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早就知道了
胡霽色沒想到會在胡麥田這裏先挨一頓臊,扭頭看看蘭氏,心想幸好蘭氏聽不懂。
她小聲道:“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胡說啥,你就別說了。”
胡麥田隻管悶聲笑。
搞得胡霽色也很納悶,心裏總覺得貓爪子撓似的。
她特別想問問胡麥田,老姐你是那個意思不?如果你是那個意思,那你咋這麽淡定呢?
你知不知道你老妹有可能肚子裏已經揣上了……
胡霽色揉著麵,長歎了一聲。
蘭氏關切地看了過來,道:“是不是餓了?”
胡霽色:“……還真有點。”
蘭氏充滿愛憐地看了她一眼,道:“家,家裏還有餅。”
胡霽色愣了愣:“我現在回去不合適吧?”
眼下廚房裏做的都是祭品,隻能看不能吃的。
客人吃的席麵也早就已經上了,沒有剩下的。
蘭氏不說還好,一說胡霽色是真餓了,主要是出去的日子久了,她真的很惦記蘭氏做的飯菜。
但現在要回去也不合適……
蘭氏道:“叫,叫小白回去拿給你。”
胡霽色:“……”
胡麥田實在忍不住,抱著燒火棍就大笑了起來。
真是……
胡霽色氣得摔下手裏的麵,然後走到廚房門口。
遠遠地看見江月白帶著幾個年紀大點地男孩子在那玩,懷裏還抱著小麥穗。
胡霽色遠遠地就衝他吼:“小白!”
江月白茫然地回過頭。
茂林看見姐姐,就一喜,結果看到姐姐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就不敢上前了。
江月白抱著麥穗過去,道 :“怎麽了?”
胡霽色道:“給我回家拿餅去!我娘說在灶台上!”
說完就生氣地進屋了。
江月白哭笑不得。
茂林拉了拉他的衣擺,小聲道:“你把我姐咋滴了?”
江月白心想,也沒咋,就是把她生吞了。
“沒,剛她還好好的。”
他摸了一下茂林的頭,道:“你帶著點幾個小的,我回去給他她拿餅去。”
茂林緊緊跟著他:“她讓你去你就去啊?你還有沒有夫綱。”
江月白是什麽人,才不會讓他給套進去,反手就給了他一個暴栗。
“別瞎說,壞了你姐的名聲。”
說完就走了。
茂林摸了摸頭,心想防備得真緊。
……
今兒忙過了,夜裏回去的時候,胡豐文還跟了過來。
據胡麥田說,他這兩天都會跟過來。
但好在因為他的到來,蘭氏不樂意搭理他,家裏幹脆就分了男女兩桌。
直到這時候,家裏人才有時間關心一下剛從外頭回來的胡霽色。
胡麥田耐心地問了她這一路的行程,聽說是到了客壩村,而且是女人當家的,不由得大為稀奇。
在女人這一桌上聊得那叫一個熱鬧,男人那桌就是大眼瞪小眼。
飯後,胡豐年把閨女兒叫進了小藥房。
果然,是要考校功課了。
幸好她早有準備,在臨回來的時候跟搖錢婆一起突擊了一下。
除了圍族的醫術,同時把之前在行宮遇見英氏慢性中毒的病例也記錄在內,還有她改良過的驗砒霜法。
胡豐年很滿意,合上她的小本子,道:“就先留在這兒吧。”
“好。”胡霽色笑道,“爹不是也說要出去走走?”
“本來打算後天就走。”胡豐年突然道。
胡霽色:“???”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您說啥?”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總是不回來,我和你娘也商量好了,等你奶的喪事辦好了,就要領著茂林出去走走。”
胡霽色吃驚地道:“你們不打算等我回來?!”
“說好了半個多月就回來,結果你去了快兩個月,我們難道一直等你?”
他說的好理所當然的樣子!
然後他又道:“不過你回來了也正好,麥穗我們就不用帶了。”
胡霽色真是要哭了:“您要去您自己去,把我娘留下不行嗎?”
聞言胡豐年似乎很驚訝:“把你娘留下做什麽?”
“給我做飯啊……”
“你也說得出口!”
胡霽色:“……”
她有點困惑又有點委屈:“我為啥說不出口……”
胡豐年好氣又好笑:“你都多大年紀了,嗯?你娘跟你這麽大的時候,都生了你了,你還操持不了一口你自己和小白吃的?”
“……不是,為啥還要帶上小白?”胡霽色更莫名其妙了。
胡豐年啐了一聲:“別以為你老子什麽都不知道。出去整兩個月了…… ”
胡霽色:“……”
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道:“爹,您看,我這還是個大閨女……”
“屁個大閨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南兒都跟我們說了。”
胡霽色頓時就像被雷劈了。
這啥意思??
合著她和小白愁了一路,結果她們早就被安南兒那個小碧池給賣了?
所以今天她全家都怪怪的……
麵對她爹似笑非笑的眼神,胡霽色真的很難忍住不哆嗦,半晌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爹您您,您都知,知道了……”
胡豐年道:“不然怎麽的,想騙你老子到天荒地老?”
“不不不,不是”,胡霽色小聲道,“那您還知道什麽?”
“知道你們在城裏要有新家了,還是座王府。”
胡霽色:“……”
真是連老底都給掏幹淨了……
胡豐年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歎了一聲,道:“你倆要演戲,我們也樂得再演。以後咱們家,隻當沒這回事兒,隻當他是我們家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婿。”
聞言胡霽色心中微動。
其實這何嚐不是小白所盼望的……
她小聲道:“您答應這婚事嗎?”
“答不答應,閨女都已經跟人跑了”,胡豐年苦笑了一聲,但他還是非常認真地道,“起初是不想去攀他的門戶,可後來想想,還是答應的。”
他們兩家之間的門戶實在差得太遠……
可能讓胡豐年打從心底裏答應這樁婚事,甚至不怪兩個小兒女自作主張把婚事定在他前頭。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小白那孩子,沒有讓他家的霽色費力地去夠他的門戶,而是自願低下頭來,為她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