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紅路線
咚咚咚的聲音，不停地在空曠的健身房響起，麵色潮紅的緋鴻大幅度擺動雙臂，正在跑步機上努力地運動。
踏出的每一步都非常用力，以至於發出的腳步聲，蓋過了跑步機的運行的聲音。
她咬著唇，正在看突然擁入她社交平台下的留言。
消息發酵不過半小時，留言已經達到上萬條，甚至在某些某些留言下蓋起了長達一千多樓。
此刻她的名字，正在以坐火箭的速度，竄上熱搜排行榜前二十名，已經算是在網民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不過是負麵消息。
經曆過前五個小時，楊柳一的混亂局麵後，有心思靈活的人，為了獲得關注，蹭一蹭熱度，已經開始著手發布“分析貼”。
帖子裏麵，詳細列出了八位主演的背景，過往成績，經紀公司能力分析，以及所言角色的匹配度，和劇組沾邊的消息。
綜合分析，她燕緋鴻是不是真的適合演李香君。
還有《秦淮八豔》預告的個人剪輯，專門分析她的演技的。
緋鴻一向專注演戲，沒有太多粉絲，更談不上能向楊柳一粉絲一樣強悍戰鬥的人。
她的消息真真假假在網上漫天飛舞。
【她童星耶！有視頻有真相，至少我看她的預告不會出戲。】
【我還是相信她能拿影後，肯定有實力。】
【會不會有像楊柳一的情況一樣，又撤熱搜？】
【騷操作，可能有。】
【坐等吃瓜。】
【 1】
【新出爐影後的高光時刻，全民皆知，不過是壞名。】
【當時接戲官宣的時候，她正在國外大出風頭，為什麽不是劇組看上她的實力、話題度的？】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你們知道她有多努力嗎？笑死中jpg】
【還沒證實，或許會是假消息，等等再批判吧。】
【杠精出沒】
【大部分都說是真的.……】
【我偶像不會做這種事的，她人很nice，我當麵見過的。】
【燕緋鴻，這次不會不會栽，猜一下？】
……
緋鴻瀏覽著留言消息，歡快地笑出了聲，突然冒出太多人來關心她，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跳轉到通話界麵，提示是個國內的陌生號碼，誰呢？
她的手機，因為剛才有太多狗仔來電，擾人得像是蚊子再耳邊飛舞，她剛才是直接將工作手機關機的。
現在的手機是私人號碼，少有人知道。
緋鴻按下跑步機的暫停鍵，掛上耳機，用帕子拭幹脖頸的汗水，等著對方先開口。
“燕小姐，我是AMQ的代理律師。”
她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哦，律師。
律師？
“你好。”心下已經在猜測是為了網上的消息負麵消息來的。
“是這樣，燕小姐現在在網上的形象，損害了我們品牌的正麵形象，請盡快處理。”
“好！”緋鴻沒有想到，AMQ那邊獲得消息的速度是如此迅速。
“燕小姐，為避免你不了解情況，我再次重申一次，若是有損害品牌形象的事情，我們有權利單獨終止合作。”
“.……嗯，我知道。”緋鴻神色淡定，懶散地說道。
才掛斷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來，煩躁得讓她想摔手機。
翻過來一看，隋玄。
他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一張口就是，“緋鴻，我能幫你！”
聽到隋玄這句話的緋鴻，似乎回到了上輩子，她落入隋玄圈套，也是同樣的一句開場白。
冷笑著，隨便往沙發上一坐，慢慢聊，“怎麽幫？條件？”
隋玄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反應慢了幾秒。
“緋鴻就是聰明人，我想要的你很清楚，就看你願不願意，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不是相聊甚歡！”
他的稱讚，讓她猛然想起被古老板的話，她以前該是有多笨，現在是個人都誇她聰明。
就沒有其他話能換著誇？
“隋總，得有誠意啊，你能怎麽幫我？和楊柳一的方式一樣？”
隋玄囫圇地說，“有效就行。”
咧著嘴，笑得暢快地緋鴻，冷冷的一字一字說出來，“我，不，願，意。”
沒有等對方的反應，立馬掛斷電話。
不過才過去幾個小時，什麽牛鬼蛇神都鑽出來了。
誠心不讓她好好發泄一下，電話第三次響起來，畫麵一跳出是備注的謝茶柏，她猛地一把抓過，果斷接聽。
還以為這個小沒良心的不會來電，現在能聽到他的聲音，算是這次事件中不幸中的小確幸。
“我是謝茶柏，你……還好吧？”
語調有些猶豫，可是她不在乎，“你說那種算好，那種算不好？我看看能不能對應上。”
“抱歉，這種時候，你肯定非常不好受。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四個字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心上。
讓她的喉嚨一陣哽咽。
你相信嗎？這個問題，她沒有問過任何一個，身邊親近的，敵對的，陌生人，她害怕是個不真誠的答案，還不如不問。
而現在，有人主動說出來了。
沒有套路、沒有引導，自然而然的脫口。
