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岌岌可危軍州城
赫連曼秋淡然一笑，神色不變輕聲道：“知道了，再去細細查探，看甘予玄是否親臨。”
“是。”
探馬起身而去，眾將憂心忡忡：“少將軍，如今該如何是好？擎天侯若是親臨軍州，帶了大隊人馬，恐怕軍州再難保全了。”
“少將軍，既然少將軍決定歸降擎天侯，要及早籌謀才是。”
“諸位不必慌張，諸位各自點齊各部人馬，準備好一切便是。”
“少將軍，敢問少將軍，若是擎天侯不肯納降，我等該如何是好？”
“諸位可是對我沒有信心嗎？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秀美蒼白的臉出塵梨花一般清麗難言，眸子熠熠生輝，透出令人心安的自信和穩如泰山般的氣息，特種兵魔女軍官，不是憑空白得來的，微笑的鎮定，讓眾將心中慚愧。
斜斜靠在被褥和枕頭上，赫連曼秋繼續發號施令，令眾人的情緒安定了許多。
一封書信，隨著一支羽箭，從軍州城的東門城頭上射入甘予玄的軍中，被甘予玄部下的軍卒拾起，送入中軍大帳。
軍州乃是邊境重城，因此城牆寬度就達二十米，這樣的厚度，其抗擊打能力，足已令人放心。
高大厚實的城牆外，與城牆平行的還有人工挖掘的寬深壕塹，引注河水，成為護城河。寬度達到三十米，深度也在五米，以阻止敵軍進犯。隻是如今，護城河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早有不少地方被填了土，鋪上了橋。
從城牆牆垛望下去，敵軍來往護城河兩岸，如同在進出自家宅院一般。
高大的城牆頂部，築於外側的有連續凹凸的齒形矮牆，稱作雉堞，又稱垛牆，上有垛口，可射箭和瞭望，下部有通風孔，用來保護牆體。
內側矮牆稱為女牆，又叫“睥睨”，一般比垛口低，起護欄作用，防止士兵往來行走時跌下。
此外，城牆內部也都修有環城馬路和登城道。
隻是如今，入目所看到的，城牆破損極為嚴重，有不少地方坍塌了大片，隻能用木板和磚石暫時堆積成牆垛，自然難以起到原來的守護作用。
有的地方，甚至就用屍體當做了牆垛，一片觸目的血紅中，是疲憊將士們木然的臉。
城頭上赫連曼秋問眾將：“守城的武器可是極度缺少嗎？還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弟兄們已經幾天沒有睡過幾個時辰，傷亡太大，如今連百姓中的男子，也充入守城和後援之中了。每日消耗太大，拆下的民居，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些，就是守城的武器？”
赫連曼秋躺在擔架上，用手指著地上堆放的磚頭、木材、石頭、甚至是從桌椅板凳上卸下來的東西。
幹裂的嘴唇，還在滲出血絲，臉色青白疲憊，眼窩深陷，手上滿是傷痕，身上有些地方，也草草地包紮著。眾將們的樣子十分淒慘，一員大將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苦笑。
“木檑，還有磚檑和泥檑都用完了，製作供應不上，滾石也沒有了，隻能用磚石代替。各類箭也不敢隨意濫用，如今已經動用了年老的男子和強壯的婦女，製作守城的器械，隻是不如消耗的多。”
“為何，不製作一些低消耗的守城器械？”
“什麽是低消耗的守城器械？”
陶征愕然地瞪大眼睛：“守城的器械就這樣多，能用的都已經用上了，連金汁都已經是供不應求。”
所謂金汁，便是用糞汁加入毒藥後燒沸，從城頭潑下，不僅可以傷敵，被糞汁潑中的部位，會潰爛不治，極為痛苦而死。
因顏色發黃，美之名曰金汁。
赫連曼秋低頭看了看，用手指向一根粗木：“可以如此，把長的釘子去掉釘頭，釘入其中，兩端用繩索固定，一段可長可短，讓釘子的尖銳處朝外，露出數寸或者更長。也可以用長的鐵釺，從木頭中穿過，兩麵露出半尺。如此，用來從城上向下攻擊敵人，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是個好辦法。”
何意此時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個杯子，杯子中裝了半杯水：“小姐先喝口水吧。”
赫連曼秋喝了口水：“長短若是兩三尺左右，可以一個人投擲，兩段用繩索固定，便可以收回再次使用，避免浪費。”
陶征兩眼放光：“我立刻讓人去做，這個很簡單，很快就可以做很多。”
“等等，若是在其上澆上金汁，效果更好。”
陶征翹起大拇指：“小姐，你狠。”
“這等小事，你吩咐下去便好，讓我想想，還有什麽好辦法。”
目光轉到一邊的木板上，因為木板比較薄，因此沒有什麽用途，最大的用途，也隻是阻擋羽箭而已。但是用幾次，木板便會碎裂。
“敵人攻城時，會放很多箭吧？”
“是。”
“我們不是缺少羽箭和弩箭嗎？他們夜裏也會放箭攻城吧？”
“是的，夜裏多半是如此，沒有一夜肯安穩的。小姐你看，鮮卑的蠻子人多，輪換攻城，我們卻人越來越少，都在日日夜夜在此熬著。”
“陶征，你讓婦女們紮些草人，身上穿上我們軍卒的服裝和鎧甲，夜裏放在城牆上，讓他們用箭射。還可以在半夜，把草人用繩索搥下城牆，但是不要放到城牆之下，而是放一半。”
“小姐，這有何用？”
“請他們送箭給我們。”
何意和陶征互相看了一眼，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連連稱道是好主意，陶征急忙叫過幾個人，吩咐下去準備。
東門，中軍帳中，軍卒將從軍州城上射下的無頭羽箭呈給甘予玄，箭上有一封書信，甘予玄眼神漠然，看著擺放在桌案上的書信。
軍州城中送書信來的人未能進入軍營就被驅除，用這種方式送來書信，必然是想求降，讓他略感不解的是，赫連山用什麽能打動他，讓他納降。軍州城守備赫連山傷重，少將軍代替赫連山發號施令，破敗不堪的軍州城，再承受不住他鐵軍的攻擊。
甘予玄伸手，打開書信看去，一天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