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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小孩子脾氣

  胡霽色看著一身典型農婦打扮的安南兒,覺得好笑:“這衣服怎麽瞅著那麽眼熟呢?”


  怎麽好像是蘭氏穿剩下的?

  安南兒就打了她一下:“你怎麽那麽沒心沒肺的呢?!”


  然後又挽著她的手往屋裏走:“平時要幹活,嬸子就給了我幾件衣服,讓我穿著方便點。”


  果然環境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當初的安南兒,來到胡家的時候,努力適應本地的環境,更多是為了生存下去。


  可她骨子裏多少還是有一些大小姐做派,比如說每天都要沐浴更衣,比如說穿衣服有什麽講究,再比如說晚上睡覺那頭發必須得包著。


  現在可倒好,開始撿人家的衣服穿了。


  胡霽色被她拉進屋之前扭頭囑咐了一下小白,讓他先去把東西收拾了。


  結果一走進房間,就聞到屋裏飄出來的肉香味……


  “這時候你就坐在炕上吃豬蹄兒啊?”胡霽色都笑了。


  那可不是唄,炕上擺著桌,團著三隻貓,巴巴的守著桌上那一大盆油膩膩的豬蹄。


  地上扔了些骨頭,應該是給狗啃的,剛才兩隻狗都衝出去接胡霽色和江月白了,這會兒又搖頭晃腦的回來繼續啃地上的骨頭。


  “嬸子給我做的,說是怕我一人在家沒飯吃。”安南兒喜滋滋地道。


  胡霽色放下了身上那個小的不得了的小包,然後道:“我爹娘還在老屋呢,這兩天村裏怎麽樣?”


  安南兒歎了一聲,道:“可不是唄,非說我叔是什麽長子,讓他們沒日沒夜的在那跪著。”


  胡霽色倒是想的很開:“這個樣子還是要做的,免得讓人挑出理兒來。”


  家裏出白事兒,躲不過去就是得折騰吧。


  計較的太多,反而會更累。


  “不過這人怎麽說沒就沒了?”胡霽色道。


  安南兒道:“你的耳朵還挺尖的,剛回來就知道這事兒了。”


  她把孫氏的事兒大概給胡霽色講了講。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胡霽色是覺得孫氏是因為人傻了,出去亂晃的時候不小心摔下河裏的。


  可是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當初為了不讓蘭氏去伺候孫氏,胡霽色是特地買了個於婆婆在老屋。


  於婆婆可是個爽利人,不可能照顧不好一個傻子。


  事實證明胡霽色想的沒錯,孫氏並不是因為腦子不好,相反她是因為有了起色,這才出了事兒。


  “前頭就是見天兒的鬧,成日裏一哭二鬧三上吊,讓我叔把她一雙兒女還給她。”


  胡霽色聽了就皺眉:“那這事兒沒賴在我爹頭上吧?”


  安南兒道:“倒也是有這種說法,不過畢竟少,都是外村來的。孫氏娘家那兩個嫂子來了之後哭哭啼啼了一回,但見沒人搭理她們,又不嚷嚷了。”


  怎麽可能不嚷嚷,大約是沒嚷嚷出什麽大動靜來吧。


  安南兒道:“也是活見了鬼,她傻的時候倒是天下太平,結果不知怎麽突然就好了。那天說是跟老頭子吵了架,跑出去了,再瞧見已經是從河裏撈上來的了。”


  胡霽色皺了皺眉:“她娘家人難纏,這怕是跟老頭子也有話要說的。”


  安南兒道:“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叔給了她家十兩銀子,也就不鬧了。”


  聞言胡霽色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首先是胡豐年竟學會了拿錢來打發事兒。


  然後則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十兩銀子就打發了,這孫氏娘家,也真是大方的很。


  安南兒挨著胡霽色,道:“霽色,你家那個四叔……”


  胡霽色:“???”


  安南兒訕訕地笑了笑:“就是你那個四叔,不知為啥總是對我眉來眼去的……”


  胡霽色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立刻警告她道:“話我給你放在前頭,她們那一脈一窩子壞種,其中最壞的就是我這個四叔。”


  安南兒愣了愣,道:“瞧著是人模人樣的呢。”


  胡霽色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瘋了?他一個從牢裏麵放出來的人,而且是回來給老娘奔喪的,身上還掛著白呢,就跟你眉來眼去了,哪裏是人模人樣的了?尋常人這樣說是畜牲不如也不為過。”


  安南兒想了想,然後皺眉:“好像也是……我就說嘛,身上還掛著白呢,他哪來那麽好的興致。”


  估計是想說她瞎了眼,可是左右想想胡豐文當初那些事兒她也不知道,在這鄉下呆的時間長了,可能以為鄉下人都單純的很。


  不過幸而她回來的是時候,這事兒還沒有釀成什麽惡果。


  這時候小白從隔壁過來敲門:“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要不要過去一趟?”


  收拾的差不多是不可能的,神仙一樣的男人也是男人,估計就是把東西隨便團了團。


  胡霽色倒也沒有跟他一般見識,隻站了起來:“自然是要的。”


  安南兒連忙收拾了孝巾出來給他們倆穿著了。


  等胡霽色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扭頭就把小白頭上的孝巾給扯了下來:“你披麻戴孝的幹嘛啊。”


  真是在外麵浪習慣了,倒忘了在村人眼裏他們還不是夫妻。


  小白還有些戀戀不舍,瞅了她一眼:“你戴我也要戴。”


  胡霽色好氣又好笑,直接把手裏那一套扔給了安南兒:“又不是啥好東西,你眼饞個啥勁兒。再說了,那老太婆也配你給她戴孝。”


  安南兒也勸:“爺,那婆子真不配。”


  他可是皇子,就算是過了明路,娶了妻,和妻家的親戚也是君臣有別,不能給臣子披麻戴孝,何況還要去磕頭。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江月白還是有些不高興。


  他指著胡霽色道:“你和我不是一樣,你也戴。”


  她也是皇家婦啊。


  “我給她戴孝也是倒血黴了”,胡霽色一邊推著他往外走一邊道:“好了,別鬧。回來的時候就讓你跟爹坦白,是你自己不樂意。”


  江月白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抱怨什麽,看樣子還是不甘心。


  胡霽色心想真是不講道理。


  安南兒見他倆出去了,覺得好笑,又皺了皺眉。


  總覺得好像跟出去之前不大一樣了……


  又說不上是哪兒不一樣。


  似乎,是二爺看著沒有以前那麽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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