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可怕的真相
直到胡霽色跟著江月白走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她才問江月白:“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怎麽覺得明嬸怪怪的?”
江月白道:“這世上去幫人操辦喪事的姑娘不多,更別提兩家也沒親沒眷的。”
看那意思,眾人應該都勸過她走,就像勸胡霽色一樣。
不過可能沒有說得太直白,胡寶珠還像個釘子戶一樣杵在那。
因為平時比較少出門,胡寶珠不大會看人臉色,估計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麽做可能會讓人在背後議論。
“這事兒怎麽收場啊……”
最主要的是,和胡寶珠共處一個屋簷下,心如明鏡般的胡豐文,現在是什麽心情?
這位四叔的內心活動,胡霽色越想越覺得好笑。
然而這事兒發展到後來,就不大好笑了。
陳鐵柱那事兒告一段落,也就是到了近傍晚的時候,胡秀秀匆匆忙忙地來找胡霽色。
“老姑掉水裏了!”胡秀秀急道。
胡霽色第一反應就是假的。
從陳鐵柱家回老胡家又不經過什麽河道,再說上次也是胡秀秀出麵,騙胡霽色回去相親。
“真的?”胡霽色有點狐疑。
這次胡秀秀不像上次一樣悠閑,反而急得臉都歪了:“這回是真的!大伯讓我來叫的!老姑有一會兒都沒氣了!”
臥槽!
胡霽色這下是信了,因為一個小姑娘是不知道說什麽“沒氣”不“沒氣”的。
她趕緊提起藥箱,就一個箭步直衝老屋,胡秀秀反而被她落在了後麵。
等她趕到老屋的時候,遠遠地就已經聽到孫氏在哭罵。
“你這個喪良心的掃把星!咋不坐轎子慢慢顛過來!成心要害死你老姑!”
看在她姑娘病危的份上,胡霽色也沒跟她一般見識。
此時胡家人幾乎都在正房門口等著,胡豐年一抬頭看見胡霽色,連忙道:“快過來!”
胡霽色在心裏吐槽,這古代的男女大防真是害死人,親兄妹也要避險?
“怎麽樣?”胡霽色扔下藥箱,道。
胡豐年道:“水吐出來了,一口氣緩過來了。她身上好像受了傷,還有……”
他扭頭看了一眼老胡頭和孫氏夫妻倆,到底還是止住了話頭。
胡霽色知道他的意思,胡寶珠現在有身孕。
她點了個頭,要進去了。
孫氏和李氏都想跟著一塊兒,卻被胡豐文攔住。
如果攔著他們的是胡豐年,肯定要挨一頓爪子撓。但胡豐文不一樣。
孫氏隻是急道:“老四!你幹啥!”
胡豐文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門,道:“讓霽色丫頭自己進去吧,娘您又哭又嚷的,讓她分心。”
他到底是把孫氏和李氏都攔了下來。
胡霽色也沒多停留,徑自進去了。
屋裏,胡寶珠躺在床上,雖然雙目緊閉,但還在不斷地咳嗽。
胡霽色給她檢查了一下,發現她大腿處有一處很深且長的劃傷。
胡霽色給她止血上藥包紮,然後才鼓起勇氣,檢查了一下她其他地方。
把脈她是真的不大擅長,檢查婦科她還是習慣用自己的方法。
胡寶珠現在雖然半昏迷,但胡霽色的動作還是驚到了她。
她嚇得立刻就掙紮著坐了起來。
胡霽色有點尷尬,縮回手,溫聲道:“別怕,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出乎意料的是,胡寶珠雖然滿臉驚恐地看著她,卻並沒有衝她大嚷大叫。
然而更讓胡霽色驚訝的是…… 她竟然毫無流產征兆。
“我哥呢?”胡寶珠小聲道。
雖然她有兩個哥哥在外頭,可胡霽色知道她問的是哪個。
“在外頭呢。老姑你是怎麽掉到河裏去的?從陳家過來,不經過河啊。”
胡霽色也就是隨口一問。
聞言胡寶珠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她:“我得吃藥嗎?”
胡霽色道:“應該不用,這兩天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就好,腿上我給你上藥。”
其實最好是開一帖驅寒的藥。
但因為胡寶珠現在情況特殊,想來胡豐年也不會給她開藥。
胡寶珠點了點頭,然後蜷在了被子裏。
“別讓他進來。”胡寶珠道。
胡霽色正在收拾東西,此時聞言就一怔:“誰?”
“我哥。”胡寶珠道。
胡霽色愣了愣,然後道:“好。”
她提了藥箱出去,等在門外的人立刻就圍了上來。
“怎麽樣?!”孫氏焦急地道。
“其他都還好,就是有點受驚過度,這兩天少跟她說話,讓她多喝點熱水”,胡霽色想了想,道,“也少些人進去瞧她,奶您受累伺候著就好了。”
胡豐年張了張嘴,但沒吭聲。
孫氏急道:“咋不開藥啊?!你是覺得掙不到我們的錢就不給藥是吧?!”
胡豐年無奈地道:“娘,是藥三分毒,能不吃還是最好不吃。”
聽他說了,孫氏才穩妥了些。
胡霽色又提醒道:“千萬別再驚著她了,也別一窩蜂地進去看她。”
對於病人的特殊要求,胡霽色一般是會滿足的。
這是她的職業素養,不帶私人感情的那種。
不過她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孫氏連忙進屋去瞧胡寶珠了。
胡豐文對胡豐年父女道:“我送你們出去吧。”
他是有話想問。
然而等送了那父女倆到門口,得知胡寶珠並沒有流產,他臉上的失望之色不要太明顯。
“沒事就好”,胡豐文打起精神,笑道,“我這就先回去了。大哥,你們快家去吃飯吧。”
說完,他就扭頭走了。
胡霽色皺了皺眉,跟著胡豐年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怎麽回事?”胡豐年問她,“為啥不讓人去瞧她?”
“老姑受了極大的驚嚇……指名不讓四叔去瞧她。”胡霽色如實道。
胡豐年愣了愣:“為啥?”
“不知道……爹,我覺得這事兒古怪。其實有件事兒我沒跟您說,四叔背著您來央過我,讓我給老姑開墮胎藥,我沒答應。他跟您提了嗎?”
胡豐年渾身一震:“沒提。”
“按理說從陳家過來,也沒經過河邊,老姑咋掉水裏去了?怕不是四叔……”
她話還沒說完,胡豐年掉頭就要回去。
“爹你幹啥去啊!”胡霽色連忙拉住了他。
胡豐年怒道:“我去打死那個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