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小胡大夫!
這幾天衙門的事情基本都是楊正去跑,他也累得腳不點地的。
此時他見著胡霽色,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這幾天也沒幫上什麽忙。”
胡霽色道:“姐夫快別說這話,這些天要不是有姐夫在,我這得多費不少腿腳功夫呢。”
她這說的是實話。
雖說楊正沒有在大局上給她幫上什麽忙,但畢竟連羅大人自己都差點進了套,何況楊正這種小捕快?
但他這幾天為這事兒也廢了不少心,很多後續程序什麽的,都是他去跑。
不然胡霽色估計到這會兒還沒脫身。
楊正喊了張吉,就是先前那個小捕快,兩人一起護送胡霽色回鄉。
胡霽色歸心似箭,一路上都跑得很急,他們倆倒總是落在後麵。
等到好容易趕上她,楊正道:“怎麽走得這麽急?”
剛才張吉好幾次想追上她跟她說話,愣是沒趕上。
胡霽色解開水囊喝了一口,道:“出來的時候,村裏正鬧騰。我娘和我姐在家,還有那麽多孩子,我實在是很擔心。”
楊正了然,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都是一個村的,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胡霽色搖搖頭,道:“我以前也這麽想,現在卻拿不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是同一個村的,先前聽說是我斷了他們的財路,真真就算計著想要我死。”
楊正皺眉道:“敢!正好這趟我回去,我去教訓教訓他們,真當老胡家現在沒有個硬的了。”
胡霽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其實吧,咱家那兩隻狗,就挺硬的。”
楊正還是打定主意要回去鎮鎮場子。
雖說有些不公平,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家庭對外交際中,男人總是比女人要強勢一些。
張吉好半天沒有說上話,這會兒終於插進了一句嘴,道:“就是就是,我跟楊大哥一塊兒去。”
楊正驚了一下,然後故意笑道:“我是這家女婿,你是誰啊?”
張吉那張圓臉瞬間憋得通紅,抬頭偷偷瞧了一眼胡霽色。
結果人家壓根沒聽見,已經騎馬溜達跑了。
他有些失落,然後又自嘲地笑了笑。
……
三人很快就進了村,胡霽色人都還沒進家門,就看到馬嬸跟瘋了一樣在那亂蹦。
胡霽色連忙跑過去,道:“咋了咋了咋了?”
馬嬸一把拽住她就跑:“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幾天村裏沒有你可是亂了套啦!”
胡霽色被她扯得踉蹌了一下,一邊跑一邊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馬嬸道:“我妹子要生了!這都發作了足兩個時辰了,她男人跟個傻子似的讓跳大神呢。跳大神有個屁用啊!”
也是她運氣好,想說來碰碰運氣,結果一碰就碰到胡霽色進門。
楊正扭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張吉倒是衝了過去。
原來這小子剛聽說胡家村的人最近在鬧他們家,見這婦人來勢洶洶,隻當是來找事的。
當下他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大吼一聲:“幹嘛呢你!”
馬嬸被他嚇得一愣。
胡霽色也被嚇著了,連忙道:“沒事,我就是去給人接個生。”
張吉:“……”
他那滿臉的正義凜然瞬間變成了尷尬,抬起來擋人的手撓了撓腦袋,道:“嗨呀,我這,這就是來打個招呼……”
楊正連忙跑過來,憋著笑把這小子拉走了,道:“別介,這小子平時沒這麽傻,總的來說還挺機靈的。”
馬嬸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拽著胡霽色又狂奔了起來。
一邊狂奔還不忘八卦,道:“我瞅著那孩子比小白差遠了!”
胡霽色:“……”
她完全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衝到馬嬸妹妹家給產婦接生。
有點難辦,是腳先出來的,妥妥的難產,要是在現代肯定就推去剖了。
難怪這家人都急得開始找神婆跳大神了。
不過婦產科是胡霽色的專業啊,她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上了。
雖冒了些風險,但到底還是接生出來了,母子平安。
緊接著她又被拉去看了一個摔傷化膿的,一個胃潰炎吐血的,還有一個產後乳腺炎的產婦。
都是熟人,不好推拒,加上又確實都是急症,她也不能真看著病人不管。
這一通忙亂下來,她下午到村裏的,結果天擦黑才回自己家。
從那乳腺炎的病患家裏出來,小張氏早就在外頭等著了。
她道:“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天村裏沒了大夫,簡直就亂了套。”
胡霽色疲憊地道:“不是說去鄰村請嗎?”
“嗨,收錢收得貴就算了,就那水平,還不如咱村的貓嬸來跳跳大神。”
其實小張氏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胡家這父女倆的醫術絕對是頂尖的,看得快,用藥準,病人也少受罪。
隻是在村裏給人看病這麽多年了,大夥兒都習慣了,也就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然而這人一走,村子空下來了,眾人才猛地驚覺自己從前是有多大的福氣。
胡霽色太累了,也不大想說話,就點了點頭。
小張氏看了她一眼,道:“這趟進城還好吧?”
胡霽色道:“挺好,案子查清楚了,凶手也抓到了。以後咱們村的人去賣藥,不會沒人收了。”
小張氏聽她又提起那賣藥的事兒,倒是有些尷尬。
她道:“你受了委屈,我們大夥都知道。這幾天你不在村裏不知道,咱村裏人都是向著你們說話的。”
胡霽色點點頭,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再說,我的狗也把她咬了,算扯平了。”
小張氏吞吞吐吐的,想說,那你還關上門過日子不?
可胡霽色這累得直喘,腳步都很重了,她那話反而又說不出口了。
人剛回來,腳不點地地看了那麽多病人,晚飯也沒吃呢。
她這生生堵了人家,就想問人家明天還幹不幹活?
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小張氏在心裏歎了一聲,心想果然是她爹說的對啊,有本事的人,是不用低頭的,隻要她願意,她就可以不委屈自個兒。
她也就沒提那些事兒了,一路上和胡霽色說著閑話,就到了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