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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索命童謠(二)(已修)

  “他有什麽特征嗎?”女人的聲音在這間並不大的房間裏響起,那人努力回憶了一遍,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他如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我沒看清他的長相,但瞧著身形,那是一個矮胖子,聽口音不是我們本地人,那天雨下的太大了,他的聲音我並沒有聽清楚,但有一句話卻是讓我記憶猶新。”


  “什麽話?”幾個人異口同聲。


  男人語氣肯定的說道“他讓我報警,通知市局裏的特案組來。”


  “他還說什麽沒有?”薄繁追問。


  “沒有了,他就留下了這一句話,或是還說了什麽,但雨太大,天又黑,我沒有聽清,最後他把那女人丟到路邊,順著山崖爬走了。”


  “是從山上還是山下走的?”


  “是山下,他當時就靠著護欄站著,把女人扔下順勢就爬下了山。”


  派出所所長知道他們要來,所以提前騰出來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來作為臨時辦公室,幾個人圍著一張方桌坐下,據理力爭。


  “我覺得他一定是看錯了,盤溪山那條路我們來的時候也是經過了的,那裏地勢險惡,道路修在了半山腰,不管是往上爬還是往下爬,都不可能走得掉,更何況那天晚上還下著大雨,山底是滾滾江水,爬下去,那不是找死嗎?”林光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沒什麽不可能的,別忘了省廳的那件案子。”舒薇適時的又拆了林光的台。


  對於那件案子,整個省廳都對此諱莫如深,如今從舒薇的嘴裏說出來,林光隻覺得格外刺耳。


  其他人都不是從省廳出來的,對他們說的案子他們全然不知,更何況還是省廳刻意隱瞞,除了負責那件案子的人,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一點風聲。


  “別忘了我們特案組成立的性質是什麽,我們現在已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就不能暫時統一一下戰線嗎?”林福生也是個辦案多年的老刑警了,他性子直爽,最討厭勾心鬥角。


  薄繁有時候還能從他的身上看到幾分昔日李勤的影子,要是李勤不那麽正直,懂得曲意逢迎,結局定不會比現在差。


  一想到這裏,薄繁的心裏頭就堵得慌,李勤的身後事還是他幫忙操辦的,看著李勤的妻子,一個以丈夫為傲活了大半輩子的女人,在立碑的那一刻哭的直接昏厥了過去。


  李勤是個好警察,楊成也是,隻可惜他們生在了一個最好的時代,卻不懂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


  袁文源提議到“不如我們去現場勘察一下?”


  最終由組長薄繁一錘定音“我們確實要去現場,不管報案人說的有幾分真假,橫豎都是從別人嘴裏聽到的,都說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


  唐代詩人李白曾在《望天門山》中寫到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盤溪山正是這樣的一個場景,地勢環境險惡,兩山環抱,有滔滔不竭的江水從兩山之中奔流,青山相迎而出,偶有孤船從遠方駛來,駛過暮色蒼白,駛過落日殘輝,仿若是從天的盡頭來。


  車子靠邊而停,山路狹窄,彎路極多,路邊修有護欄,是怕有車子轉彎過快駛入山底,最終屍沉大海。


  比起山下的險象環生,懸崖絕壁下臨無地,站在馬路牙子上的袁文源是網警出身,平日裏多是坐在辦公室裏盯著電腦,極少出外勤。


  他素來恐高,看到山下這一眼望不到底的千岩萬壑,嚇得腿肚子都在抽筋,隻見他蒼白的臉色都快趕上餘長曦了,眼睛根本就不敢往下看,一雙手死死的抓住車門把手,也不管其他人怪異的目光。


  “他恐高,讓他上車吧。”餘長曦觀察入微,第一眼就看到了袁文源的不適,直接對薄繁講。


  薄繁目光掃了那人一眼,果然是恐高的症狀,再不讓他上車,待會兒昏倒摔下山穀就撿不回來了。


  薄繁剛準備過去,就見車門從裏麵開了,下來一個留著幹練短發的女人,她的表情很是淡漠,什麽也沒說,自己下了車也沒關車門。


  袁文源會意,說了句謝謝就扶著車門邁著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腿坐到了最近的位置上,他就好像是撿回來一條命似的,如釋重負,看著那到孤寂的背影也多了幾分探究。


