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知己知彼
明白自己的妹妹欲說什麽,他這便拉過孟玉臻的衣袖,再看了看她的模樣:“最近一次瞧見你,你還不會說話!”
說著說著,便怎麽也忍不住眸子的酸澀,隻見他努力的抬頭眨眼,可淚水也知他心裏的苦澀,這便洶湧而來。
“好生在都城等我,再回來,我便不走了!”孟清泉說著,拿起她手中的帕子為其擦拭眼淚,轉而很是不舍的再次將手絹遞還至她的手中。
“哥哥……”瞧著他轉身離開,孟玉臻急急吐口,隻是孟清泉並未回頭。
這一幕剛巧被裴氏與箬竹瞧了個一清二楚,裴氏心裏高興,轉而輕聲道:“你從後門去找我爹,找機會做掉孟清泉。”
孫嬤嬤一禮,便悄然退下,轉而裴氏便拉著箬竹的手親熱道:“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與這孩子!”
箬竹臉上笑著,可卻明顯的僵硬,不過還有幾個月,她這個肚子到時候該怎麽辦?
目送自己的哥哥形單影隻的落寞離開,孟玉臻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手絹,直到人群散去,她依舊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手邊的男童不是旁人,正是孟清泉自戰場撿來的孩子。由始至終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死死盯著孟玉臻。
良久小肚子一陣咕嚕,他這便晃著孟玉臻的衣袖,見孟玉臻含淚低頭,他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正巧此時,他手腕的兩枚刻滿字符的鐲子,瞬間刺痛孟玉臻的眸子。
隻見她一把抓過他的手腕,努力掩蓋那兩枚鐲子,明明心裏慌亂,卻裝作常色,帶他回府。
“淩嬤嬤,先去端些糕點來。”轉而帶著他進入自己的房中,將房門緊閉。
男童擺弄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赭色棉衣,一臉的無辜。孟玉臻卻冷厲的,卻用著流利的大幽語警告道:“被人發現,你會死的!”
“你是大幽人?”男童下意識吐口,轉而怎麽看她都不是大幽的女子。趕忙防備的將鐲子努力往袖口裏塞。
孟玉臻瞧著當即找來放於窗下的針線筐,取來裏頭的紅線,便用著大幽話招呼道:“你過來!”
男童防備,但是這滿屋裏就她與他,試探的慢慢朝其靠近,孟玉臻見他過來便伸手道:“將鐲子拿下來,你的鐲子若讓懂大幽文的瞧見,我也會被連累了去!”
聽著她流利的大幽言語,男童努力道:“為什麽你會我國語言?”
“我曾與祖父駐守北境,而與你們大幽打的交道最多!”
男童一聽,當即護住手腕,更是將手背在身後:“你是孟璋國的家人!那你為什麽救我?你大可以將我送出去。”他說著便往門口退,那雙伶俐的眸子四處瞧著,顯然在伺機逃跑。
對於大酋孟玉臻可以說很了解,這就無奈道:“那麽多人看著我哥將你送入我的手中,我就算是將你送出去,也會落人口舌!與其如此,倒不如留下你。”
“我殺過永興人!”男童猛然周身釋放殺氣就朝孟玉臻撲來。
眼瞧著就要來到近前,孟玉臻滿臉的蔑視:“大幽王室男子九歲殺狼,十二歲捉虎豹宰殺祭天,以做成人禮!”
孟玉臻說著,便上下打量他:“你的年歲,當連狼也未曾殺過!”
一說到殺狼,男童一臉的黯然:“阿達說,春日裏要教我殺狼,可他卻被……”說著,男童雙眸猛然凝結,仿若他的眸子裏那日的熊熊大火依舊還在。
他再低頭才發現,孟玉臻不知何時已經退去了他的鐲子,此刻正在一點點的纏繞紅線。
他這就去奪,孟玉臻這就一個眼神,嚇的他這就乖乖的站在一側。
“好在有這絨線在,纏的也快!”孟玉臻說著,便繞到了記載他名姓世族的鐲子,不露聲色的清淺道:“阿史那科羅!”
見其上記載如此詳盡,孟玉臻微微道:“阿史那俟斤已經回了大幽,此番大幽怕是已沒有哪個部落能夠撼動他的地位。而你,什麽時候能流利的說永興話,什麽時候再出這個院子!”
“我不,大幽的勇士,絕對不會屈從旁國,更不屑學習他國邪語。”
瞧著他那倔強的小眼神,孟玉臻這就拿著鐲子再次戴在他的手上,輕笑道:“我國有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什麽意思?”
“你若想戰勝他,就先了解他!”見男童就要開口,孟玉臻微微道:“這話適用於任何時候,任何人!”
轉而此時房門被叩響,淩嬤嬤輕聲道:“小姐,點心這會兒送進來麽?”
孟玉臻瞧著男童,先用大幽語道:“自今日起,你便叫羅科!”
“什麽意思?”
“你名字後兩個字反過來就是!”
接著孟玉臻用永興話道:“羅科!”
“落~客!”
“羅科!”
“……”
孟玉臻打開房門淩嬤嬤帶著奴仆進屋,那一樣樣精美的點心,模樣討喜味道香甜,瞬間便吸引了羅科的目光。
而孟玉臻此時也終於有空,打開手絹,其間藏著厚厚的三頁書信。他哥哥在為她拭淚之時藏進去的。
待看完書信,孟玉臻重複道:“肖戟!”
崇德殿內氣氛肅殺,皇帝惱怒的一拍龍椅:“銀子呢?戶部你們幹什麽吃的。每年入賬皆有盈餘,怎麽今年會有虧空?”
正說著,杜毅緩步來到禦前,隻見他對皇帝一陣耳語,皇帝臉上滿是冷厲,這就冷然起身:“朕給你們時間,什麽時候有銀子賑災,你們什麽時候散朝!”
蕭錦瀾瞧著皇帝闊步離開,還與杜毅說著什麽,轉而自己不露聲色的也出了崇德殿。
“孟老夫人當真不讓他入府?”
杜毅聽了趕忙回稟道:“孟老夫人以死相逼,口口聲聲說他殺了手足,孟家沒有他這麽子孫。就是與郡主,也不過在門口短短的見上那麽一眼!”
“孟玉臻竟沒動作?”
“孟玉臻用了自己郡主的身份,要以客人的身份讓孟清泉入府,後是孟清泉拒了。”
聽了杜毅的回稟,皇帝眸子幾經流轉,這就站定道:“我啟用孟家父子,這會不會讓朝臣揣度?”
“奴婢哪裏知道哪些!奴婢隻想著如何盡心服侍陛下!”杜毅說著,一臉的坦誠。
皇帝一聽,當即若有所思。
杜毅瞧著這就一副溫順的模樣,輕聲道:“要說這孟公子也是可憐,小小的年紀便被送入軍中,來到京中亦是無依無靠,郡主又是女兒家,當得了什麽事兒!”
他這感慨的自言轉而瞧著皇帝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就急道:“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你說的不錯!孟家不是一般世族,自沈家而後,朕最懷疑的就是孟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