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你原是個好人
胡霽色是直接拖著徐寡婦去了村長家。
這段路可不近,雖說下著雨,可徐寡婦又哭又喊的,很多人都開了門出來看。
見這個情景,都嚇了一跳。
“霽色啊,這是咋了啊?”有人就問。
胡霽色道:“這婆娘把我老姑打得隻剩一口氣抬了我家來,還把我娘,還有我,全都辱罵了一番。我這就帶她去村長家討個說法!”
這一路上,有人看,有人勸。
但徐家那些事兒大家都知道,雖說胡寶珠可能爬了牆,但那也就是可能。
這徐寡婦前頭那個親兒子就經常把媳婦打得要死了,大著肚子都打得差點大的小的都沒了。
所以啊,就有人在背後說,當初那陳鐵柱打媳婦可能就是被這徐寡婦教的,現在終於又把徐大柱給教會了。
畢竟,她經常大聲嚷嚷讓徐大柱打胡寶珠。大家都是聽見的。
胡霽色這麽拖了徐寡婦一路,徐大柱自然聽到了動靜。
他似乎吃了些酒,被雨一淋人倒是清醒了些,把胡霽色攔在村長家門口就吼:“你幹什麽!”
徐寡婦宛如看見了救星,哭喊道:“大柱啊!救命啊!”
胡霽色盯著徐大柱,發現他應該是清醒的。
一個醉酒的人眼中該有的迷離,他沒有,他眼中有的是痛苦,悲傷,和懊惱。
胡霽色笑了,手裏抓著徐寡婦的頭發,對那徐大柱道:“怎麽著,連我也想打?”
徐寡婦哭道:“打啊!快打她啊!娘的命都快沒了啊!”
徐大柱沒有動手,隻道:“你把我娘放開。”
“當年,那陳鐵柱死了的時候,他媳婦帶著姑娘逃了,我記著是你把她放走的。”胡霽色道。
徐大柱有些狼狽,道:“你…… 你說這個幹什麽!”
“當初你是個好人”,胡霽色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說著,她也不理他,直接推開村長家的大門,把徐寡婦拖了進去。
村長家是個挺大的庭院,以至於他們聽到都動靜的時候,胡霽色已經拖著人進了門。
小張氏和胡漢民趕了出來,見這個情景都傻了眼。
“霽色?霽色啊,你這是咋了,有話好好說啊!”小張氏連忙打著傘衝了過來。
胡霽色這才撒開了手,把那頭皮都要爆炸的徐寡婦一扔。
徐寡婦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哭道:“她要殺人!她要殺人了啊!我老太婆一把年紀了,她還…… ”
話還沒說完,胡霽色突然抬起一腳,照著她身後就踹了過去。
這一腳踢得可狠,把那徐寡婦一把老骨頭都踢得散了架。
小張氏嚇得連忙拉住了胡霽色,道:“霽色,別這樣!你是個聽話孩子,有話好好說!”
胡霽色由她拉著,也沒動,隻是問那徐寡婦,道:“疼吧?挨打的滋味爽嗎?知道疼,知道不爽,咋還天天攛掇著兒子打兒媳婦你看?親兒子就罷了,這養子你也不放過?”
小張氏愣了愣,道:“你是為了你老姑的事來的?”
徐家打胡寶珠,這事兒最近大夥都是知道的。
胡霽色道:“不是,為了我娘。”
小張氏愣了愣,隨即回過頭對著徐寡婦就罵:“你作死啊你!自己在家攛掇兒子打老婆就算了,還作踐人家家裏,不是找死!”
徐寡婦揉著腰坐在地上哭:“你家就是偏心眼子!她家六七個人把我摁在地上打咋不說哪?我好歹也是做奶奶的人了,咋能受這個罪!說句話咋了?說句話我就該死啊!”
胡霽色笑了,道:“你做奶奶?你做什麽奶奶!親孫女都要拿去賣了,就你這樣的,做人都不配,還配做奶奶!”
小張氏走過去,拉了一下小張氏:“進去說!”
胡漢民一個大老爺們兒,看這婦人掐架也很尷尬。
此時就拿著傘過去給胡霽色遮頭,一邊道:“你啊,你爹不在家你強出什麽頭啊。”
胡霽色摸了一把臉上的水,道:“我也不想,這次真給我惹毛了。”
胡漢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做了個手勢,讓她趕緊進去。
有時候人緣這種東西,也是多方麵體現的。
胡霽色這剛進了門,村長夫人就連忙跑過來把她罵了一頓。
“你說你,大冷的天淋什麽雨?有什麽不能好好說,非得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老二家的,還不領她去把衣服換了,再把頭發擦擦!”
小張氏連忙答應了一聲。
村長夫人低頭看了哭哭啼啼的徐寡婦一眼,立刻就把眼睛別開了,顯然覺得自己眼睛疼。
“老三家的,把她也弄下去拾掇拾掇。”
她家的兩個兒媳婦趕緊就把人帶去了。
小張氏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給胡霽色穿,少不得要數落她幾句。
但胡霽色一聲不吭的,讓她覺得自己的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她也是無奈了。
兩人收拾好了,就去村長那對峙。
這時候徐大柱也進來了,正跟一根真柱子似的立在那。
老村長正在罵他:“日子要是不過了,就把人送回去,和離休妻你們自己談!沒你這樣的,天天打自己婆娘!”
徐寡婦立刻就不肯了,哭咧咧地道:“那婆娘不幹不淨的,還打不得了?!”
“人家都說了是誤會!”村長夫人罵了一聲。
徐寡婦不依不饒地道:“她說是誤會就誤會啊!連個三歲的孩子都不信!”
“不信就別過了!”老村長一拍桌子,指著徐大柱,道,“當時就說了要和離你又不讓,日子又不想過,你到底想咋地?!”
村長夫人道:“這事兒去胡家老爺子叫過來談吧。”
說著她看了胡霽色一眼。
胡霽色走了過去。
徐寡婦立刻躲在了徐大柱身後,指著胡霽色就道:“她差點把我打死……”
話還沒說完,竟然又被胡霽色揪住頭發給揪了出來。
“霽色!”所有人都驚了!
徐大柱動了一下,想把徐寡婦拽回去。
但胡霽色也沒太過分,隻是拽著扯了一下就撒開了手。
徐寡婦是徹底怕了,徹底躲到了徐大柱身後,再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