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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雨夜劫難

  2017年10月2日稀稀拉拉下了一整天冰冷的雨,到了晚上雨不但沒停還越下越大。


  灤河西岸大街的雨夜就更加寂靜了,平常就蕭條的大街上今晚看不見車輛的影子,泛黃的街燈照著路麵上的積水,水麵上泛起一層接一層密密麻麻的水泡覆滅了又重生,雨水拍打著路邊的樹葉發出嘩嘩聲響,雨林被西北風吹的斜著飄下來,

  晚上9:20分,一輛銀灰色高爾夫轎車由北向南緩慢駛來,司機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米黃色風衣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寬邊眼鏡。由於左邊車窗沒有關嚴,冷風從縫隙吹進車內,吹倒了豎起來的風衣領子,露出他左臉上一條兩寸長的疤痕,此人是“灤城晚報”首席記者紀宇。


  雨水拍打在車窗玻璃上發出啪啪響,仿佛玻璃要被拍碎,盡管開著霧燈視線還是很模糊。紀宇摘下眼鏡看了一眼滿是積水的路麵,朝路邊打了一下方向。他高度近視,遇上這種風大雨大的天氣眼神就更不好了,隻能拿路邊一排大樹做參照物。忽然一根柳枝打在前擋風玻璃上,把他嚇了一跳,趕緊踩刹車降慢了車速,他看了看副駕駛室車窗上的那條縫隙,雨水正是從縫隙中刮進車內的,他右腿褲子都被打濕,他下意識地把手機從右邊褲兜掏出裝進左邊褲兜。


  紀宇今晚冒著大雨獨自開車是要去見一個人,兩小時前他與這個人約好晚10點在本市最大的養生休閑場所“可馨汗蒸館”見麵,至於為什麽選擇這樣一個場所紀宇也是出於無奈,因為他要見的這個人每晚都會泡在汗蒸館直到半夜才肯回家,而且有事有求於他,這個地方也算合適,因為自己求他辦的事比較隱秘,為了安全才無奈地答應他在汗蒸館裏見。


  灤河上麵有一座廢棄的鐵路大橋橫跨兩岸,大橋的影子慢慢被甩在了車後,預示著距離目的地還有不到三公裏的路程,忽然又有柳枝掃在了窗戶上,紀宇急忙開邊訂車,他這輛高爾夫太老沒有自動升窗器,車窗玻璃要手動升降。紀宇欠身摸到副駕駛車門上升降把手準備將玻璃搖起,就在他搖動把手時無意間發現路邊一棵大樹後好像探出了一個人頭,紀宇被嚇了一跳慌忙搖上車窗,斜視著大樹後麵,人頭又探出現了,還正在朝他這邊看。


  紀宇一陣毛骨悚然,他趕忙踩油門打算快點離開這裏,誰知轎車卻熄火了,這加劇了他的恐懼狀態,他手忙腳亂一邊扭動車鑰匙一邊偷窺窗外,不知怎地還瞄到了河水,他發現朦朧的水麵上竟然綻放出一朵黃色玫瑰花,玫瑰花卷碎了對岸塔樓的倒影詭異地四分五裂變成一個螺旋鑽進深水裏就在此時“嗙”一聲響,前擋風玻璃上出現了一張模模糊糊的臉。紀宇被嚇得魂都沒了,眼睛裏仿佛出現了鬼的影子,他死死地盯著前車蓋子上那張模糊的臉,然而那張臉卻又消失了。


  難道是撞人了?紀宇似乎感覺隻有撞人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可又一想自己的轎車並沒有開動而且已經熄火,難道這個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紀宇懵了,奓著膽子搖下車窗探頭朝前看,發現車保險杠下露著一條腿。我噻!真是撞人了。


  紀宇膽戰心驚地下車往前蹭,車保險杠下真的躺著一個人,不遠處還有一輛單車。紀宇後脖頸子直冒涼氣,他仔細查看,但雨衣裹著那個人的頭看不見他的臉,看這情景好像是自己的車撞到騎單車的人,又一想不對,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個碰瓷的。紀宇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他沒去觸碰地上躺著的人,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就在此時躺著的那個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脖子,接著從雨衣裏伸出一個類似手電筒的東西準確地捅在他的小腹上,一股電流刺穿了紀宇的身體,他顫抖了幾下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宇漸漸恢複了意識,感覺臉上冷颼颼的,他動了動手腳準備爬起來,一睜眼卻看見眼前有一張臉,這張臉非常熟悉,剛要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就覺得脖子上一陣涼嗖嗖,接著呼吸困難漸漸沒有知覺了。


