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敲詐
2017年2月12日正月初五,尊享傳統習俗的人們在大小餐館裏擺上美酒佳肴宴請親朋友,相互祝福開年生意紅火身體康健。即便是白雪皚皚的冬季新街口這段馬路上依然車流熙攘,馬路兩邊的大小飯店每到夜色升起門前都會停滿車輛,食客們進進出出表達著城市夜生活的豐滿景象。
整個新街口猶如一片中國紅色的海洋,印著喜字的大紅燈籠高挑在店鋪門前,高冠雄雞的窗花映在明亮的窗欞上,再加上漫天飄舞的雪花飄浮著緩緩落下,街景美輪美奐讓路過的行人仿佛走進了童話世界裏。
高端穿著羽絨服從到新街超市走上來,他手裏拎著一隻白條雞和一刀五花肉,雞是他看著殺得,活蹦亂跳的蘆花大公雞轉眼就成了白條雞,他暗自為這隻大公雞惋惜,幻想著下輩子盡量托生成一隻鳥或者一隻鷹,避免讓人褪得光禿禿拎在大街上。反而又想到把大公雞和五花肉燉在砂鍋裏香噴噴地擺在飯桌上,拿出那瓶珍藏了五年的茅台喝上二兩,也許隻是為自己再過一個大年初五而慶幸。
高端住在新華南道“新世界公寓”,出來進去都要經過新街口,高端喜歡去超市沒菜,更喜歡新街口這條街,在他心底這條街不管春夏秋冬天寒地暖都充滿著溫馨的暖色。
人行道的雪早就被人踩稀巴爛像爛泥一般的雪泥,也許下雪時的氣溫要比幹冷舒服些,因為有很多年輕人都脫去了棉衣換上各式各樣的春季服裝,甚至有兩位姑娘都穿上了裙子。高端觀賞格裙子和樹枝上閃著銀光的雪霧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若是坐在火鍋旁吃一個冰塊這感覺會是什麽樣?
路邊一株碩大梧桐樹下圍著一圈人,一位流浪歌手仰著臉,目光注視著樹枝上潔白的雪花正彈奏著前奏,梧桐樹下一張擦拭過又落上了薄薄白雪的長凳上擺放著一隻精美的音箱,稍時優美而舒緩的樂曲漸漸響起
“當我迷失的時刻,歌聲軟化疲倦悄悄走進心間;
愛戀,仿佛擁抱著時間,守候我迷茫的靈魂空間,
你鼓掌時的笑臉,鼓舞著我的勇氣,就在這個夜晚,我站在了高山之巔;
你讓我無畏狂風暴雨勇往直前;
當我望著你的雙眼,感覺不再寒冷,暖流湧入懷間;
歌聲驅散了寂寞,也征服了艱難,怎成想這卻是一場喚醒心靈的局戀”
歌裏透著淒涼和深情,讓人忍不住多了許多憂傷,有幾個路人跟著節奏邁著悠閑的腳步,而流浪歌手好似看不到有人聆聽或離去,仿佛是站在樹梢上遙望著遠處那個離失的場景。
高端聽著歌曲鼻子酸了,他想起了姐姐高鴻,以前姐姐就經常唱這首歌,不但唱的委婉動聽沁人肺腑而且憑著這首歌在2010年全省歌手大賽上奪得了第一名,從此走上了職業歌手的道路,遺憾的是去年姐姐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歌聲落幕,高端看見流浪歌手留著一頭散亂長發,下巴上留著半尺長的胡須,穿著一件半舊的黑色長棉衣,頭上戴著一頂隻有老者才戴的棉質鴨舌帽,但氣度昂揚頗有藝術家的風範。
流浪歌手唱完一首歌依舊沒有看任何人自顧調試下一首歌的琴音,高端看見長凳下麵還擺著一個塑料臉盆,裏麵有幾張麵值不同的鈔票,最大的十元。高端走過去將一張百元新鈔放進臉盆裏,流浪歌手隻是看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還是低著頭品味調出的琴音,仿佛高端放錢的事與他無關。高端似乎覺得他唱歌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在盡情揮灑自己的感情。高端懷著不知是敬重還是茫然地走了。
高端回到家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8點15分了,他先把大公雞放在高壓鍋裏放上大料蔥薑點著火,撈出開水鍋裏的五花肉放到菜板上琢磨切成什麽樣的肉塊。就在這時聽見放在客廳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高端關掉火擦一把手快步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卻讓他非常迷茫,4個零。高端心想一定又是騷擾電話就把手機又扔到沙發上,可是手機又響了而且是不停的響,高端有點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準備好好罵對方一頓。
聽筒裏傳出一個公鴨嗓聲音你是高端?
