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差點崩潰的老父親
但胡豐年隻對胡霽色說了一句:“去瞧瞧你娘,她身子重了,行動不方便。你這時候回來倒是正好,她生產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胡霽色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麽。
然後就見他沉下臉道:“小白你跟我過來。”
胡霽色:“……”
江月白露出了一個有些憂愁的神情,但也隻能跟著進去了。
胡麥田道:“光顧著我妹子,倒是沒瞧見小白回來了……”
她一抬頭,看見外頭還跟著人,就懵了,道:“那些是誰啊?”
胡霽色連忙道:“我們過來的時候租了兩輛馬車,這兩個是車夫。”
車夫甲:“……”
車夫乙:“…… ”
胡霽色走上前去,道:“兩位辛苦了,這便自先回去吧。我自家有馬車的,幹啥都方便。”
那倆都是禁軍的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決定……聽女主子的話!
於是原本僵凝茫然的兩張臉一下子就笑開了。
他倆朝胡霽色拱拱手道:“那勞煩姑娘跟那位公子說一聲,我們這就先回去了。”
“是是是,回頭還坐我們的車哈。”
另一個又趕緊補充:“我們很便宜的!”
胡霽色:“……”
“胡,胡……”
這時候,第一輛馬車後頭鑽出了一個鼻青臉腫的姑娘來。
眾人一看都驚住了。
薑氏連忙湊過去,道:“媽呀,這小姑娘的臉是咋回事兒啊?”
胡霽色一拍腦袋,差點把這拖油瓶給忘了。
她連忙走過去,道:“這是小白他家的親戚,嫁給人家做妾,夫家待她不好,小白去贖回來的。”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說辭。
薑氏驚得都口吃了:“這,這是叫男人打的啊?”
安南兒可憐兮兮得點了點頭,左右瞧了瞧,然後伸手捋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給她們看。
“胳膊,身上,都是……”
一群人瞬間都圍了過去,是八卦,可也確實是關心。
安南兒就站在人群中震天地哭了起來。
那壓抑已久終於爆發的哭聲把胡麥田都嚇了一跳,因為實在太喜感了,她有些忍不住地對胡霽色道:“咋這麽憨哪?”
胡霽色扭頭看了一眼,覺得這貨是不用自己照顧了。
遂拉著胡麥田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道:“她十幾歲就被送……給人做妾了。那男人年紀大得能當她爹,還天天關上門打她。大約是心裏很委屈,見這麽多人關心,就這樣了。”
其實安南兒雖說是個哭包,但是之前在行宮的時候,除了在胡霽色這,出去也是不敢哭的,還得笑眯眯的。
就是到胡霽色這哭,胡霽色表現得也比較冷淡。
她其實就還是個小姑娘,不大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一個哭包不能痛快地哭,大約也是挺殘忍的一件事。她這會兒是在發泄呢吧。
胡霽色拉著胡麥田,兩人到了屋裏。
蘭氏挺著臨產的大肚子,艱難地挪著步子,拉了她過來看了半天,看著她臉上那道疤,又哭了起來。
胡霽色抱著她安撫了好半天,又摸摸她的大肚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雞飛狗跳一陣,家裏才漸漸平靜下來。
胡麥田跟她說了家裏的事情。
“你不在的時候,我把你做筆記的方子找了出來,讓爹配了配,金掌櫃那倒是糊弄過去了,他看著還算滿意,生意照常做著。”
“霽色啊,你這一去兩個多月,是什麽大人物啊,把你扣下來看了那麽長時間的病。”
從剛才她們的隻言片語,胡霽色也反應過來了。
因為先前她就和胡豐年在城裏看病,所以胡豐年是先把這事兒給瞞了下來。
後來他給家裏人的說法是,胡霽色在一個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大人物身邊侍疾。
“是個女眷,確實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也不好給人說。”胡霽色順嘴瞎編道。
胡麥田歎了一聲,道:“我猜也是,像你手藝這麽好的婦科大夫不常見。爹啊,什麽都不說,可我看他是真愁啊,一宿一宿地不睡覺。我當他是瞞著我們啥要緊的事兒,問了也不說。好在今兒你好好地回來了,不然我隻當他是騙我們的。”
還真是騙你們的……
胡霽色笑道:“姐,別多想,我一個大夫,人家抓我能幹什麽壞事?不都是為了看病。”
胡麥田想了想,道:“不知道爹把小白叫過去幹什麽……不是,我怎麽好像聽到罵人的聲音?”
嗯?
因為院子裏安南兒還在眾人的簇擁下嚎啕大哭,隔壁的聲音倒不是很明顯。
被胡麥田這麽一提,胡霽色側耳聽了聽……
嗯,好像是胡豐年的聲音,拔得有點高。
但仔細聽,又聽不見了。
胡麥田道:“爹不會是在罵小白吧?我去瞧…… ”
聞言胡霽色連忙拉住她,道:“快得了,姐。罵兩句就罵兩句,也不會咋滴。”
胡麥田就有些促狹地道:“你都不心疼,我也不管這個閑事了。”
……
小藥房,胡豐年剛才確實情緒有些上頭。
這小子到底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以前他可以不過問。
現在瞧著,卻又不能不問。
當時胡豐年覺得天都塌了,不知道該怎麽回去跟媳婦閨女還有兒子交代,她們的閨女,妹妹,姐姐,到底去哪兒了?
還能不能回來?
那到底是什麽人,連府台的車都敢劫,府台公子也敢打,還能把他閨女好好地送回來嗎?
結果現在江月白把她送了回來……
胡豐年不是個傻子,他知道必須得問一問了。
江月白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愧疚,無奈。
見他坐在了椅子上,頭疼地撫住了額。
“叔……”
“莫叫我叔,我擔不起!”胡豐年還是有些生氣地道。
江月白頗為無奈,道:“叔,您怎麽擔不起?那時候我們兄弟倆落難,命都是你們救的。我也是個人,縱然有些話現在不能明說,以後也會有個交代。”
胡豐年看著他,到底是心軟了些,但還是道:“丫頭或許不該跟著你……”
江月白道:“我家裏的事情,我自己都會處理好。您再信我一次,我可以保證,以後霽色絕對不會再因為我家的事情被牽連。”
胡豐年看了他很久,然後道:“你若食言,我便不會再讓她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