  午夜1點,一輛從外地開來的大貨車在灤河西岸由南朝北行駛,司機遠遠看見馬路對麵水窪裏停著一輛高爾夫轎車,起初他以為是搞婚外情的在車裏鼓搗好事,心裏猥瑣地想:這癮頭得多大,這麽大的雨也不怕被雷劈但大貨車經過高爾夫時司機忽然發現雨地上躺著一個人,他馬上意識到出事了便將車停下仔細觀望,當他確認地上的確躺著一個人時被嚇得毛骨悚然,趕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午夜1點30分三輛警車閃著藍白相間的燈開到灤河西路大鐵橋南邊案發現場,十幾名探員下車迅速地圍住高爾夫轎車,隨後拉起警戒帶。


  灤河西岸大街右邊停著一輛灰色兩廂高爾夫轎車,車門敞開,保險杠下躺著一個渾身濕透穿米黃色風衣的男人,死者臉色慘白瞪著一雙恐懼的眼,脖子上一道翻開的刀口,風衣上的血跡被雨水衝刷的稀釋了顏色,死者身旁還有一頂黑色格尼禮帽。


  李諾指揮探員們把現場圍住,法醫唐婉開始驗屍,沒多久鄭國強也趕到了現場,幾個人打著手電筒為她照亮。


  唐婉說:死者男性,身高1米75左右,死亡時間大約5小時之內,也就是昨晚9點至1點之間,小腹上有被電擊焦灼狀,脖子上有一處刀傷,幹淨利索地抹了一刀,致命傷,非水果刀之類,軍隊專用刀具,這一點能從刀口上能確認,死者年齡大約30至35歲之間,身上沒有錢包手機之類的東西。


  鄭國強問:你感覺是隨機殺人還是有預謀殺人?


  唐婉說:感覺?要說感覺我倒是覺得凶手不像是單純的殺人,好像其中有其他事。


  鄭國強問:為什麽這麽說?

  唐婉回答:凶手使用電擊棍之類的東西先是擊暈了受害者,並沒即刻殺死他,是過了一段時間等受害者蘇醒後才在他脖子上抹了一刀,所以說這裏麵一定另有隱情。


  鄭國強問:何以見得?

  唐婉說:受害者是瞪著一雙驚恐狀態眼睛死的,說明受害者被擊暈後並沒有被立即殺死,假如擊暈後立即被殺眼睛的狀態不會露出驚恐狀,因為他突然被擊暈後就沒有意識了,他的眼神露出驚恐狀是因為他看見凶手要殺他。


  鄭國強說:有道理,也就是說凶手一開始並不是要殺死他?

  唐婉說:我感覺是,凶手可能是想要搶他什麽東西,沒想到受害者中途蘇醒看見了他,或者認出了他,迫不得已才殺死他,當然也有可能凶手不是一個人。


  鄭國強若有所思地說:有意思了啊。


  這時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警戒線外,“保安大隊”一隊長梁昊從車上下來急匆匆跑過來。


  鄭國強問:他怎麽過來了?

  李諾說:我通知的他,讓他們“保安大隊”到西岸路南北兩頭所有路口走訪調查,順便查查有多少個監控攝像頭。


  梁昊一臉疑惑問:鄭科長,李組長,這咋又出人命案了?


  李諾說:真不好意思梁大哥,半夜三更還讓你跑一趟。


  梁昊說:沒事,我把住在這附近的弟兄們都派出去了,大約三十幾個,按照你說的意思把沿途所有路口,門店隻要有攝像頭的都記下來,早上不等他們開門就會把監控錄像拿來。


  鄭國強說:梁隊辦事就是地道。


  王寧走近說:梁隊也來了,鄭哥,車裏隻有一副眼鏡,其餘什麽都沒有,一個人的腳印,可能是死者的,副駕駛室艙有積水,車門手扣兒裏是空的,現在正在找指紋之類的痕跡。


  唐婉說:死者身上也是一樣。


  鄭國強說:也就是說凶手拿走了死者所有東西,錢包和手機?

  唐婉說:很有可能是這樣。


  梁昊問:你剛才說凶手沒準備殺死他是啥意思?

