在軍州城中,最有可能就是另外三位皇子才是。
太子殿下也不可能私自離開京都到這裏,那麽隻剩下兩位皇子,大皇子律王年紀,卻是不符合黃碧痕的年紀,要大了一些。
黃碧痕如果是皇子,是安王還是辰王?
安王是五皇子,辰王是六皇子,太子是四皇子,萬惡的四皇子啊。
三位皇子的年紀相仿,太子不可能在軍州,那麽也隻有安王和辰王才有可能。
赫連曼秋聽著何意介紹,細細地思量,或許黃碧痕幕後的主子才是皇子,黃碧痕不過是某位殿下的一位謀士,也是朝中某位官員的後代,出身官宦世家,因此身上有天然的貴氣。
這事,該回去問問甘予玄才是,甘予玄必定可以猜測出那位黃碧痕的身份。
黃碧痕?
“皇”該是皇帝的“皇”,皇子的皇嗎?
馬車一路到了守備府,赫連曼秋沒有回房間,直接去了甘予玄的房間求見。轉動輪椅進入甘予玄的房間,房間中靜悄悄的隻有甘予玄一個人在,連鬼老頭歸塵也不見影蹤。
“主上,今日擎宇見到一個人,向主上請教此人的身份。”
甘予玄抬眼看著赫連曼秋進來,起身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躬身向他施禮,這個小子說話還是如此的肆無忌憚。
他沒有做聲,等赫連曼秋繼續說下去。
“今日在仙霞居,末將看到一位公子,身著白衣,氣度高貴。他乃是從京都到此地,末將以為,此人必定不凡。未知主上可曾見過幾位殿下?對幾位殿下熟悉否?”
“擎宇懷疑是某位殿下私自到了軍州嗎?”
甘予玄眸色幽深,沉暗微微波動了一下,這位少將軍,還有多少驚才和多深的心機?隻是見了一麵,說了幾句話坐了片刻,便可以推斷對方的身份。他,真的隻有十四歲,從未離開過軍州嗎?
他可以有驚世才華,驚才絕豔,也可以有匪夷所思的發明,但是能和一位素不相識的人坐上片刻,交談幾句就猜測到對方身份,這份心思和曆練,卻不是一個十四歲少年該有的。
甘予玄起身,打開床邊的一個箱子,從箱子中抽出一個竹筒,竹筒打開,抽出一卷畫卷展開:“擎宇看,可是這人?”
赫連曼秋走到甘予玄的身邊,低頭向甘予玄手中的畫卷看了過去,一幅一尺寬,兩尺長的畫卷上,描繪一個人的頭像,惟妙惟肖正是剛才她在仙霞居遇到的黃碧痕。
“他說叫黃碧痕,仙霞居乃是他的產業。”
“擎宇推斷他是何人?”
“末將猜測或許是安王和辰王二人中的一位。”
“乃是辰王殿下,殿下私訪到此,不願意透露身份,擎宇不必點破,裝作不知就是。”
赫連曼秋輕笑:“主上該早已經知道辰王到軍州吧?”
甘予玄淡淡一些:“若是辰王殿下到了北疆爺尚不知,如何主持北疆大事。”
“辰王這小子,今晚特意守候在仙霞居,請我喝茶,主上看是那個小子是何意?”
“擎宇又僭越了,殿下身份尊貴,豈是你可以如此背後詆毀稱呼?”
“那個小子又不在,我看他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說是要和末將合夥做生意,還問末將是否願意到京都去。末將明日正午宴請那個小子,主上可是要回避?”
甘予玄點點頭,辰王私自前來不欲被人知道,他也不想和辰王碰麵,以免雙方尷尬。
“主上,辰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何特別之處?”
“表麵溫潤如玉,實則心機深沉,附從太子多年,從無違逆之處。太子殿下對辰王殿下甚為倚重,若辰王殿下肯在太子爺麵前為你美言,未曾不可消弭軍州禍事。”
“主上可是懷疑末將對主上的忠誠?”
赫連曼秋歪著頭看著甘予玄,這人一再提點她,多有疑心之意。
清淺笑意在她唇邊勾勒出一抹上弦月優美弧度,雲淡風輕撇撇嘴:“即便是太子到此,又如何能讓末將動心,末將心中唯有主上,惟願為主上效力,此心日後主上當知。”
“你的話,且寄放在爺這裏。”
甘予玄不動聲色說了一句,放好手中的畫卷關閉箱子。
赫連曼秋滿臉沉思之色,腦海中都是辰王的身影,那個臭小子,到底是不是她親愛的弟弟,穿越到這個大衡皇朝來?
臭小子,竟然混到當了皇子,比她悲催的穿越可要牛多了。為何從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多少弟弟的氣息,而那位辰王,聽了她有意點撥的話,也一副毫無所知的模樣。
是她想錯了嗎?
