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金絲雀
“爺爺，我想那天的話我說的很清楚了。”
顏老爺的眸子微微刺痛了一下，這臭小子，孫大不由人啊，他咳咳的，背激烈的起伏著。
“我養你這麽大，現在你就為了一個女人，對我這個老頭子這麽狠心。”
顏景碩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麵無表情，這一瞬間的寂靜，竟然給白色的病房添加了涼氣，從腳底板一下子串遍全身。
“爺爺。”那目光深邃的不見底，老爺子眉毛挑了挑，倒是很期待他接下來的話，“我和顧涼兮這麽久熬過來了，我不想放棄，爺爺要是懂我，你應當知道，於我而言，她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
顏老爺子的氣的麵紅耳赤，那一口氣無論如何都提不起來，顏景碩拉響床頭的床旁鈴，瞬間一大批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小姐姐進來。
那頎長的身子站在白色病房裏有些礙眼，他眯了眯下狹長的鳳眸，睨了一眼病床上正準備插呼吸管的顏老爺，斂下眼瞼都那刻，他轉身徑直出了房門。
走廊上充滿著消毒水的味道，加上樓道裏那忽閃忽暗的聲控燈，照著顏景碩那冷硬的麵容，許久他從口袋裏找出一盒煙，修長的手指捏著那根煙，撥弄著打火機。
剛點燃，那煙頭上的紅星在燈光下就變得更加炫耀，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進嘴裏吸一口，捏著煙，短短十幾分鍾的功夫，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一樣。
門口傳來腳步聲，尋著聲音側過頭看去，是剛去搶救爺爺的護士，那名護士笑了一下：“先生，老人家已經平靜過來了，暫時先不要惹他生氣，病人需要靜養。”
聞言，顏景碩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放在顏老爺的身上，隨後點了點頭：“他就麻煩你們了。”
男人就這麽走了，護士眼睜睜的看著那道越走越遠的背影，愣了神。
顏家太太並不是每個人都相當的，顧涼兮就是那個例外，在顏家宿舍安分守己了那麽久以後，顧涼兮終於準備出山工作了。
從外麵回來，在別墅門口等著保安開門，卻看見黎叔臉色嚴肅的從別墅裏走出來，眸子裏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
顧涼兮環起雙臂，偏了偏位置，讓了一條道給黎叔走，誰知那人在她麵前站定，說道：“太太，少爺最近會很忙，老爺子身體出了問題，你最近還是不要亂出去的好。”畢竟那天的事大家有目共睹，誰也不知道顧涼兮到底是去幹什麽。
黎叔在等她回答，誰知抬眸卻看到她勾著唇角，眼神碧波蕩漾的看著他：“黎叔，你在教我做事？”
那話剛說出口，顧涼兮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
黎叔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語氣十分誠懇：“少奶奶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也是為了你好。”
顧涼兮嗤笑了一聲，遠處汽車引擎聲陣陣，二人同時看了過去，那兩熟悉的車身以及車牌號最先映入眼簾。
顧涼兮望著那車眼神漸漸撲朔迷離起來。
沒過人一分鍾，那車平穩的就停在了他們麵前，修長的腿率先從車裏下來，顏景碩身上清稟的冷意直往她鼻子裏鑽。
他看了一眼黎叔，隨後看向顧涼兮眉頭一皺，好像不太待見她：“你怎麽在外麵，今天又出去了？”聲音冷的就像是冰窖裏的冰。
顧涼兮衝他點了點頭。
出去好像是某種禁忌，顏景碩幽深的眸像是漩渦，勾的人深陷其中，無法拔出來。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出門。”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顧涼兮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扭頭看了眼四周的青山翠綠。
此起彼伏的山巒上參差不齊的樹木，還有嘰嘰喳喳的鳥鳴，哪一個不是心曠神怡的外麵，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新鮮的感覺了。
思及此，她終於抬眼看了他：“你想讓我當金絲雀嗎，你以前喜歡的我不是我現在這樣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一點表情都不肯錯過。
顏景碩的喉結快速的滾動了一下，薄唇輕抿，顯示出他的緊張。
“我現在變成這樣。”她頓了頓，紅唇往上挑起一個譏笑的弧度，“顏景碩，你還喜歡嗎。”
她字字鋒利，像是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尖上淩遲著，說出來的話讓她的心更加堵。
“回去！”
這是惱羞成怒之後的後果嗎？
顧涼兮冷笑了一聲，剜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了，走路帶起的清風拂動了他的劉海，露出那雙一點點黑下去的眸子。
“少爺.……”黎叔呐呐的喊了一聲，目光似有些擔憂。
顏景碩壓住眸子裏翻湧的萬千情緒，看了黎叔一眼：“不用擔心。”這話似在撫慰。
客廳裏，依然可見那女人的身影，她一如往常沒事人發生一樣，在樓下看著電視，顏景碩就站在門口，那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外麵傾瀉進來的日光。
他一動不動，像極了木頭人。
目光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叫人看不真切，她每天在樓下難道是怕他對她做出那種事，在樓下好讓那些傭人幫忙擋著點嗎。
鑒於在門口那種疏離的態度，顏景碩開始懷疑顧涼兮前幾日的舉動，這明明就是故意遠離他，原來她真的有那麽厭惡他！
他壓住眸子裏的火，邁著長腿走到沙發前，彎腰從茶幾上拿了遙控將電視機關了。
電視黑屏，本投入進去的顧涼兮看到電視關了，眉宇間浮現出絲絲的不悅，仰著頭看他。
“有事？”
他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愣就是盯著她，什麽話也不說。
顧涼兮自嘲的笑笑，隨意往沙發上一靠，自顧自說：“沒想到顏總年紀這麽大了，還幹一些小孩子幹的事情呢。”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男人突然俯下身子，熟悉的霸道氣味肆無忌憚的鑽進鼻腔，加上那淡淡的煙草味，她竟然擰了擰好看的遠山眉。
“你身上有煙味。”
她蔥白的手指推了推他的胸膛，頗有些嫌棄的意味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