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互相傷害
蘇凝熙和蘇紫然寒暄了幾句，都是圍繞著蘇爸的事情，蘇凝熙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不好辦，可是她該怎麽和歐如風去訴說？歐如風會聽她的嗎？
歐如風會不會真的幫她的忙？她不知道，似乎歐如風如同一個謎，誰也無法在最後的關頭去解開它……
曾幾何時，她從厭惡歐如風到漸漸習慣歐如風的存在，可是才剛剛對他有一點情愫，她就需要跟他求一些難辦的事情，這並不符合她的原則，可是她已經別無他法。
蘇紫然走後，蘇凝熙想了很久，這一段時間來的壓抑全部都集中到一點上，她都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緣了，所以當病房的門打開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緊，手條件反射般地捏成了拳。
她把目光瞥向門口，入目的是歐如風疲乏的身影，他的眼睛透露著他的疲勞過度，他放下手中的車鑰匙，輕輕地走過來，坐在床邊，看著寶寶，一邊和蘇凝熙道：“寶寶又睡著了？”
“嗯，張媽才給他洗過澡，睡著有一會兒了。”蘇凝熙看著歐如風的大手輕輕地挑逗著寶寶的臉頰，露出淡然的笑容，他道：“寶寶的皮膚很軟很白，像你。”
這麽溫和的聲音，歐如風很少向蘇凝熙這麽表達，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動，歐如風以後一定是個好父親，就算自己離開了，歐如風也能讓寶寶接受好的教育，成為一個好的人。
蘇凝熙道：“你每天回來都這麽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嗎？”
歐如風柔和一笑，道：“嗯，最近公司的事情特別多，有點忙不過來，你整天待在醫院裏無聊不無聊？無聊的話，想要什麽，直接跟我說。”
蘇凝熙搖搖頭，道：“沒什麽想要的東西，你就不必為我*這個心了。”
歐如風的目光轉向桌子上的一份報紙，上麵關於蘇爸的新聞用最大的字體體現在頭條上，歐如風道：“不是讓你別看這些東西嗎？會影響你的心情，至於事情，我已經說過……”
還沒說完，蘇凝熙的手就摟住歐如風的手臂，一時之間她聲淚俱下，“歐如風，我還是希望你能……”
歐如風的半張臉埋在陰影裏，他的另外半張臉體現了他的輪廓美，他的薄唇欲開啟，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歐如風就算是疲勞的狀態下，也是那麽讓人心生澎湃。
蘇凝熙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輕輕地吻著他的唇，顫抖的唇似乎在訴說著她的緊張，她道：“如風，我求你，隻有這件事，我是求你的，我希望你能幫幫我，我也是沒辦法才……”
歐如風的耳朵透出紅暈，他卻輕輕地推開了蘇凝熙道：“別用這種施舍的吻求我辦事。”
這是對感情的褻瀆，天知道，他是多麽在乎眼前的女人，可是他需要的是一種從內心冉冉升起的真摯感情，而不是這種因為事情逼迫，而顯露的虛情假意，他拒絕這樣的溫情！
他要的是一個有著自己的主見，自己的自由，願意主動去回報他感情的女人，蘇凝熙，你到底知不知道？歐如風不怕累，不怕低頭，怕的是她的不真實！
蘇凝熙楚楚可憐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她的請求得到的是歐如風幾近拒絕的斥責，她捂著心口處，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想掉淚卻掉不下來，她看著歐如風，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許久兩人才從沉默中走出來，歐如風冷冷地道：“既然我答應過了你，自然不是敷衍你，我不希望你拿出自己作為籌碼，這等於對我的傷害。”
蘇凝熙捂住臉頰，她是怎麽了，是因為父親的事情逼迫才讓她隱匿了自己的鋒芒嗎？對於歐如風來說，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特別沒有骨氣？
她何嚐不是一個愛尊嚴的人？
兩人沉默以對，以一種尷尬的氣氛相互抗衡著，蘇凝熙並不喜歡這種氣氛，隨即寶寶的哭聲讓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換了。
歐如風小心翼翼地抱起寶寶，他的姿勢不太熟練，一隻手還在不知所措地輕輕拍了拍嬰兒的後背，一向成熟穩重的男人一遇到寶寶，就換了一種狀態。
初為人父的歐如風帶著喜悅逗弄著寶寶，這生命的結晶給他帶來了多少安慰！
剛才蘇凝熙的一言一行讓他炙熱如岩漿的心異常冷靜，蘇凝熙看向歐如風，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反應，歐如風的目光依然溫柔地看向寶寶。
可是寶寶仍然不安地大哭，絲毫不給歐如風領情，看著寶寶哭泣的模樣，歐如風的雙眉一皺，冷靜的眸中顯現了一絲紊亂，他搖晃了下手臂，對旁邊的蘇凝熙道：“寶寶……”
