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個倒黴孩子
靳衛聽了以後反應很大,道:“娶,娶啥?!”
他自從進村以後飽受刺激,隻覺得所見的一切都顛覆了他的認知。
看兩位主子的樣子應當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他又不是個傻子,現在回憶起來的路上,兩位主子那似乎意味深長的話,不由得覺得寒毛直立。
什麽“如果你被那村裏的婦人給看上了,我們可是不會救你的”。
最可氣的是他自己,還說什麽“寧願以身相許也不會給兩位主子添麻煩”。
以身相許個什麽勁兒啊!要真落在這地方了,那豈不是像這村裏的男人一樣了?
一個個連官話都不會說,還得端茶倒水照顧孩子,低眉順眼像個娘們兒。
他反應有點大,弄得百穗都被他嚇得哆嗦了一下躲在了女主角身後。
靳衛大人不是說,在主子麵前一定要克己克製嗎……
倒是江月白和胡霽色,誰也沒有理他,依然和村長母女交流。
胡霽色道:“您說的這個嫁金蟬莫非是……蠱?”
木村長聽了有些古怪的笑了起來,道:“難為你倒是聽過這個。”
胡霽色坦然道:“我自幼喜歡看書,也喜歡看看其他地方的醫術。像你們和苗疆用蠱來治病,我是早就知道的。這次聽說夫君要來這客壩村采集地貌,我死活也是要跟著來見識見識的。”
木村長本來還有所顧慮,因為他們村的草鬼婆名聲一向不好,很多一知半解的人對她們都有誤解。
但聽胡霽色這樣說,她又招了招手,讓靳衛把那個盒子拿到近前,讓她仔細看一看。
突然她臉色變了變,抬頭和她女兒用土話說了兩句。
她女兒的臉色也很凝重,點了點頭,看樣子應該是認可了她的說法。
靳衛的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胡霽色察言觀色,小聲道:“木村長,您有話不妨直說。”
木村長回過神,道:“他拿的是金蟬蠱,就是我們村子裏的草鬼婆不要的蠱。”
在當地,草鬼婆養蠱並不是什麽稀罕事,像是嫁金蟬,這種風俗也非常的普遍,就算是秦安縣裏的那些漢人也都是知道的。
這是草鬼婆突然不想養自己的蠱了,便用漂亮的匣子把蠱王裝起來,有些還會在匣子周圍放上一些值錢的東西。
等過路人把這匣子取走,便是把金蟬給“嫁”了出去。
靳衛一聽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甚至還長舒了一口氣,心想不是娶了個媳婦就好。
胡霽色看他這樣,心想你待會兒就知道了,這還不如娶媳婦呢。
她有些無奈,又問村長:“我家這隨從不是草鬼婆,甚至應該說對於此道是一點也沒有聽說過的,拿了這個蠱又有什麽用?還請您千萬幫幫忙,想想辦法。”
靳衛實在沒忍住,就插了個嘴:“您看,不知者無罪,我這是拿錯的東西,回頭再給他們送回去成嗎?”
結果那對母女仿佛是聽見了什麽幾位好笑的事情,紛紛衝著他古怪的笑了起來。
連江月白都覺得有些不忍直視,把臉給扭到了一邊去。
這小子還以為金蟬蠱是個蠶豆兒,拿錯了還能給人放回去的。
但是那木村長笑完了以後,臉色又有些凝重。
她用土話和女兒討論了兩句,突然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走了去。
胡霽色有些驚訝,連忙站了起來:“木村長……”
木村長的女兒連忙道:“兩位不用急,你們是朝廷來的人,我們自然是能幫就幫的。隻是你們惹上的人有些棘手,我母親得親自去一趟。”
胡霽色扭頭看了一眼懵逼的靳衛,小心翼翼地打聽:“那他這蠱……”
“就勞煩他貼身帶著,千萬不要放下,免得到時候惹上大麻煩,別的還是等我娘回來以後再說。”
說著她便請胡霽色夫妻倆跟她一塊兒去安排住宿的事兒。
胡霽色還想多問幾句,但江月白輕輕的拉了她一下。
木村長不在,她這閨女即使知道什麽也不會說的。
當下胡霽色等人跟著村長的女兒去安置了住宿。
村長家果然是個大家族,住著四代人,共計三百多口人。
但是因為這個圍屋的建造非常特殊,所以雖然隻有一個大院子,但彼此之間也保留著一定的空間,胡氣色也沒有覺得這個院子非常擁擠。
他們被安排在一處單獨的二進屋,是三樓角落的一個房間,那個門小得不得了,但是進去了以後倒是別有洞天,外頭一間大屋套著裏頭一間小屋。
據說他們這裏的房間大多數都是這樣的,有點像後世的小單元房。
雖然是朝廷來的人,不過既然是考察地貌的小官,對方似乎也覺得不用什麽特殊照顧,給安置了一個房間也就罷了。
等都安置好了,那村長的女兒又同胡霽色客氣了兩句,便匆匆的又出去了。
靳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裏,手裏還緊緊握著那匣子,喃喃道:“什麽玩意兒這是……”
胡霽色無奈的道:“你還真不能不當成一回事兒,苗疆的蠱毒是很厲害的。”
她讓靳衛把手伸出來,打算給他把把脈。
江月白連忙道:“別用手碰,也不知道他幹不幹淨。”
靳衛:“???”
江月白取出一塊帕子蓋在靳衛手腕上,對媳婦道:“你這樣診吧。”
胡霽色都被氣樂了,道:“你當我是哪裏來的神醫呢!”
直接聽她都聽不好,還要隔著帕子?
當下她也不看小白的臉色,直接把帕子拿下來,搭了手上去聽。
江月白也沒有生氣,拿了那帕子,還衝胡霽色笑了笑。
他倆在那眉來眼去,以至於胡霽色也很難專心,聽了半天才鬆開了手指。
“怎麽樣?” 問的是百穗。
胡霽色有點拿不穩,道:“百穗,你再來聽聽。”
百穗連忙應了一聲“是”,就坐過去了。
胡霽色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對江月白小聲道:“現在是什麽都聽不出來。”
江月白也有些拿不穩,道:“真有那麽厲害,還是那婦人戲耍於我們?”
胡霽色搖搖頭,道:“也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