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常奇自殺
12月7日晚10點,大墨鏡再次來到西郊羅各莊老宅,這次他把常奇那輛寶馬也開了回來,車牌照自然是假的,進了院子他坐在寶馬車裏先吸了一支煙才下來鑽進地下室。
常奇蜷縮在鐵籠子裏一動不動,這幾天的囚禁把常奇折磨的銳氣全無,雖說沒凍著餓著可精神受到了嚴重的摧殘,看見大墨鏡進來他倍感親切。
大墨鏡帶來了紅燒肉,豬爪耳朵還有一瓶五糧液。他說:四弟,餓壞了吧?都是三哥不好,來晚了。
常奇說:沒事,三哥能來就說明沒忘記我,還帶來酒肉,我要感謝三哥。
大墨鏡把塑料袋遞進籠子,常奇爬過來手抓嘴撕一口酒一杯肉連吃帶喝全然沒有被囚禁的狀態,嘴裏嚼著一塊肉說:三哥,這幾天我在想,這人啊有時候還不如一頭豬呢。
大墨鏡沒有吱聲默默地聽著。
常奇說:豬沒有**,不想跟誰比,更沒有感情,對金錢不會動心,能吃飽就非常好了。人就不同了,金錢美女比命都重要,到頭來也會為此失去一切,我就是。
大墨鏡說:四弟,今天黃家丫頭也死了,是在“灤河水庫”劃船時落水淹死的,你信嗎?
常奇說:我信不信還有啥用,隻要二哥信就行了。
大墨鏡沉吟片刻說:四弟聰明,但是,哎!老二不想讓你出去了。
常奇一點也沒吃驚,嘴裏嚼著豬耳朵說:我清楚,這幾天我就琢磨著老二不可能讓我活著出去,好在你對我還不錯,每天有酒有肉,比餓死鬼強多了。
大墨鏡說:你別恨三哥,三哥做不了主。
常奇端起酒杯問:三哥,老二打算怎麽處置我?
大墨鏡苦笑一下說:說實話我也很發愁,我不忍心殺死你,不管咋地咱倆也是磕頭的兄弟,多少年的交情了,雖然我不怎麽喜歡你,可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我非常為難,殺了你我良心不安,放了你二哥會要了我的命。
常奇眼角上噙出淚水說:三哥,你這整天不是魚就是肉的,今天又五糧液,你是不是還需要我做點什麽事啊?你直接說吧。
大墨鏡說:四弟,你太聰明了,我還真有件事需要你辦,其實這也是老二的意思,隻是我開不了口。
常奇說:三哥,你說吧。
大墨鏡說:你能不能把殺黃開元和蔣三德的事都攔下來?
常奇將一塊豬耳朵塞進嘴裏問:三哥,這又是老二的主意吧?
大墨鏡說:是,你知道他做事比較精細,說良心話老二囑咐我好幾次了,讓你吃好喝好別受罪,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他想有個退身路,當初咱們幾個也都有言在先,萬一出了事撿著暴露的人丟出去,四弟呀,該著你命不好啊。
常奇將杯子裏的酒喝幹說:好了三哥,我答應你,這些年你也沒少疼我,反正都是死,我願意最後為你做點事,三哥,需要我做什麽?
大墨鏡說:錄幾句話而已。
常奇說:行,那就開始吧。
大墨鏡拿出一張紙遞給常奇,常奇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他哭了,哭得很傷心,他問:照著上麵念就行?
大墨鏡點點頭打開了常奇的手機,常奇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油對著手機朗誦般念道:我是常奇,我現在就把怎麽設圈套殺死黃開元和於可馨;如何藥死蔣三德的事如實地向你們坦白,我深知自己的罪惡深重,所以我決定
常奇朗誦完痛哭流涕,大墨鏡的眼淚也順著臉頰往下淌,他又給常奇斟滿一杯酒說:四弟,幹了吧。
常奇擦幹眼淚幹了酒說:三哥,咱倆畢竟兄弟一場,我最後有一個要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大墨鏡說:你說。
常奇說:讓我死的體麵一點,別光著,不要把我扔到臭水溝裏。
大墨鏡再次失控,淚水像小河一樣流淌,他點著頭說:我保證,我會讓你睡著過去的,給你推點毒品。
常奇伸出一隻胳膊說:三哥,不會是在這吧?這是你的家。
大墨鏡沉吟半晌問:你還有其他住所嗎?
常奇回答:有,也在西郊,大學路平房9號。
大墨鏡問:宅子是你自己的還是租的?
