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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所謂親人

  不管這老胡頭還在做著什麽春秋大夢,當天下午胡豐年已經收拾著帶女婿進了城。


  沒錯,他和小白單獨進城了……


  要說江月白他是什麽場子沒見過,結果那天下午出發的時候竟然緊張而又羞澀得像個愣頭青。


  胡霽色給他收拾東西,送他出去,還對他道:“看這樣子你們得在城裏住上最少一晚,但是也別住太久,趕早回來。”


  她有點羞澀的想,因為我會想你嘛。


  結果小白非常認真的跟她說:“都看爹的意思了。”


  意思是胡豐年若是想多住兩天,那就多住兩天。


  胡霽色一時無言以對。


  把這翁婿倆打發出了門,於媽媽就站在她身後,道:“小姐,老屋那邊我今晚就過去嗎?”


  李氏現在是恨死了胡寶珠,即使胡寶珠已經變成了植物人,也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


  所以她們妯娌倆雖然兩隔壁的住著,可是李氏也並不打算去照顧胡寶珠的飲食起居。而且李氏是放說了話去的,說是他們早就已經分家了,所以胡寶珠是死是活,跟她沒有關係。


  要說這個胡寶珠,古往今來能作如此大死的胡霽色也就見過這麽一個。


  她一路造作到了如今,自己躺下了不算,做嫂子的公開聲明不管她死活,這村裏大多數人竟然都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要知道這原本就是講究血濃於水以及以德報怨的時代,簡直可以堪稱是她這種人渣存活的最美好的時代啊。


  胡霽色幹脆就讓於媽媽準備好給老屋那邊幹活,晚上也過去看著照顧。


  一則是不能讓胡寶珠就這麽死在那兒然後臭了,二則是因為這個病例也特別有意思。


  若是在現代已經有了成熟的輸液技術和一整套的植物人護理方法,想讓一個植物人長時間維持生命,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植物人,首先營養供給就是一個大難題。


  入口灌些流食是可以的,但是效果絕對沒有輸液好。


  胡霽色打算就這個案例寫個觀察日記,若是百穗過來了,等把沈夫人給活剖了之後,幹脆就拿胡寶珠做實驗,讓百穗專門負責醫學護理方麵。


  “待會兒我跟你一起過去,先看看我老姑的情況”,胡霽色道,“今天晚上是要委屈婆婆在那過夜了,若是有什麽動靜,婆婆記得來告訴我一聲。”


  於婆婆哪裏知道胡霽色那點小心思,立刻就非常感慨地道:“姑娘可真是個活菩薩。”


  胡霽色笑了笑:“還真不是。”


  ……


  且不管鄉下的情況怎麽樣,小白一路親自駕車護送著嶽父大人進了城。


  胡豐年進城之後,首先去了胡麥田家,看了自己的大閨女兒和三個外孫。


  湊巧的是胡麥田的公公最近病了,胡麥田膝下又有三個孩子要看顧,這段時間也是忙得分不開身,不然的話,隻怕早也飛到鄉下去了。


  胡豐年去看望了一下親家,又給親家調整了一下藥方,然後才出來和閨女說話。


  “孩子爹剛回來同我說了,聽說羅大人十分重視這個案子,說是人倫大案”,胡麥田顯得十分緊張,“爹您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能不能判得下來,別到時候又和稀泥似的和過去了。”


  胡豐年聞言有些驚訝:“你是盼著你四叔出不來呢?”


  “我也不怕照實說,我確實是盼著我四叔出不來,他就是個天煞孤星,隻要有他在咱們家誰都沒好日子過。再有就是我老姑。他們兄妹兩個給咱家辦過什麽好事沒有?隻添亂了吧?”


  胡麥田就像是爆豆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就說了起來:“咱們家這兩年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那也是因為我四叔進了牢裏,還有我老姑進了山裏,再一個就是我奶沒死之前也已經傻了好長一陣子。”


  她這話說的極其大逆不道。


  胡豐年也忍不住罵了她一聲:“我以前咋不知道你的性子這麽偏呢?”


  “我這可不是性子偏,我這是說的大實話。在這世上,大實話聽著總是刺耳的。”


  胡豐年有些焦躁,道:“行了,你就別在這指點江山了,先把你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娘家的事你也別操心太多,我這就先去衙門看看,若是得空我再回來瞧你。”


  說著就領著小白要往外走。


  胡麥田連忙跟了上去:“爹啊,您可千萬要狠下心啊!甭管那兩人跟您說什麽,您也不能心軟,這種人隻要再進咱們家的門,就是一大禍害。”


  聞言胡豐年似乎十分煩躁,隻不耐煩地朝後頭揮揮手:“我都知道了,稀罕讓你來教我。”


  江月白一直跟著也不吭聲,但是他知道畢竟血濃於水,或許老嶽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動搖的。


  但是嶽父若是不問他也絕不主動開口勸,這點情商他還是有的。


  當下胡豐年領著江月白,先去了一趟縣衙門。


  羅大人發現江月白給胡豐年跑腿時,所受到的驚嚇十分有趣,但且先按下不提。


  當時衙門是剛下了堂,羅大人剛剛審過胡豐運。


  羅大人請他們到衙門後院去坐,恰好剛在內廳坐下的時候,前頭的師爺來說是有事兒,又把羅大人給請了過去。


  胡豐運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的。


  既然眼下內廳無人,胡豐年就直接問了:“咋樣?”


  胡豐運苦笑著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這個陣仗,總覺得稀裏糊塗的,連話也沒說清楚,也不知道大人心裏怎麽想。”


  其實他和胡豐年的心態有些相似,而且他為人比胡豐年還要更加軟弱一些。


  當時知道自己父親幹了這種事,確實是氣得要死,也發誓要和老胡頭斷絕父子關係。


  但回過頭來想一想,特別是眼下這種情況,要他去指證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兄弟,對他來說多少還是有些艱難。


  所以今天在衙門升堂的時候,他不過也就是說了些囫圇話。


  就在這時候,江月白道:“您能在縣衙大堂上說囫圇話,而羅大人卻並未追究。我看來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應該是因為您的證詞其實並不重要。”


  胡豐運一愣:“啥意思啊?”


  “就是已經罪證確鑿的意思。”


  恰好這個時候羅大人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便順嘴接了下去。


  前兩天喜提結膜炎。。本來是一隻眼睛,今天順利變成兩隻了。真扛不住了,這兩天先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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