  唐婉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凶手極有可能隻想擊昏受害者,從他身上搜走了什麽東西,壓根就沒想殺死他,沒成想受害者突然蘇醒,凶手怕被他認出來才殺了他,還有一種可能是兩個人作案,第一個擊昏受害者搶劫了他,第二個殺死他的,兩個凶手可能根本不認識,抹脖子這個凶手是在前麵搶劫者逃離現場後才趕來的。


  梁昊說:嗯,唐法醫分析的對,絕對有這種可能,反正我認為是這樣。


  李諾問:死者身上藏著秘密?

  唐婉說:從穿戴上看死者不是工薪族,起碼是個白領,身上沒有任何證物,比如錢包手機,即便不帶錢包手機不會忘記吧,手機被凶手拿走了,凶手是故意製造搶劫假象?但我感覺這不像搶劫殺人。


  王寧又靠近說:灤河西岸大街便道上有車軲轆印兒,像是自行車,而且車軲轆印正好是在高爾夫前麵拐出來的,這是其一,其二高爾夫後50米遠的地方還有兩道刹車痕跡,不是很清晰,雨太大衝刷的很厲害,是否跟這起案子有關不清楚,從時間上估計有四五個小時。


  梁昊說:這該死的雨,對了,讓交管局技術人員過來吧?


  李諾說:他們來了,已經勘察完了現場。


  正說著高端開車也趕到了現場,他手裏拿著手電筒走到圈內說:用我幹啥?


  鄭國強說:你沒有具體項目,自己選。


  高端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一陣,當他照到屍體時忽然說:這個人我認識。


  大家一下把目光齊刷刷投向高端,李諾問:高端,別瞎說啊,真的假的認識?


  高端回答:真的,他是咱們“灤城晚報”的記者叫紀宇。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感到很震驚。


  唐婉說:哎呀,還真是,就是晚報記者紀宇。


  梁昊問:紀大記者?

  唐婉說:是,沒錯就是他。


  梁昊蹲下身仔細端詳死者的臉半晌才站起來說:是他,別的我沒記住,紀宇臉上有道傷疤我記得很清楚,趕緊給晚報打電話讓他們來人。


  李諾說:是不是太晚了?


  鄭國強說:多晚也的打呀,快點打吧,都死人了還怕晚,趕緊聯係。


  李諾撥通“灤城晚報”熱線電話,一位女士接聽電話,當她聽說紀宇出了交通事故聲音立馬顫抖起來,她問:紀宇他還有氣嗎?


  李諾問:你有紀宇老婆的電話嗎?


  女士沉吟半晌說:他妻子沒有電話。


  李諾有點詫異地問:現在還有不用電話的人,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找他妻子過來確認一下


  女士沒等李諾說完就急迫地說:我去,您快告訴我出事的地點?


  李諾說:灤河西岸大街鐵路大橋南,快點啊。


  女士說:嗯,十分鍾我準到。


  李諾掛斷電話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值班的一會就到。


  果真不到十分鍾一輛紅色6轎車趕到現場,從車上下來一個穿馬甲的中年女人,她踉蹌著走過來。李諾迎上去問:剛才是你接的電話?


  馬甲女人說:是,我叫徐娜,跟紀宇一個部門。


  李諾把她帶到屍體旁,徐娜看見躺在雨地上的屍體臉色變得煞白,雙手捂上嘴淚水便淌了下來,她說:是他,他這是怎麽回事?


  李諾說:我們正在勘察,具體怎麽死的要等勘察完才能得出。


  徐娜問:他是不是被人殺死的?

  李諾說:這個?現在還不能確定,徐娜女士你知道紀宇在這麽大雨夜是去哪嗎?

  徐娜回答:我哪知道?今天該我值班,我就先回家吃飯去了,他留在單位說有點私事。


  李諾問:額,你知道紀宇家住哪嗎?

  徐娜回答:鐵路樓,好像是24號樓。


  李諾問:他家還有誰?

  徐娜說:有個老婆,是個傻子,連飯都做不了,這下傻嫂子可咋辦啊。


  李諾說:謝謝你幫助,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們還會找你,徐娜,你能先照顧一下他妻子嗎?

  徐娜說:當然,我會的。說完她又瞟一眼躺在雨地上的紀宇戀戀不舍地走向轎車,而後她又折返身對李諾說:能給他蓋上點東西嗎?他是個好人。


  李諾回答:好,我馬上辦。


  徐娜踉蹌著上了紅色6車開走了。李諾告訴唐婉驗完屍給屍體蓋上個單子,隨後對鄭國強說:我去趟紀宇的家。


  鄭國強說:好,你辛苦一趟,要不讓梁隊跟你去,黑燈瞎火的有個伴安全。


  梁昊說:梁某願意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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