常奇說:我買的,不瞞你,是為約會女人用的,沒人知道,去哪兒的路也很偏僻,路上幾乎沒有攝像頭。
大墨鏡把鷹牌棒球帽和衣服遞進籠子說:穿上吧。
常奇佝僂著身體穿好自己的衣服,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大墨鏡看他穿好戴好說:把胳膊伸出來吧。
常奇異常平靜地伸出了胳膊,大墨鏡為他注射了50毫克毒品,他清楚這個計量足夠讓常奇失去知覺,就像睡著一樣,但不會立馬死掉。常奇沒再說話,眼睛微閉上像是在等待死亡,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大墨鏡戴好手套把常奇從鐵籠子裏拉出來,換上常奇那雙白色旅遊鞋,扛起他從地下室上來,到院子裏將常奇放進寶馬車後備廂,隨後悄悄把車開出了院子駛離了羅各莊。
羅各莊距離大學路平房隻有十幾裏路程,而且都是偏僻小道車輛很少,路上幾乎沒有正規的十字路口也沒有監控攝像頭,中途大墨鏡給寶馬車換上了真拍照,十幾分鍾後到達了目的地。
大學平房區基本上是大學生們租住的地方,一到夜晚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動,甚至沒有路燈一片漆黑。寶馬車開的很慢,大墨鏡打開鐳射小手電搜索門牌號,不久便找到了9號院,他將寶馬車停在院子門口下車觀察了一會動靜,稍後拿出鑰匙打開了院門,他走進去轉了一圈,又出來把常奇從後備廂裏抱出來進院用腳關上了門。
大墨鏡把常奇放在床上,從他的手包裏取出毒品和針管針頭又給他注射了300毫克毒品。他的手在顫抖,他清楚常奇再也醒不過來了。給常奇注射完毒品把注射器放在他手邊,又給他的手機裝上電池。
大墨鏡呆呆地坐在床邊看了半晌已經昏死過去的常奇,擦了一把眼淚拿起他的手機把那段錄音發給了“刑偵二科”報警平台上。他再次擦幹眼淚拿起常奇的手指在手機按鍵上按下指印,把手機放在常奇手心裏。
做完這一切大墨鏡感覺渾身發涼,心裏默默禱告:四弟,不要抱怨三哥,三個也是百般無奈呀。
大墨鏡倒退著走到屋子門口,將兩隻運動鞋扔到床下,給自己的腳套上塑料袋走出院子,一出院門他就像幽靈一樣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小時後大墨鏡回到自己的家,他筋疲力盡,沒脫衣服就癱倒在沙發裏用毛巾捂上了臉,他感覺渾身都在發抖,眼前總能看見常奇笑著叫他三哥,他精神幾近崩潰,不得不吞下一把安眠藥才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一覺醒來,窗外的陽光已經照進屋裏,他先去洗了個澡,做了一碗麵吃下,開始收拾用過的東西準備徹底銷毀。忽然,他發現少了一樣東西,昨晚從家裏帶出去的那隻鐳射小手電找不到了,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強迫自己穩定情緒回憶昨晚整個軌跡,記得車開到大學平房區後他用小鐳射照過門牌號,想到這大墨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聲大叫:完犢子了,小鐳射一定是落在常奇家了。
恐懼襲擾著全身,可是他不敢回去找,他長歎一聲癱倒在沙發上。
12月8日清早7點,劉光輝就把鄭國強、李諾、王寧、唐婉叫到他的辦公室。劉光輝說:夜裏1點鍾咱們科“報警平台”收到了一條報警錄音,你們聽聽。
劉光輝打開手機播放,一個絕望的聲音說:我是常奇,我現在就把設局殺死黃開元和於可馨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你們。11月15號蔣三德讓我跟追黃開元和於可馨,伺機給他倆下藥,我以為就是想敗壞一下他倆的名聲,誰知他讓我下的藥是國外一種致幻藥物,這種藥導致了於可馨直播醜聞後跳樓摔死,黃開元中毒身亡,製造了“德伯爾醜聞”。
“德伯爾醜聞”主要是對付黃開元,去年2月22日我和黃開元、蔣三德在灤山半山腰搶劫了仇武及湯加一,從他倆手裏搶來了50塊金磚和半幅古畫。搶劫成功後金磚由蔣三德保管,古畫由蔣三德保管,我什麽都沒分到。我多次跟他倆提出分一些給我都被他倆拒絕了,而蔣三德還利用我幹殺人的勾當。
為此我對他痛恨至極,所以我潛入米莉家逼問金磚的下落,但沒有結果。金磚沒有找著還親手害死了黃開元和與於可馨,我算是白忙活了一場,我篤定蔣三德早晚會像滅口黃開元一樣也把我殺死滅口。我決定先下手為強,26號晚我約蔣三德去了西郊“鄉舍茶所”,用毒藥毒死了他。現在我身無分文,想逃走是不可能了,每天像老鼠一樣藏著不見天日非常難受,我清楚早晚也會被你們逮住,還不如一死了之。今天我把所有罪行向你們交代清楚,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劉光輝說:哎呀,去年“灤山莊園”搶劫殺人案另一夥罪犯總算浮出水麵了,咱們偵查方向沒有錯,蔣三德和常奇都在偵查視線之內,隻是沒有想到還有黃開元,他會去搶劫?他那麽有錢還用得著這幾十塊金磚?
唐婉說:有些人犯罪上癮。
王寧驚愕地說:臥噻!這個常奇夠厲害的,這是要自殺呀?
李諾也說:咱們懷疑常奇是殺害黃開元和於可馨的凶手看來是正確的,幕後指使者就是蔣三德。
唐婉說:前幾天常奇給劉科發短信舉報蔣三德給黃開元和於可馨設局也證實了,出現了什麽狀況讓他坦白殺蔣三德的事?難道是精神崩潰了?真要自殺了?
王寧說:我認為他去米莉家沒找到那50塊金磚才要報複蔣三德,現在咱們查的這麽緊他是走投無路了。
劉光輝問:王寧,常奇的手機能定位不?
王寧回答:我試過還幾次都沒成功,一會我再試試。
鄭國強說:你們說常奇現在能藏在什麽地方?他不會是跟咱們玩金蟬脫殼計吧?
李諾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他是想逃跑啊。
劉光輝和鄭國強馬上做出決定,詳細調查黃開元和蔣三德這些年來的所有情況,同時決定發通緝令全城通緝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