  幾個人除了腿腳不便的餘長曦和恐高的袁文源留在原地待命,其餘四人兵分兩路穿戴好登山工具,就開始了這段驚心動魄的峭壁半日遊。


  薄繁跟林光一組,林光年輕的時候是警隊的一把好手,但現在年紀大了,麵對這樣的窮山惡水,心裏難免多了幾分膽怯。


  看著前麵那道挺拔的身影,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卻一點兒也不服老,加快進度想要跟上薄繁,但卻因為心急一腳踩空了一步,險些從這裏摔下去,還好薄繁眼疾手快用一隻手托住了他那隻踩空的腳,這才沒出什麽大事。


  一個多小時後,六個人重新集合,開始匯報情況。


  薄繁組說“我們在半山腰發現了草叢有被人壓倒過的痕跡,順著痕跡找到了嫌疑人的逃竄路線。”他指了指他右手邊的位置,“嫌疑人應該是從那個位置一路往下,在半山腰停留了一會兒,壓倒了大麵積草叢,形成了一個一個很明顯的壓痕,然後等車主驅車離去後再從原路返回,離開現場。”


  “不過我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個人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在晚上爬下山,卻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呢?”


  這也正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疑點,他們下山探查姑且是青天白日視線最好的時候,即便是係了登山繩還是險象環生,聽報案人說,他並沒有看到那個人使用任何工具。


  “那這就說得通了。”舒薇又開了口,但是這次沒有人反駁她。


  隻聽她繼續說道“如果那個人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而他的最終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要帶走誰,而是需要一個人通知特案組,讓我們知道他們異能者的真實存在,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我有一個疑問。”袁文源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一些,說話也利索了,“那那個人怎麽就能肯定那天晚上一定就有人會驅車經過盤溪山,又剛好會把車停在這個位置呢?”


  “如果那個報案的人就是異能者呢?”餘長曦一語中的,她的頭發還是披散著,幾縷青絲被風吹到了臉頰上,掃過了那副金絲邊眼鏡,更是襯得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不可能,那個報案人我們調查過,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村裏人都能替他作證。”跟著一起來的當地民警小王想也沒想就矢口否認了。


  “小朋友,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餘長曦老氣橫秋的看著他,扶了扶眼鏡,一臉的玩味。


  小王被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黃毛丫頭叫做小朋友,他又羞又怒,“我比你大,你不能占我便宜。”


  經過這一場鬧劇,引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回來的路上幾個人都在討論著極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隻有餘長曦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薄繁看了她好幾次她都沒理。


  “我認為那個凶手應該是根本就沒有下山,是報案人騙了我們。”


  “我倒是覺得他真的有可能是擁有特異功能的異能者,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得通我們的所有猜想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許晚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如果是報案人賊喊捉賊,那我們找到的線索就有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


  ……


  幾個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


  回到臨時辦公室,薄繁還是讓人叫來了報案人。


  報案人叫張永生,個子很高,眼窩深陷,剪著短發,幹瘦幹瘦的,像是一根行走的電線杆。


  對於警方的二次召見,他顯得有幾分緊張,“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騙你們。”


  現場隻有林福生一人,他長相凶悍,隻是往那兒一站,就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林福生問“你說你親眼看到了那個人爬下山?”


  報案人答“是,我親眼看到的,就那樣一下子就竄走了,像鬼一樣,可嚇人了。”


  林福生又問“你還記得你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是幾點嗎?”


  報案人想也沒想就答道“是淩晨兩點半。”


  林福生表情陰晴不定,瘦的像電線杆一樣的男人心裏頭也直打鼓。


  “行了,你走吧,這幾天不要離開霧城,有事我們會派人來找你的。”林福生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會議室裏,幾個人心中明了。


  “這個人果然有問題。”一回到平地上,袁文源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絲毫沒有剛才因為恐高而麵目蒼白的虛弱樣。


  “一共兩個問題,他都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就是因為這份鎮定才讓他露出了馬腳。”


  兩個問題都是幾個人商量處的最簡單的問題,但那個人錯就錯在他的表麵上裝的十分淡定,語氣卻十分鎮定,兩個問題都是毫不猶豫就答了上來。


  特別是他回答的第二個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平常人在麵對林福生這樣一條威猛漢子的時候,好人都能被嚇出幾分病來,更何況還是案件的目擊證人,經過那樣驚心動魄的一晚,問及這些隻會一時間腦子空白,那種時候誰還會有心情去看現在幾點了。


  薄繁向所長借了幾個機靈的人輪流盯著張永生,就不怕他不露出馬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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