次日正午,赫連曼秋從甘予玄的軍營趕了回來,接待那位私自前來,隱瞞身份的辰王殿下。昨夜和甘予玄一番長談,對老家夥皇上的幾個兒子,有所了解。
這次辰王能出現在這裏,也是得到太子的派遣,離開京都為皇上和太子辦事,才能有機會到軍州來。
從甘予玄未曾說出的意思中,她分明感覺到,辰王在軍州的出現,分明不是如此簡單,應該也是為了軍州而來。
這位辰王在北疆和軍州到底有多少時日,她不清楚。
酒席宴間,赫連曼秋多次旁敲側擊,還是未能從辰王的身上打開突破口,這位辰王表麵溫文爾雅,實則說話做事都是滴水不漏,沒有絲毫破綻讓赫連曼秋認定,辰王就是她的弟弟穿越到此地。
“聖旨到,赫連擎宇接旨……”
“少將軍,聖旨到,請少將軍接旨,主上也從軍營回來接旨了。”
一聲呼喝,從前院一直傳入後院,有人進來通報,赫連曼秋不疾不徐抬眼看了辰王一眼:“兄長,不想聖旨在此時到此,小弟唯有讓兄長在此地暫時停留片刻,怠慢之處請兄長莫怪。”
辰王猶豫片刻,他不想去接旨,甘予玄也要回來接旨,若是被甘予玄看到,他的身份就敗露。
不去接旨,於理不合,被誰得知奏上一本,對父皇不敬也是夠他頭疼。
“意伯,陪黃公子在這裏敘話,我去準備接旨。”
赫連曼秋扶額,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她該怎麽樣去接旨才對?
把辰王扔在一邊,她此刻沒有時間去理睬辰王,聖旨一到,甘予玄部下的將官們,軍州的大將們,都要到守備府來接旨,需要準備一些時候。她就拖吧,拖到甘予玄回來,跟在甘予玄身後有樣學樣便是。
先來通傳的,隻是報信之人,讓赫連曼秋有準備的時間,傳達聖旨的人,剛剛進入軍州城門,甘予玄就接到了匯報,命令軍中大將都到守備府準備接旨。
赫連曼秋幽怨地被狄慶峰推著,在甘予玄的門口等了片刻,才看到甘予玄回來。
“末將拜見主上。”
甘予玄點點頭,早已經有人準備了香案等迎接聖旨所需之物,甘予玄帶頭領著眾將,在前廳外恭候聖旨到來。
眾將聚齊,都翹首以待,軍州的眾將人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皇上會有什麽樣的聖旨傳達下來,他們是否能逃過一劫。
人人都在偷看甘予玄的臉色。
雪山上岩石一般清冷,冷峻容顏帶著霜雪淡淡的寒意,甘予玄靜默站在大廳外麵一言不發,落在眾將心中,卻是讓軍州眾將的心,都安穩了許多。
“聖旨到,聖旨到……”
甘予玄帶頭,走出守備府的大門,將宣旨的欽差迎到大廳中,眾人跪倒一片。
赫連曼秋微微抬眼偷看,宣讀的聖旨的欽差,竟然不是太監,而是一位風塵仆仆的武士,帶著疲憊之容。
顯然,這位武士是一路從京都飛馬到了軍州,沿途沒有過多停留休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所以通治道而來諫者。朕高居京都,何以查天下?唯忠信之臣,不畏天高地遠,忠直之臣,不避危難,為國效忠,為朕分憂耳。
今,靖邊大將軍,擎天侯忠勇雙全,克己奉公,以北疆之事直言進諫……
軍州守備赫連山,忠直驍勇,以三萬之眾,對抗鮮卑強敵,保家衛國乃是武將楷模,殉國身死,朕甚憐之……
著晉封赫連山為軍州忠勇將軍,赫連山之子年幼,暫代父職,為軍州代理守備將軍之職。陳宇陽……
聖旨晦澀難懂,好在赫連曼秋有原來殘魂的記憶,總算是連聽再分析,聽懂了大半。赫連山撥亂反正,被赦免原來叛逆的罪過,軍州將士皆是如此。不僅如此,軍州從赫連山以下,皆有封賞。
她被老家夥皇上,晉封為代理軍州守備將軍之職,陳宇陽等所有將領,皆有封賞,加官進爵,沒有一個遺漏。
最有趣的就是,軍州五座州府,封了好幾位主將坐鎮,作為當地的主事武官,而這些武官,都是陳宇陽等赫連山的心腹。
陳宇陽等大將,皆晉升了一到三級的官職,就連下麵的將校們,也有不少升職或者賞賜者。
素來軍州守備將軍就是軍州最大的官職,大衡皇朝重武輕文,主事之人是武將。赫連曼秋代替父親,作為軍州代理守備將軍,職銜和提升後的幾位大將幾乎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