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帶我離開的?
“別亂動。”顏景碩臉色黑沉如鍋底,咬牙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大步朝著車子走去,剛要彎腰把人放進去,顧涼兮忽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脖頸裏,呼吸滾燙,支吾著說什麽,一個字都聽不清。
顏景碩有些心軟:“知錯了?”
“唔……”顧涼兮死死趴在他肩膀上不鬆手,緊接著喉嚨一滾:“嘔!”
下一刻,脖子裏一熱,有液體順著他的脖子流下來,緊接著一股夾雜著酒精的詭異臭味撲麵而來。
顏景碩額頭青筋一跳:“你!”
她肯定是故意的。
他把人從身上強行剝下來,正要教訓她,卻見顧涼兮一把將他推開,踉蹌著撲倒路邊彎腰吐得天昏地暗。
顏景碩想要抬手擦擦身上的髒東西,卻覺得全身都跟從沼氣池裏撈出來的一樣,根本無處下手,他有氣沒處發,隻好把外衣脫下來,胡亂擦了擦,然後大步走到顧涼兮身邊,摟著她的腰把人按在懷裏,給她擦了擦臉,有些惡劣地想:要臭一起臭。
顧涼兮哼唧著掙紮了一下,沒把人推開,腦子裏暈的厲害,幹脆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眉眼間依舊寫滿了悲傷和憤懣。
顏景碩沒有猶豫的把人抱起來塞進車裏,又掏出紙巾仔細給顧涼兮清理了一下髒東西,又把車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這才開車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吩咐家庭醫生過來看。
醫生讓人準備了一杯醒酒茶:“顏先生,顏太太得喝點解酒茶,要不然明天醒來頭會痛的。”
顏景碩親手接過:“我來喂她,你出去吧。”
醫生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顏太太到底什麽來頭,竟然能讓深沉冷傲的顏總親自照顧?
忽地,床上傳來模糊的罵聲:“混蛋,死z馬……”
顏景碩:“……咳,出去。”
等醫生離開,顏景碩盯著顧涼兮沉睡的臉看了半晌,眼底漸漸浮現出濃鬱和深情和憐惜,他直接喝了一口醒酒茶,低頭嘴對嘴喂給顧涼兮,一邊輕聲哄:“乖,咽下去。”
咕咚一聲,顧涼兮下意識吞咽,迎來更深的親吻,呼吸都被奪走了,蹙眉開始掙紮起來,小臉憋得通紅。
顏景碩一口一口把醒酒茶喂完,抬手摩挲著她紅豔豔的唇瓣,低頭落下輕柔的一吻:“涼兮,對不起。”
第二天,顧涼兮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酒店,先是慌了一瞬,下意識掀起被子看了看,身上換了嶄新的睡衣,已經不是她昨天那一套了。
“怎麽回事?”顧涼兮一臉懵然地裹著被子,微微動了動身體,沒有發覺不對勁,這才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腦袋卻發現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來昨天在酒吧發生了什麽,到底是誰把她送到酒店來的?
她的衣服是誰換的?
她昨晚徹夜不歸,顏景碩有沒有找她?
顧涼兮腦子裏亂糟糟的,心慌意亂地猜測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些後悔喝了太多酒,將自身安危都扔到了九霄雲外。
正努力回想著,門口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哪怕不抬頭,顧涼兮也能確認腳步聲的主人,這份認知瞬間讓她僵住了身體。
有一瞬間,顧涼兮恨自己犯賤,被顏景碩傷得再深,卻依舊能把有關於他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深刻地像是印在了骨子裏。
比如他的呼吸,他的腳步聲,他身上淡淡的木香。
每靠近一分,都讓她心生漣漪。
“昨天,你帶我離開的?”她低著頭,盯著地毯,嗓子又幹又啞。
“不然呢?”顏景碩停下腳步,語氣冷冰冰的,帶著不善的嘲弄意味:“你還想跟誰走?”
顧涼兮抿唇:“……”
她知道自己昨天的確太衝動,酒吧裏魚龍混雜,哪怕白天也不比外麵安全,她醉的不省人事,更容易出事。
可她又是為什麽去買醉?
都怪顏景碩這個混蛋!
但如今顧涼兮醒了酒,理智占了上風,沒有再和顏景碩歇斯底裏地爭執,也不會對他破口大罵,她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如今已然不想和顏景碩爭執他的風流韻事。
顧涼兮微微歎了一口氣,平靜地穿好衣服,一言不發地越過他身側就要離開,不想麵對他,那就眼不見為淨好了。
顏景碩擰眉:“你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隻要沒有你。”顧涼兮脫口而出,兩人的臉色同時變得難堪,四目相對,誰都不肯先避開彼此冷厲的視線。
顧涼兮抿緊了唇,忽地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怎麽樣?”
“顧涼兮,別胡鬧了。”顏景碩忽然將人拉到懷裏,命令道:“把工作辭了,留下來。”
這女人太沒有自我保護意識,真要把她一個人丟到外麵,以後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麽不可挽回的禍來。
哪怕他本意是關心,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的沒有溫度,更趨向於高高在上的施舍,瞬間激起了顧涼兮的反叛心理:“我不要。”
她瞪著顏景碩,覺得可笑:“你毀了我的婚姻,還想要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往後,我的人生跟你沒有關係。”
“顧涼兮,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她越是斬釘截鐵,說走就走,說放棄就放棄,仿佛對他毫不留戀,顏景碩越是怒不可遏,“我沒有放手,你哪兒都不許去。”
顧涼兮氣壞了,抬手就想抽他:“你!”
顏景碩反手攥緊她的手腕,目光帶著滅頂的壓迫力:“你敢去上班,我會讓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失去工作。”
顧涼兮惱了:“顏景碩,你不可理喻。”
“那又怎麽樣?”顏景碩眼底一片冰冷,“你隻能聽我的。還是,你忍心讓你的同事們因為你失去工作和經濟來源?”
“卑鄙。”顧涼兮狠狠踹了他一腳,顏景碩悶哼一聲,眉頭卻都不皺一下,依舊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執意逼她給一個答案。
半晌,顧涼兮苦笑一聲:“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三年,她始終逃不過顏景碩的手掌心,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結局都是一樣的。
她隻是不明白,事到如今,顏景碩綁著她還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