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看著是個行家
雷春雨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說實話百穗也不清楚。
當時她正熬粥,突然聽見下麵鬧了起來,想起搖錢婆的囑咐,她也顧不得別的,連忙下樓去攔人。
對方為首的,也就是雷春雨,說是找搖錢婆。百穗表示搖錢婆不在,請他先回去。
無奈對方不是講道理的人,聽說主人不在,就要硬闖。
百穗道:“我跟他們好說歹說,主人臨走之前特地交代了說是不能讓外人進來,可他們就是不聽,硬是要搜這屋子。我問他們來找什麽,他們又說跟我沒關係。給我氣得……”
她想說自己差點亮出了行宮的腰牌,可又覺得在主子跟前兒這麽說不大合適,就趕緊把話給憋了回去。
江月白想了想,皺眉道:“怕是被騙著看門了。”
他指的是百穗,應該是被搖錢婆給騙了。那搖錢婆應該是特地那麽說,讓百穗認真給她看門的。
胡霽色也反應過來了,不過看百穗的樣子,想了想又什麽都沒說。
她隻是對江月白道:“隻怕我們一走,他們還要回來。”
百穗立刻就緊張起來,道:“那不行的,靳將軍現在這個樣子,根本連床都下不了。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搖錢婆又不在……”
一邊說聲音就越來越低。
靳衛一張臉也漲得通紅,似乎是舌頭疼,過了一會兒臉都有點發紫……
他心想自己做個侍衛做成現在這樣,絕對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胡霽色倒沒覺得有什麽,抬頭問江月白:“怎麽辦?”
江月白想了想,道:“硬擋也沒什麽用,不如就放他們進來吧。”
正如胡霽色所說,他們前腳走,想必雷春雨的人後腳就會過來。
那上山玩的也不痛快,不如就一次性把這事解決了再說。
江月白吩咐百穗:“你去給那姓雷的送個信,就說我請他過來,不過隻準他一個人來。”
胡霽色道:“這個人十分驕傲,未必會聽你的安排。”
江月白笑了笑,道:“你拿上你的小腰牌,隻管過去告訴他,除非他有本事把我們三人都殺了,不然的話這梁子是結下了。”
這話是對百穗說的。
讓她拿上腰牌,自然是流雲行宮的腰牌,換而言之是抬出寧王的身份來壓人。
百穗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當下便去了驛站找人。
……
雷春雨他們吃了癟,一個個十分焦躁,在驛站上藥的上藥,罵街的罵街。
雖說都是皮肉傷,但這些雷家人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楊曹疼得臉都歪著,呲牙咧嘴地對雷春雨道:“那小子遲早要到工部報道,隻要他來,我們就弄死他。”
雷春雨的表情十分陰鬱,一時倒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候水婆哆哆嗦嗦地上了樓來,道:“大人,下麵有個姑娘要見您,還拿了這個牌子過來。”
雷春雨有些不耐煩,劈手奪過了牌子,一看卻愣了愣。
流雲行宮的主建正是雷家,算是他們家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這塊腰牌上雕刻的那宮殿形狀,是雷春雨從小啟蒙時便見過的。
他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道:“請她上來吧,到隔壁屋子。”
楊曹伸長了頭過去看,雷春雨卻把那塊腰牌死死的捏在手心裏,硬是沒讓他們看見。
他走到隔壁屋,不一會兒剛才在搖錢婆家門口,跟他們起了爭執的那個姑娘就上來了。
百穗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冷笑道:“我家大人說了,如果你非要到人家家裏去也不是不可。他現在就在那屋子裏等你,不過隻準你一個人去。今兒最好能把這事給了,結了我們也懶得同你們糾纏。”
雷春雨把那塊腰牌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按理來說,你一個醫女,拿不到這個等級的牌子吧?”
百穗現在有了主子撐腰,那是相當硬氣,見他這樣也不過就是輕蔑的一笑。
“我們王後殿下是什麽身份,雷大人不會忘了吧?”
是醫女出身……而且是考過醫考的。
那麽在她入主流雲行宮,以後重用這個醫女,似乎也說得過去。
百穗把那個腰牌拿過來,揣在自己兜裏,然後道:“我們大人說了,給你麵子才跟你了結這事兒,要是撕破了臉,除非你能把我們仨都殺了,不然從這回去,這梁子是結下了。”
說完她也懶得再看雷春雨的臉色,拿著牌子昂首挺胸的就出去了。
路上遇見了六七個大漢,站在二樓走道兩側,似乎都在打量她。
這種場麵多少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尤其是像百穗這種從小養在行宮,沒怎麽見過世麵的女孩子。
但她想到了女主角的風儀,自是不肯認輸的,愈發把頭揚得高高的,就這麽走了出去。
少頃,雷春雨在屋裏憤怒地砸了桌子。
楊曹膽戰心驚地在門口伸了一下頭:“老大?”
雷春雨的眉宇之間黑雲滾滾:“還真是……梅朵,算你狠!”
……
百穗回去,不過一刻鍾雷春雨就來了。
他很規矩,雖然帶了人,可是隻讓人遠遠的站著沒有跟過來。
雖然搖錢婆一再囑咐百穗不能讓別人進來,可是江月白並不在乎。
她那些鬼話一聽就是忽悠人的,分明是誆了百穗來給她看門。
既然如此,江月白也就不客氣地把人給請上了二樓。
看到滿臉吞了泥的神情的雷春雨,江月白笑了笑:“大人來的倒是挺快。”
“你既抬出寧王殿下來壓我,我怎麽能不來?不過你小子有本事一輩子做殿下的座上賓,千萬不要來工部報道。”
江月白心想,雷老這輩子都韜光養晦,怎麽會養出這麽一個仗勢欺人的兔崽子來?
他抬了抬眼皮,道:“還是先把眼下的事解決一下吧。”
說著,百穗上前要給雷春雨倒茶。
他們用的是搖錢婆家的茶具,看起來是上等的紫砂,算是搖錢婆家最值錢的家當了。
不過的那個茶有點奇怪,茶葉一煮就酸了……
聞著那個味兒,雷春雨頓時就更暴躁了,他一把搶過百穗手裏的壺,道:“既然不懂就別糟蹋東西,這酸果貨是泡著吃的,不是煮著吃的。熱成這樣,你也不嫌惡心。”
說著,他利索地把整壺茶都給倒了,自己動手重新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