高端問是我,你是誰?
公鴨嗓說我是誰不重要,我知道高鴻的下落。
高端聽後吃了一驚,他馬上才意識到聲音是經過變聲處理的,就忙問我怎麽相信你知道她的下落?
公鴨嗓說我發給你一段視頻,你確認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公鴨嗓掛斷了電話,一分鍾後高端手機有彩信提示音,他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視頻畫麵距離較遠還有些失真,但還是能看出大概輪廓,畫麵是一條胡同,從胡同裏走出一男一女。高端一眼就認出那女人正是姐姐高鴻,男人低著頭看不清臉,身體在姐姐後麵。高鴻身穿長裙盤著頭發,似乎是被男人架著胳膊朝鏡頭走來,視頻到此中斷,剛好6秒鍾。
高端從頭再播,他仔細辨認架著姐姐的男人,可是除了一頂棒球帽外其餘什麽都看不清。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公鴨嗓問你確認了嗎?
高端穩穩神兒回答確認了,可是這能說明什麽?
公鴨嗓說這段視頻是去年4月7日晚上在“沸騰酒吧”對麵拍的,當時我並沒有想過它有什麽價值,兩天前我才發現視頻中的女人好像是知名歌手高鴻,聯想到去年高鴻失蹤案我覺得有故事了,你是高鴻的弟弟很有可能需要這段視頻,所以想跟你做個交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高端說什麽條件?
公鴨嗓說你先聽我說完,我費了很多勁兒把這份視頻弄來咋也得要點辛苦費吧?
高端回答應該,你要多少?
公鴨嗓聲音開始顫抖說我告訴你這段視頻不光隻有這幾個鏡頭,還有你追出來,高鴻和那男人走出胡同後上了什麽車走的,你說能值多少?
高端問能看清車牌號碼?
公鴨嗓有些焦急地回答當然,清清楚楚,所以它才值錢。
高端說你說個數吧。
公鴨嗓用輕鬆口吻說爽快,一口價十萬,不行就拉到。
高端略微停頓一下說按你說的,十萬,怎麽給你?
公鴨嗓說錢裝在手提箱裏,明天上午九點你把手提箱放到光明商城一樓東頭男廁所窗台上,你放好箱子到服務前台管服務人員要老舅帶給你的一封信,錄像卡就在信封裏,你要不守信用咱們的交易也就此終結,錄像卡我就地銷毀,就當我沒有這筆財。
高端說為什麽不是現在?我現在就有現金。
公鴨嗓奸笑了一聲說我還有點別的事,就明天中午。
高端回答好,成交。
公鴨嗓沒有再說話就掛斷了通話。高端放下手機又看了一下掛鍾,時間是玩8點40分,這是他的職業養成的習慣,他調整一下情緒分析著剛才的緣由,假如真像公鴨嗓所說的那樣姐姐是被人用車載走的說明姐姐有可能不是自願的,難道姐姐是被劫持了?若是被劫持姐姐很可能遇到危險了,說不定已經不在人世了高端盡管以前也這麽想過可沒有得到過證實,經公鴨嗓這麽一說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高端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來到窗前,窗戶上的玻璃蒙著一層厚厚的霧氣,他推開窗戶,發現夜空中又飄起了白茫茫的雪花,他點燃一支香煙吸起來,煙霧吹向雪夜久久不肯散開,姐姐的麵孔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