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紙包不住火
胡豐文一直在觀察胡霽色,卻見她微微詫異之後,神情依然帶著笑,仿佛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
胡豐文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但他真的打從心底產生了一種對這個侄女的厭惡。
“按說,你專攻婦科,應該比大哥更好些?”
胡霽色長久不說話,胡豐文隻能又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終於,胡霽色開口了。
她道:“四叔,這事兒是瞞不住的,小產下來,會肚子疼,還會流血。”
胡豐文皺眉,道:“你老姑傻的很,隨便編個病,也就過去了。”
“不如四叔先跟我說說,那個男人是誰?”胡霽色突然道。
胡豐文皺了一下眉。
“這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道。
胡霽色道:“不說是誰這事兒沒法談。”
胡豐文有些驚訝,道:“到底是你親老姑……”
“所以不能隻讓我做壞人吧?你說我老姑傻,萬一我老姑不傻呢?她若是又和那男人好了,回頭知道是我下的藥,還不得活撕了我。”
胡豐文立刻道:“不可能。”
於是胡霽色就知道了,胡寶珠的孩子爸爸,肯定是達不到胡豐文的要求的。甚至可以說,是讓他非常嫌棄的。
胡霽色最終道:“叔,這事兒我做不得主。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胡豐文沉著臉想了想。
其實他自是恨不得胡霽色一口就能答應下來,讓他拿著藥回去。
因為他想著,這事兒可能胡豐年是不能答應的。
可胡霽色明確拒絕了,其實胡豐文也不太所謂。
這種藥也不稀罕,本村的大夫開不了,他可以去外頭找人開。
甚至應該說,找外人開更好。
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是笑了笑,道:“是,叔倒是急糊塗了。平時看著你能幹的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時倒忘了你還是個孩子。”
胡霽色也隻是笑笑,並沒有窮追猛打他剛才試圖利用她的事情。
“這事兒大人會操心的”,胡豐文道,“你啊,安心做生意吧。”
雖然他作出了一副長輩的親昵真的很惡心,胡霽色也隻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行唄,誰還不會演似的。
……
胡霽色原本還想著,胡豐文肯定會把這件事瞞得密不透風的。
結果當天晚上,灰頭土臉的江月泓跑回來,然後就一臉興奮地衝到了藥房。
胡霽色:“???”
這小子今天怎麽了,回家之後沒有衝到廚房,竟然衝到了藥房?!
江月泓扭頭把門關上。
“……你是得了什麽羞於啟齒的病嗎?”胡霽色困惑地道。
江月泓啐了她一聲:“你才病了呢!我跟你說,有人把你老姑肚子搞大了。”
“啥?!”胡霽色震驚了!
不是,這事兒不是秘密嗎?!不是說胡寶珠自己都不知道嗎!
江月泓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頓時就十分得意,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人家自己說的。”
“……誰?!”
江月泓道:“就是村頭徐寡婦,我們把她兒子敲斷了腿的那家,還記得吧?”
那個家暴渣男?
這件事說起來也挺久遠了,那家人的情況十分複雜,兒媳婦懷著身子被渣男打到流產。
人是胡霽色看的,起初徐寡婦還想把這事兒給賴到胡霽色醫術不行上,不過沒成功。
她家那個酒鬼兒子,後來還在路上調戲了胡霽色幾次。
他聲稱他媳婦是被胡霽色給治得不能生養了,還跟胡豐文說必須把胡霽色賠給她當媳婦。
後來這貨被江月白打了一頓差點棄屍雪地,再後來還被厲竹山給敲斷了腿,據說現在還躺在炕上下不了地呢。
“不能吧……陳鐵柱不是殘的嗎?”
“誰說是他了!”,江月泓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是徐寡婦娘家的侄兒,名叫徐大柱的,最近在工地上幫工,他悄悄和人說的。”
胡霽色:“……”
這事兒她倒也聽人說過。
徐寡婦娘家欠了巨債,能典的都典了,連家裏還小的孩子都賣了。
幾個大些的也都各奔前程。
其中那個徐大柱就是來投奔了自家姑姑。
這邊陳家是沒了勞動力。雖說當初陳鐵柱好手好腳的時候也不幹活,但現在他已經癱了,情況又不一樣。
徐家其實還有些田地,但徐寡婦不擅操持,家裏一塌糊塗。
所以現在,徐大柱雖說也是來他家蹭吃蹭喝,但確實也幹了不少活,家裏聽說漸漸也工整了起來。
那小子聽說很是賣力,最近也代表徐家給村裏的水利出勞力,在村裏的口碑也不錯。
怎麽就和胡寶珠……
“你說是他自己說的?!”胡霽色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重點。
“是啊,他和別人說的,我在旁邊聽到的。”江月泓有些得意地道。
原來人家也不是嘴不把門,而是沒防備這習武之人耳力,雖隔得遠些,卻也是能聽到的,而且還聽得挺清楚。
“說是你老姑這個月那個沒來,而且看起來像懷孕的了。”江月泓嗤笑道。
胡霽色又驚呆了:“你這麽說起來,他們還一直有來往?”
江月泓狐疑道:“啥?”
算了,這貨看起來不大機靈的樣子……
“你聽到了什麽,一個字一個字都告訴我,我們再來分析看看。”
江月泓這才在椅子了坐下了,道:“嗨,聽你說的還挺複雜,其實我也沒大聽明白。”
言罷,他就把自己聽來的一五一十都跟胡霽色說了。
原來那小子和胡寶珠確實一直有來往,這事兒沒跟旁人說,應該就是和他自己的一個好友說過。
他們倆還討論了一下胡寶珠最近總相親的事兒,對方安慰徐大柱,這胡寶珠是個傻的,等她肚子大了,不嫁他都不行了。
據他們倆說話的細節,徐大柱是自己這段時間觀察出來胡寶珠有孕相。而胡寶珠自己還不知道,隻以為自己是胃病。
“這就是了,他們最近肯定常常見麵。”胡霽色篤定道。
“幹什麽呢,關著門說的那麽熱鬧。”
這時候,江月白突然推了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