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堂之上初交鋒
生,是他甘予玄給予他們的恩典,他們感激涕零,奉他為主,甘願給他做奴仆。
死,是皇上的旨意,聖旨不可違背,他要的隻是軍州,其他皆不在他的眼中。
赫連山的那些部下,或許有一點價值,還不太被他放在眼中。
一切都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因為那位少年改變,軍州此刻雖然歸屬於他,卻有了可以和他談條件的資本。
是的,就是那些武器,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以在遠處給敵人重創,令敵人損失慘重的武器,他所看重的,是那些奇異的武器。
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真的是那位少將軍發明出來的嗎?
“陳宇陽。”
“主上,末將在。”
陳宇陽上前一步,躬身施禮態度恭謹,低頭盯著桌案一角,主上是震怒了嗎?
接收的軍州,乃是空城一座,沒有財物也沒有糧草,所有的一切都被少將軍事先轉移到府中,或者發放給將士和百姓們。
唯有無數傷殘的將士,一座破敗的軍州城,等待用糧食接濟的將士和百姓,還有急需修葺的民居和城牆。
少將軍命令所有可以動的百姓們,輕傷的將士們,全部輪換休息,輪班修葺民居,卻不去看城牆一眼,任憑軍州城破敗的城牆和城門,淒慘地迎風矗立。
少將軍到底想做什麽?
這樣是否會觸怒主上?
“當、當、當……”
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地敲打,發出有節奏的聲音,今日清晨這些軍州昔日赫連山的心腹大將們,去見過那位少將軍後,再見他時,就改稱他為“主上”,恭敬異常。
聽著傳入耳中的輕聲敲擊,目光落在甘予玄的手指上,陳宇陽的心提了起來,對這位大將軍,他是略知一二,卻看不透這位大將軍在想什麽。
周圍眾將可以殺人的目光,正盯在他的身上。
“這些爺不該問你,似乎是施恩負責的,施恩何在?”
“稟主上,施恩陪同少將軍去探看重傷的將士,末將立即命人將他召來拜見主上。主上有何命令,吩咐末將也是一樣。”
“這些賬薄冊子上,爺隻看到了數字,沒有看到該有的東西,誰該對爺解釋?”
“稟主上,軍州被圍困固守半個多月消耗一空,請主上明鑒。”
陳宇陽不慌不忙回答,微微抬眼偷窺甘予玄的臉色,從甘予玄淡漠冷峻的臉上,岩石刀刻的線條上,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一雙漆黑眸子暗夜般無盡,波瀾不動,似在看著他,又似乎在遙望遠處。
“大膽!陳宇陽,你敢對主上說謊,可是活膩了嗎?”
一員大將怒斥,握緊鐵拳,小壇子一般大小的拳頭惡狠狠揮舞著,圓眼怒瞪:“你以為主上不知道,你們昨日在主上進城之前,做過什麽事嗎?”
陳宇陽微微一笑:“將軍也說過,是在主上進城之前,主上未曾進城之前,我等如何知道主上肯開恩納降?將士百姓們缺衣少食,房屋被毀壞連一個睡覺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外有鮮卑異族覬覦,內有傷病無數,少將軍因此命將所有財物用於該用的地方。”
“你……混蛋!”
陳宇陽撩衣緩緩單膝跪地:“末將知罪,此皆是末將主持下令所為,若是主上為此怪罪,末將願一人承擔。”
“混蛋,你……”
甘予玄輕輕看了自己的大將一眼,那員大將立時噤聲,單膝跪地請罪:“末將知罪,請主上賜罰。”
“啪、啪、啪……”
輕柔的掌聲從大廳外傳了進來,沙啞低微的聲音門外響起:“赫連擎宇求見主上。”
眾將抬頭向門外看了過去,兩個人抬著躺椅,赫連曼秋半躺在躺椅之上,她忽然發現重傷這個理由不錯,不用走路很舒服,還可以不必對那個人叩拜施禮,要不要繼續傷重難治下去?
是不是最好以後就用殘廢的理由,一直躺下去?
清淺的笑容淡漠如煙,妙目亮如星辰,盈盈微笑看著坐在大廳中間的甘予玄,那個人啊,真是會是那個人嗎?
太像了,既然她能穿越到這裏來,那個人也有可能,唯一的幸運是,她此刻的容貌和以前沒有相同之處。但是,如果是那個人,是否會從昨日的事情中,猜測到什麽?
施恩等人走到門外台階之下,低頭躬身,恭候甘予玄傳見。
“傳。”
中軍官接到甘予玄的示意,高聲通傳。
“末將拜見主上。”
施恩等人將躺椅放在中間,倒身下拜。
赫連曼秋抱拳:“主上恕罪,末將重傷在身,禮數不周。”
幽深黑眸一波無底深潭,磐石般臉龐盡顯陽剛男兒氣概,眉宇間鐵血英氣,靜靜地看著她。
“無需多禮,少將軍的傷勢如何?我命人將最好的軍醫召了過來,為少將軍診治。”
“主上厚恩末將感激不盡,末將身邊已經有了最好的神醫,若是有其他軍醫來為末將診治,讓路神醫情何以堪?多謝主上,末將無礙,休養些時日自然痊愈。”
“如此甚好。”
施恩等人跪在地上,深深低頭,甘予玄沒有命他們起身,他們不能動。
“起吧。”
“謝主上。”
“軍州已然安定,未知少將軍是何意?”
甘予玄身邊一位身著文士衣衫的人微笑著問了一句。
青衫磊落,一杆修竹般,秀雅溫文,那位身著文士衣衫的人,臉上帶著柔和笑意,年紀不過二十多歲,肋下佩劍,一派儒雅風流。
白鷹羽,甘予玄的智囊和心腹助手,在軍中沒有任何職位,卻高於所有的大將。外麵傳言,白鷹羽智謀過人,是甘予玄的軍師,不受官職,甘願以白丁之身,留在甘予玄的身邊。
輕淡如風的笑容,溫文爾雅俊臉上帶著難言嬌柔,赫連曼秋扮柔弱,甘予玄是如此強勢,她怎麽可以不扮作柔弱可欺的模樣?
“一切聽憑主上吩咐,末將等皆是主上部下。”
丁子陽和之前嗬斥他的那員大將仍然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赫連曼秋的目光從丁子陽後背上掠過,淡淡不語,她的目光和甘予玄的目光交錯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