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據資料上顯示周醫生全名周奎,樺南本地人,今年27歲,某家私人醫院的主治醫生。
就在周奎好不容易克服恐懼的那一刻,門被毫無預兆的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那人背著光還戴著口罩,根本就看不清容貌,但他手裏頭拿著的那一根針管卻是十分醒目。
那人走進來之後門又被合上了,房間裏多了一盞昏暗的壁燈,燈光下那人朝周奎一步一步走來。
周奎的惶恐不安被那人看在眼裏,他故意頓了頓腳步,視線在方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藥劑上停留了好幾秒,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該注射哪一種才好。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周奎再一次失去理智,他突然發瘋似的站了起來,幾步衝到方桌旁,一把把桌子推翻在地。
他雙眼充滿了血絲,沙啞的怒吼聲不絕於耳。
他在控訴,他在奪回主動權,他在反抗,他在一步一步走進薄繁精心為他準備好的陷阱裏。
周奎看著滿地的碎玻璃,那一攤流動著的液體像是一道永無止境的惡咒。
“我才是主導者,你們都是我的奴隸!”說著,他幾步衝上去欲從白大褂手中奪過針管。
白大褂的反應十分敏捷,一個側身就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那勢在必得的一撞。
他麵色陰沉的看著這個不太聽話的“小白鼠”,白大褂終於是開了口“你沒有資格反抗,在這裏你們都是一條條可憐蟲,試驗品,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你隻會活的更慘。”
這聲音明明就有些耳熟,但此刻的周奎正處在一種思維混亂的模式下,所以並沒有細究。
他發瘋似的怒喝道“我才是death,你們都隻是我做實驗的小白鼠,是我!我才是death!把針給我,快,給我!”
周奎憤怒的又朝白大褂撲了上去,沙啞刺耳的聲音語無倫次的重複著那幾句話。
而白大褂隻是躲,並沒有要對他如何的打算。
這一點已經失去理智的周奎自然是感覺不到了,他的目的隻是為了要奪過那根針管,他想要奪回主動權。
death?
這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代號,早在幾個月前就曾有人用這個代號殺死過一個人,當時他就在現場,卻無能為力去挽救那條生命。
所以,這個周奎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白大褂麵沉似水,看著那個跟條瘋狗一樣毫無形象和理智可言的周奎,他在心裏鄙夷的哼了一聲。
這一次,麵對周奎的猛撲他並沒有躲避,而是直麵接受了那一撲。
很奇怪,雖然周奎的那一撲是卯足了力氣,但白大褂卻是紋絲未動。
隻聽他說“你以為你逃得掉?”
周奎猛地抬頭望著他,身形一滯,“不可能,你已經被我殺死了,現在我才是醫生,我才是!”
他怒火中燒,一把撕掉了白大褂臉上的口罩,卻是露出了薄繁那張長得極為好看的臉。
隻是那張臉上此刻麵無表情,眼神比冬日裏的冰錐子還要冷。
“怎麽是你!”周奎終於恢複了理智,他意識到自己這是中計了。
他理了理思緒,剛想解釋自己剛剛失禮的行為,卻被另一個長得凶神惡煞的警官被押走了。
正如他們來時一樣,走的時候亦是安安靜靜。
警局審訊室裏,負責審訊他的是一男一女兩名警官。
不過這兩人都是怎麽看怎麽不著調的類型,兩人從一走進審訊室的大門就開始互掐。
方榮拿著小本子坐下之後,用眼神嫌棄的瞥了還在整理衣袖的李默文,她譏諷道“大警官這是要是去參加選秀嗎?”
李默文白了她一眼,“嚴肅點,這是在審訊室呢!”
隔壁監控室裏的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袁文源咽了咽口水,他懷疑的問道“組長,你確定這倆貨能完成任務嗎?”
林福生一拍將軍肚,也說道“這倆貨怎麽那麽像說相聲的啊?”
林光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後說道“丟人現眼!”
而審訊室裏周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麽嚴肅的地方,他想象中的警察應該都是像薄繁那樣的,冷靜又有謀略。
但他眼前這倆貨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臉色古怪的在兩個人臉上不停的轉換著,方榮這時不幹了,她像個土匪一樣一拍桌子,怒道“看他幹什麽?看我!”
李默文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的來了一句“真自戀。”
周奎是真懵了,哪有警察身上還是一身匪氣的啊?
“姓名。”方榮很淑女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後開始詢問。
李默文負責記錄,他已經鋪開了記錄本,埋頭準備記錄。
“周奎。”周奎老實答道。
“年齡。”
“27。”
“職業。”
“醫生。”
方榮很滿意他的坦誠,抬起頭便問道“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抓你來嗎?”
來到警局之後周奎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不再有小黑屋裏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
周奎坐在椅子上十指相扣放在桌麵上,他看著方榮那張知性優雅的臉,搖了搖頭“如果你們找不到抓我的理由,那可以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這話說的很桀驁,方榮隻是長長的“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李默文也好笑的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在警局裏講條件,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你認識這些人嗎?”方榮依舊是笑著看著他,纖纖細手拿出一遝照片放在周奎身邊。
周奎隻是掃了一眼,心裏詫異不已,但表麵上確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
他誠懇的問道“我每天接觸的病人那麽多,我難道還要記住他們每一個人長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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