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事先謀劃好的嘛
顧涼兮低頭，看著杯中茶水，其中有一小片茶葉漂浮在上，微微吹動，茶葉便似無岸小舟般搖擺不定。
“關於顏小子的？”顧南春見她的反應，試探性的問。
這時候顧涼兮抬頭，望著顧南春笑了：“其實顧老師是受到顏總所托吧。”
看著顧南春沒有接話，顧涼兮端起了眼前的紫檀茶杯，茶社裏雖然開了空調，但是因為竹子透風裝修的問題，並沒有多大作用。
所以對顧涼兮來說現在唯一的熱源就是手中的茶杯，她用雙手握緊，尋求那聊勝於無的溫暖。
顧南春在對麵皺了皺眉頭，開口說：“小心燙。”
話音剛落，顧涼兮就因為杯沿過熱鬆開了手，茶水四濺，墜到地上，濺濕了她的衣裙。
顧涼兮說：“我渴望的唯一的溫暖卻總是在燙傷我的手，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因為太燙了，握不住，扔掉了。”
這樣說完，顧涼兮就起身，跟著服務員走到裏間去換了身衣服。
坐在顧涼兮背麵的顏景碩聽到顧涼兮的話，後背輕輕一顫，修長的手指也捏起桌子上的茶杯，從上至下通徹無比，這杯子，是空的。
顧涼兮在進房換了身衣服後，向顧南春打了個招呼，抬頭有望了眼顏景碩所在的地方，視線停頓了一會轉頭離開。
剛剛在試衣間的時候，她接到顧明玉的消息，說找到了顏景碩這些年貪汙受賄的證據，所以出了試衣間，她就匆匆離開。
市中心咖啡店，顧明玉給她點了杯卡布奇諾，顧涼兮想到了剛剛的茶，隻是拿起銀勺咋咖啡杯裏攪動了幾下，並沒有端起來喝下去。
顧明玉將手中的一份資料遞了過來：“涼兮，證據都在這裏。”
顧涼兮看著那份資料，伸手拿過來上麵全是顏景碩“討好”某些人的交易記錄，還有一些不能言說的東西。
她當然知道這裏麵有不真的東西，但是她父親的案子不明， 加上她本身還是嫌疑在身，這個時候隻有轉移罪名，揭發顏景碩，才有生機，但這樣也在間接毀掉顧世。
顧世的股市之前因為有人的惡意收購導致再三跌停，如果顧世總裁再出現什麽負麵，則會間接將顧世導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顧涼兮接過那份資料，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
顧明玉一下子就急了，急急抓住顧涼兮的手：“涼兮，你不會還舍不得顏景碩吧？”
“舍不得？”
顧涼兮抬眸望向顧明玉，眼中滿是探究的光：“明玉，顏景碩這麽多年沒有被人抓到把柄，為什麽你一時間能得到這麽多？”
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找私家偵探調查扳倒顏景碩的證據，可找來找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為什麽顧明玉一下子就能拿出這麽多，而且招招致命。
這時候，顧涼兮不得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顧明玉了。
誰知對麵的顧明玉一下子鬆開了手，就那樣望著顧涼兮：“涼兮，你懷疑我？”
一字一句間，滿是對顧涼兮的質疑。
顧涼兮望著顧明玉，好半天才繼續說：“你告訴我，顏景碩大幅度收購顧世股票，可一直到顧世股市穩定，顏景碩手中股份增幅百分之五不到。”
說著顧涼兮頓了頓，平複了下心情才說：“這樣的收購，叫大力收購？”
前幾天的時候，她找調查市場上的股份留下，除了少部分猶豫出售的商家之外，其他全部被五家獵頭公司收購。助理順藤摸瓜，往後去調查了一番，才發現這五家公司的秘密收購者都是顧明玉。
她閉了閉眼，看著沒有一點慌亂了顧明玉笑了笑。她將手中的咖啡放下，起來的時候順便帶走了放在桌上了資料。
她走還沒兩步，顧明玉就坐在哪裏冷冷的開口：“顧涼兮，雪城顧家想要拓寬A市市場，不僅僅是跟顏景碩是敵人，和顧家也是敵人。”
說著，她笑了起來：“顧涼兮，你做了兩次總裁，難道還不知道，生意場沒有感情嗎？顏景碩為了顧世可以不擇手段，我顧明玉為了顧世同樣可以不擇手段。”
顧涼兮站在原地笑了起來，她將淚水逼回眼眶，收拾好心情，才邁開步子離開咖啡廳。
走到一家花店門口的時候，大雨滂沱，顧涼兮站在門口，在等待出租車的時候，不自覺迷蒙了視線。顧涼兮會抬手掏出手機，點開了杜晨逸早上發過來的錄音，輕輕點開。
顏景碩的聲音就那樣輕輕的落在大雨中，如何殺伐果斷的收購了顧季林手中的股份的，直到最後，杜晨逸問他，顏先生到今日的所為都是謀劃好的嗎？
顏景碩說：“不然你以為呢。”
大雨濺在大的裙角上，浸濕了她的白色高跟鞋，來來往往的經過了很多出租車，顧涼兮都沒有伸手去攔。
買花的小哥推開門，看著顧涼兮失神的模樣，遞上了一朵玫瑰花。
他說：“在A市這座城市裏，失去了愛情並不可怕，你可以找到比感情更堅固的東西，比如親情。”
顧涼兮低頭看著手中的玫瑰花，上麵的刺被早已經被人除去，獨獨留下了一兩片葉子和一個光滑的枝幹。
顏景碩將車子停在花店門口的時候，顧涼兮還在低頭看著玫瑰花。
他皺了皺眉，拿起車上的傘就從顧涼兮身邊擦身而過，出來的時候，他手中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了顧涼兮手裏。
他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想要，送你一大束便是，何必獨獨看著一朵。”
顏景碩將顧涼兮拉到了車子裏，直接命令華秋開車到別墅裏。
顧涼兮看著手中的玫瑰花沒有說話，她看著旁邊的顏景碩，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在花店門口聽到的話。
都是事先謀劃好的嗎？
顧涼兮在心裏反問，其實她想問，是不是對於她的感情也是事先謀劃好的。
車子停下來之後，顏景碩過去替顧涼兮拉開車門。顧涼兮坐在車裏抬頭，眸子一下子落在他的眼睛裏，像是墜入星海的一棵孤星，恍惚間，她好像遇見了自己的歸宿。
她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顏景碩看在眼裏皺了皺眉頭。
見她遲遲不肯出來，隻要彎身將顧涼兮抱了出來，一大束玫瑰花就那樣一起被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