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市槍聲(一)(已修)
樺南省明珠市某上市公司老總被槍殺,雖然警方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但最會捕風捉影的媒體工作人員還是拿到了第一手資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些媒體不顧事情的嚴重性,直接喧賓奪主的將標題用黑色粗體大字寫著——名流隕落,背後究竟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每一個字都清楚的控訴著明珠市警方的無能知名人士被槍殺,凶手仍逍遙法外,究竟是警方不作為,還是凶手太狡猾……
據了解,這並不是本市的第一起槍殺案,這個月已經連續發生三起了,第一名死者是某高校的副校長,第二名死者是某銀行支行長,第三次凶手直接選擇了某上市公司的老總,究竟是挑釁,還是另有原因?
餘長曦看著手中的報紙出神,連薄繁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直到薄繁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就在昨天,餘長曦順利的被帶出了精神病院,薄繁成了她的監護人。
由於腿腳不便,薄繁幹脆直接讓她住在了自己家,照顧起餘長曦的一日三餐。
“女,一米六三,貌醜。”放下手中的報紙,餘長曦緩緩說道。
薄繁現在已經不震驚她會說出這些話了,因為他知道了她的秘密,作為交換,他帶她出院,她提供本案線索,雖然他並不信任她。
餘長曦的能力最大的表現就是在於共情,雖然每次都不是自願的,但結果就是她被迫成為了“凶手”,並且完成了一係列謀殺,有時候還會因為被害人的祈求和害怕而感到興奮。
有時候會被共情為被害人,身體上遭受與被害人一樣疼痛,心理上卻一直保持清醒,這不僅僅是一種肉|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殘。
就在薄繁開門的前一刻,餘長曦的眼前似乎出現了模糊的畫麵。
昏暗的燈光下,“她”扶著男人進入了臥室,男人滿臉的情|欲,將那團柔軟壓在身下,而“她”卻是一臉淡漠,就在男人迫不及待要脫“她”衣服的那一瞬間,“她”快速從手提包裏掏出槍,槍是經過改裝消音的,來的時候早就檢查過周圍環境,不到明天早上是不會有人敢來敲門的。
輕輕的一聲悶響,男人心口正中一槍,毫無防備的死在了床上,臉上還掛著欲|求不滿的淫|笑,鮮血經過雪白的床單浸濕了床墊,“她”滿意的收起了槍,快速換了裝,神態自若的離開了酒店。
走出酒店,低頭,那是一抹如曼珠沙華般危險的淺笑,這一次,“她”很滿意。
眼前視線逐漸清晰,薄繁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薄繁的個子本來就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直接擋在了餘長曦的身前。
“怎麽不拉窗簾?”他兩步就走到了窗邊,毫不費力的拉開了窗簾,陽光透過窗外的橡樹葉子,斑駁陸離的光影灑進了房間,它們就像是入侵者,肆無忌憚的盤踞在了餘長曦還沒來得及撿起的報紙上。
久不見陽光的餘長曦雙眼一陣刺痛,忍不住抬手擋了擋。
“是個女人?”薄繁有些遲疑。
“凶手進行過偽裝,對現場提前踩過點,監控裏不會出現她的身影,如果我猜得沒錯,那位幾位死者腦子裏都沒有植入過芯片吧。”
現在的科技發展水平有了質的飛躍,大腦中植入芯片已經成為了一種潮流,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這筆費用。
每個人都有秘密,更何況還是幾位極一時的掌權者。
薄繁有些語塞,他剛想說這件事就被餘長曦搶先了。
案發現場確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的指紋和dna,好不容易從床腳找到的一根女人的長發,經過鑒定卻是一根化纖絲,這也正是薄繁感到奇怪的地方。
不過餘長曦提出的嫌疑人刻畫也正好確定了他們目前的偵查方向。
“能確定跟八年前的是同一個人嗎?”薄繁問。
“我要是見到她,一定能確定。”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薄繁揉了揉鼻子,不再自討沒趣。
淩晨兩點,餘長曦的房間裏突然傳出一陣聲響,薄繁本就睡得淺,聽到聲音快速踱步到了餘長曦的房間。
隻見餘長曦身體蜷縮著不斷扭曲,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痛苦的盯著某一個方向,嘴裏呢喃著什麽,隔得遠,薄繁根本聽不清。
床頭櫃上的台燈因為她的劇烈掙紮被散落在了地上,薄繁將她抱在懷裏,用力的拍打她已經被冷汗浸濕的後背,柔聲叫著她的名字“許晚,你醒醒,許晚!”
