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看好你哦
事實證明戴姑娘是經不得激的。
你說她不行,她立刻梗著脖子就能上,表示自己一定可以!
胡霽色立刻就讓霍宮令把裝在匣子裏的王後玉章拿了過來。
霍宮令捧著那玉章的時候,手都在抖。
這是本朝第一枚,親王正妻的王後章。
也曾經是戴氏的夢想……
胡霽色淡淡道:“我知道親王正妻,每年從年初到年尾,各大節日,節慶,都有一套章程。太麻煩了,我也沒興趣去學。戴氏你出身高門,這些事想必你都是見過的。我和王爺走後,這些事兒你就全權處理了。”
霍宮令的手頓時又抖了一下。
怎麽辦,她原先瞧這戴妃娘娘魯莽衝動,倒是先把寶給押在了英妃娘娘身上……
戴氏的目光則一直追隨著那枚印章,幾乎沒有聽見她說什麽。
她出身公爵府,見慣了這後院的夫人,即使無寵,也要把實權緊緊地握在手裏。
像她的母親,即使是父親不斷有新寵,卻也必須尊敬愛重自己的原配夫人。
這一方玉章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親王王後的尊榮,還有一個女子在諾大王府安身立命的資本。甚至關乎到她以後的一蔬一飯,她的坐臥起居,和她後代的前程。
母親說,男子的寵愛不能持久,指著寵愛過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可她怎麽就……這麽輕易地給了別人?
胡霽色還在囑咐霍宮令:“行宮上下的事你最清楚。我走之後,戴妃就是主子,你要好生輔佐伺候。”
霍宮令額前的汗都落了下來,連忙道:“是。”
說著,又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戴氏。
戴氏正有些魂不守舍,完全沒心思注意她。
霍宮令把玉章遞過去,臉上堆著笑,恭敬地道:“娘娘。”
戴氏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就這麽看著胡霽色:“你就這麽給我,不會後悔?”
胡霽色有點好笑,道:“不是說好了?你這又不敢接了?”
戴氏立刻打起了精神,幾乎是一把搶了過來,道:“你敢給,難道我還不敢接麽!”
……
玉章給了,折子也寫好了,胡霽色左右看了看,嗯,差不多了。
戴氏早走了,留下一個霍宮令在旁邊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想幹嘛。
胡霽色把折子收好,然後抬起頭,道:“王爺還在書房?”
霍宮令小心翼翼地道:“一直在,未見出過門。”
胡霽色道:“你去叫他過來罷。”
霍宮令:“……”
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女主子把男子呼來喝去的。
往前走了兩步,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應該多提醒一下這位農女出身的王後殿下。
“殿下,您這麽匆忙地就選了戴娘娘來主理內務,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胡霽色道:“現在隻有她一個側妃,不選她選誰?總不能讓庶妃來轄製她吧。”
霍宮令有些不甘,道:“殿下,奴婢多嘴,您讓她代掌內務便是,可這玉章……您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胡霽色道:“那你去給我拿回來?”
霍宮令:“……”
胡霽色原就是開玩笑的,看她一愣一愣的,實在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霍宮令也很尷尬,便也跟著笑。
胡霽色道:“她為人單純,心高氣傲,容易叫人利用。”
霍宮令一愣一愣的,道:“殿下的意思是…… ”
胡霽色看了她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她既接了我的印,便是我的人。若我不在的時候,有人冒犯或是算計構害。”
她頓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霍宮令:“以死論罪。”
霍宮令莫名一凜。
她突然覺得,這個農女,按理來說身份地微,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心思卻深不可測……
胡霽色擺擺手,道:“去吧。”
“是……”
霍宮令走了兩步,突然又聽見她道:“別忘了給我把王爺叫過來。”
“……是。”
她是真的差點忘了,被胡霽色一提醒,腦門子差點冒出一層細汗。
沒等一會兒,江月白果然顛顛地過來了。
他拿起胡霽色放在桌上的折子看了看,笑道:“寫的很好,我這就落印蓋章了?”
“蓋”,胡霽色道,“煩死了,恨不得馬上就走。”
江月白把那折子落了自己的印,放在一邊,硬擠著她的椅子坐了,道:“剛才霍宮令來嘮叨,說是你把王後印給了戴氏?”
胡霽色道:“對啊。”
“怎麽沒有跟我商量?”
胡霽色道:“我也是臨時起意。想了想,王府那些應酬,不如就讓她去做,免得咱們還得時不時回來點卯。”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看她這個人,害人之心是沒有的。隻是自命不凡,有點得罪人。”
盡管她說的有道理,但江月白還是有點焦慮。
“你打算把她留下來多久?”
王後印都交了,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打發出去啊?
胡霽色笑了笑,道:“我這是對你有信心。就算留下來,你會進她屋麽?”
江月白急了,道:“不是你說的,這事兒沒解決,咱倆那事兒我就不能想?”
胡霽色愣了愣,然後突然滿臉通紅,道:“大白天的你胡說什麽啊!”
“我原是想著,這兩年就能陸續把她們打發出去,再等等也可以。可看你現在這樣子,倒想一直把她留下來了?”
胡霽色被他說得要跳起來了,怒道:“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真是夠了!這還是她認識的小白麽!
可他就這麽看著她……
胡霽色想想這事兒確實沒有提前跟他商量,好像是有點過分。
她憋了一會兒,隻好紅著臉道:“我是想著,她也是個不錯的胚子,以往養在京中,眼界淺了些。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多看看多想想,她說不定會想通。”
戴氏是個極為驕傲的人,而且對小白有心,強來恐怕不行。所以胡霽色想著不如曲線救國。
這姑娘有些倨傲,可她確實出色,實在沒必要拘泥在京中貴族那一套女子的枷鎖。
或許,這兩年,她可以慢慢找到自己的愛好,選擇自己的路,也會想通,實在沒必要把自己的一生浪費在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上。
江月白道:“可她若是想不通呢?”
胡霽色:“……”
那要是想不通,可能就會一直留下來了?
他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胡霽色:“你去哪兒?”
“上京找他拚命。”
胡霽色嚇了一跳:“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