蘇凝熙睫毛低垂，接過寶寶，她不知道該以何麵目去麵對歐如風，剛才歐如風的表情瞬間轉換，對她的態度也與平時不同，這怎麽不讓蘇凝熙心中難過？
為什麽命運這麽捉弄人？關鍵的時刻，她家裏又冒出來這麽大的事情，幾乎不讓歐如風出馬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蘇凝熙輕輕地撫弄著寶寶的臉頰，嫻熟的動作，仿佛她已經抱了很多次，早就熟練了。
歐如風站在一旁，看著寶寶睜大了眼睛，在看向周圍，然後咧開嘴發出笑聲，白皙的臉頰像極了蘇凝熙的肌膚，眼睛黑而有神，這麽可愛的寶寶，歐如風幾乎要把她捧在手心裏。
燈光照在蘇凝熙的身上，給她籠罩出一種母愛的氛圍，她靜若處子，從來不隨便向人要求什麽，就是金錢也不能提起她的興趣，歐如風知道她的難能可貴。
她像一個層層包裹的謎團，揭開外表，那該是怎樣的風情！
這樣一個女人，從內而外散發著重重的女人魅惑。
隨後張媽把寶寶抱走，房間裏重新恢複了冷清，蘇凝熙靠在病床上，想和歐如風說些什麽話，卻發現根本無法開口。
歐如風這個人，絕對不是那麽簡簡單單就能解析的，他的手掌心留有幾個繭子，聽說是小時候練習擊劍術留下來的，他站在窗前，蘇凝熙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想什麽。
“凝熙，你的心裏到底把我當成什麽？”歐如風少有地問了這麽直白的問題，而且事先沒有任何修飾，他微微回頭，能看到他眉頭處的緊鎖。
蘇凝熙垂下腦袋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歐如風強調，“如果不是你父親的事情，你會對我低頭嗎？你會緊緊拉住我，希望我這根稻草能夠救你父親的命？”
說這話的時候，蘇凝熙能聽出來歐如風話語中帶著一絲冰冷，她凝眉，想解釋，卻又壓抑下來，然後昂起頭來和歐如風對視，“也許吧。”
歐如風聞言呼吸似乎濃重了一些，他幾步走到病床前，這種表情讓蘇凝熙心頭一緊，那雙眼睛深邃如海，現在正帶著憂鬱沉澱其中，他看著她，似乎在給她無限的壓力。
隻是看著不說話，已經是給蘇凝熙很大的逼迫力。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歐如風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但是一聽就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怒氣。
蘇凝熙違心地道：“是。歐如風，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救救我父親，你要我，我可以給你，你要我聽話，我都能乖乖聽話，這樣的交換行嗎？”
“再說一遍！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歐如風這種固執更讓人心頭一痛。
話說出來就如同潑出來的水，怎麽能收回去？蘇凝熙緊咬牙關，把握住最後一片堅持。
她輕輕地搖頭，語氣淡然地好像不是在說自己，“歐如風，有時候你這固執的性格需要改一改，還要我說第四遍嗎？”
“不用了！”歐如風甩下幾個字，“我以為這麽長時間，你多多少少，對我有一點感情，現在想來，隻是我一個人妄想罷了！蘇凝熙的心無堅不摧！好！你真行！”
這是歐如風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對蘇凝熙這麽生氣地說話，蘇凝熙心中一痛，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忍了忍，把眼淚逼了回去。
“是啊，你現在了解了？那你回頭還不遲，憑你的能力，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何必執著於我一個人？你盡管出去找她們，我保證眼睛都不眨一下！”蘇凝熙也倔強地昂著頭，大聲地道。
聲音已經不穩了，蘇凝熙知道，再堅持一會兒，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了。
歐如風的身影在她身上留下了暗暗的陰影，他沉默了好長時間，這麽長的時間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掏出一根煙，點著了，吸了幾口，煙霧嫋嫋地在房間裏彌漫。
蘇凝熙道：“這是病房，如果你要吸煙，請你出去吸。”
歐如風修長的手把煙頭狠狠地按在煙灰缸裏，他的手抓住蘇凝熙的手臂，道：“凝熙，我們互相都冷靜一會，我不想衝你發脾氣，也不想衝動。”
“衝動？我說過我不會管你的私生活，你也不必把我當成你的妻子看待，反正我們隻是一紙合約，沒有什麽關係！”蘇凝熙口口聲聲，都是對感情無所謂的態度，自己卻知道自己的口是心非，傷害歐如風的同時，她也在傷害自己。
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卻無法改變這種格局，她痛恨著自己，小手捂住眼睛，想撲進歐如風的懷裏哭一場，狠狠地，痛痛快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