“明晚八點十五分,湖鬆路,38號樓,502房間……”餘長曦的話斷斷續續的,聲音並不大,薄繁將耳朵貼近她的唇邊才聽清她說的是什麽。
餘長曦像是用了全身力氣說完那些話,說完就徹底昏睡了過去,任憑薄繁怎麽叫喊都沒有反應。
薄繁畢竟是幹了多年的刑警,一個電話撥到李默文那裏,把餘長曦剛剛說的話複述了一遍,並且強調如果可以,一定要留活口。
李默文也不是吃白飯的,智商雖然比不上薄繁,但辦事能力那是沒的說。
也不管現在是幾點,直接幾個電話撥出去,把還在睡夢中的幾個人全部叫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部署好方案。
“小齊,你馬上去查湖鬆路38號樓502房間住的是什麽人,最近有跟誰有過接觸,越詳細越好,你們幾個跟著我立刻前往湖鬆路38號樓,分成兩組,務必要連隻蚊子都不能放過。”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有什麽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李哥,是有什麽新案子嗎?”小齊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雙眼,疑惑道。
李默文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跟他們解釋,總不能直接跟他們說這是有人預知到了死亡,我們要提前做好防範吧。
這話說出去誰信呐。
想了想,李默文用了一個十分蹩腳但實用的理由“這是機密。”
雖然李默文幾人輪班蹲點,但還是晚了一步。
3月22號一早,警察局辦公室裏人員滿座,整個辦公室裏煙霧繚繞,若無視那難聞的味道,就仿若置身於人間仙境。
可裏麵的人卻沒有一點得道高人的樣子。
“要不是昨晚你一直守在她身邊,我一定會認為人就是她殺的!”會議結束,李默文輕聲呢喃了一句。
至於那個“她”是誰,李默文和薄繁心知肚明。
昨晚就是餘長曦說的凶手再次作案時間,這兩天李默文幾個人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502隔壁房,可當他們聽到聲音趕過去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雖然凶手抓到了,但被害人在送往醫院的路上由於多處內髒破裂,失血過多而沒搶救過來。
這一切都與餘長曦清醒之後跟他們說的過程以及傷勢吻合,包括凶手的性別和特征都與她說的高度吻合。
要不是薄繁昨晚守了她一夜,李默文絕對有理由懷疑餘長曦有作案嫌疑。
他現在終於明白餘長曦為什麽會被秘密關押在青山精神病院整整八年了。
但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就是凶手隻對虐殺南強供認不諱,卻對連環槍殺案矢口否認。
昨晚,那個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的女人一臉憔悴的被拷在審訊椅上,目光落在李默文身上的製服上,似乎是早有準備。
“南強是我殺的,是因為他背棄了我們的諾言,他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會找小三的,可他卻食言了,還包養了一大堆女人來惡心我,我殺他是一時失手,我沒想真的殺他,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這個名叫夢一的女人低著頭,悔恨的淚水滴答滴答的流著,看起來很是後悔殺了人。
“本月的2號、10號和20號你在哪兒?在做什麽?可有人證明?”李默文根本就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更何況還是一個長得醜的殺人犯,冷冷的打斷了她的哭訴。
“我在國外出差,我的翻譯皮特先生可以為我作證。”
“我覺得你需要再考慮考慮。”
“警官,我很冷靜,三月份我都在國外出差,我們公司是做外貿生意的,出差是很正常的,我是昨天才回明珠市的,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就看到阿強那個混蛋跟別的女人滾在一起……”說著說著,女人又哭了。
李默文實在是聽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想上去乎上兩巴掌,但穿著這身皮,他就隻能走出去透透氣。
“怎麽樣?”審訊室隔壁的房間裏裏,薄繁帶著還坐在輪椅上的餘長曦一起出現在單麵鏡前,他們已經在這裏觀察好幾分鍾了。
薄繁本來是不打算帶餘長曦來的,畢竟她身份特殊,身體又不好,但她這一次卻很堅持,說她有辦法讓那個女人如實交代。
沒多久,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李默文揉了揉太陽穴,繼續審問。
“姓名。”
“夢一。”
“我說的是真實姓名!”李默文用手拍了拍桌子,起到了威懾作用。
“李夢一。”女人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是做什麽的?”
“我在本市一家公司做出口貿易工作。”
“十年前平城發生了一起案子,有個警察死了,你知道嗎?”
“我……”李夢一的身子抖了抖,聲音都有些發顫。
“霧城派出所副所長楊成在調查取證的過程中不幸殉職,但他的配槍卻神秘失蹤了,當地警方抓到那幾個混混後,發現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楊成還帶了槍,你說那槍到底去哪兒了?”
“我,我怎麽可能知道……”李夢一眼神閃躲,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雙腿不停的抖動,“我那時候還小,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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