“謝茶柏，你對我這麽好，不怕我賴上你啊！”
“.……千萬別，我除了一張臉能看，脾氣非常壞，電話是譚石威逼我打的。”
“是是是，是譚石逼你的，話也不是你自願說的。”
“啊，搞不懂你們女人，現在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我詳細分析了下，網上大部分說的流傳出來的所謂石錘，都是假的，不要擔心。”
“嗯，我不會擔心。”
“看你太沒心沒肺，還是多上點心，免得下次又被人陷害。這次，我查詢了下大部分的IP地址，都來自於同一個局域網，應該是水軍。”
“你還有這種技能？嗯，我又多崇拜你了一點。”緋鴻抱著雙腿，頭放在膝蓋上，調笑著謝茶柏。
“.……還有譚石，我就是個幫忙的，為了謝謝你給我的實習機會。”
謝茶柏總是招架不住緋鴻過於直白的話，有時候會迷失在其中，分不清那句是真心，那句是玩笑。
“那之後，我找機會專程來謝謝你們。”
又被她逮著了機會，笑得像隻偷魚的貓，得意滿足。
“別，不用這麽客氣，真的！”謝茶柏頭痛地一心想要拒絕她。
某女人怎麽可能同意，之前被謝茶柏推掉了十九歲的生日聚餐，現在這次機會可不能溜掉。
“哎，我有電話進來了，不多聊，再見！”
幹脆地掛斷電話，讓他想拒絕也沒辦法說出口。
“小度，小度，給我放首歡快的歌。”心情大好緋鴻舒展著四肢，暴露出姣好的身材。
胡亂哼著曲調，倒讓她想起，古時候的詩歌，都是先有曲調後又詞。
這是不是就叫做，未成曲調先有情。
主動給掙哥去電，說明一下她的計劃，免得他白擔心。
“緋鴻，你的電話來得正及時，我已經通過我在天幸娛樂公司的朋友打聽過，古老板曾經找人打聽過水軍公司，最近也有比大額支出，八九不離十了。”
圈定是一回事，真正蓋戳釘死是古老板，兩個人的心裏都不好受，曾經的夥伴變敵人。
任誰想來都不會是件開心的事。
“掙哥，幕後之人的事我們稍後再說。我現在要告訴的你是，熱搜我們不動，消息也不撤，也不會封鎖。”
“為什麽?AMQ那邊的律師，應該來警告過你才對。”
“他是找你拿到我的號碼的？沒事，他們一時半刻不會解約，畢竟傳回意大利時間也不少。”
“我不大懂，聽你的總是沒錯的，我剛才還想著，學楊柳一他們撤熱搜。”
掙哥哈哈笑著，聽到緋鴻心下有安排，語氣才是真的輕鬆了幾分。
他一開始接電話的時候，是故作輕鬆的，他們現在就小兵小蝦兩三隻，能成什麽氣候，還一直拖著秦非凡一起想辦法來著。
緋鴻聽著掙哥是真的放輕鬆，也跟著放鬆，語言組織都快了。
“我的計劃是，利用古老板的水軍力量，讓輿論繼續發酵，讓更多人知道我了解我，我二十四歲生日時，說我要成為演技和流量並存的演員，現在就是機會。”
眼底精光四溢，閃爍著強大自信的女人，如同帶刺的玫瑰，嬌豔又想攀折。
“我不能讓你這麽賭，這個不是那些傷不了人的通稿，這是髒水，潑在你身上就洗不下來，以後講到你肯定會被提及。”
“緋鴻，我不同意！”
她聽著掙哥這麽難得強硬的反對聲，咧嘴一笑，注定是要讓掙哥擔驚受怕了，可真不是個好妹妹！
“掙哥，我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我肯定是早有準備，才會這樣說。”
他試探性的一問，“方便說出來嗎？”
她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若是沒有古老板的插手，就不會順水推舟，現在被爆出來的應該是另一個女人。
“你若是都不能知道，再沒有第二個人能知曉我秘密的人了，我可不會背鍋俠，自然是誰的鍋誰自己背。”
他驚呼道，“什麽意思？劇組裏真的有這個人?”
因為沒有跟組，他對劇組的情況，都是通過她、婷婷的轉述得知的。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誰？”咬牙切齒的聲音，似乎真想把這個人生吞活剝。
“朱碧玉，秦導安在劇組的情人，她會來接盤的。”
“你可以如此確定，意思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掙哥立馬反應過來，緋鴻有後手。
“掙哥，非常抱歉，讓你擔心得太久，我擔心我一說，你就會製止我。”
說完，緊閉嘴唇，再不想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肋來。
“若是沒有這幾個小時的折騰，我說不定還真會，現在我已經想通了，老老實實一門心思演戲，似乎不適應現在的時代。”
掙哥的語氣，頗有點廉頗老矣的感慨，想來他也是辛酸不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受罪。
“時代在變，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不也是給了被選擇的演員一個機會，多少有點說不的機會。”
緋鴻感慨不已，現在的流量明星，還是被人懷疑著，用演員的標準看待他們。
經曆過的她才明白，再硬氣的公司、圈子、規矩，最後都會向流量低頭，放下他們高高在上的審判眼神，跌落凡間。
真是流量橫行的年代，換個代言人比換產品還快。
一個連她都看不懂的年代，公司到底是賣產品的，還是賣流量明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