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然戲精
金掌櫃笑容慈祥地摸了摸茂林的頭,道:“沒事兒,我下次再來。”
說著,他又抬頭看了江月白一眼。
“沈老板知道我要來,特地讓我來問問,小哥兒怎麽不往城裏去了?”
江月白淡淡道:“我去,隻是不去他那裏。”
金掌櫃笑道:“你倆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怎麽了這是?”
這段對話瞬間讓胡霽色想起了江月白中毒的黑曆史。
為了使勁憋住笑,她把臉扭開了。
“我有空會過去的,畢竟還有生意跟他做,你就這麽回話吧。”
他的神情和語氣都淡淡的,但是眉宇之間依然透露著些許不耐煩。
金掌櫃立刻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甚至下意識地微微屈了背脊。
“說的是,說的是,總有見麵的時候,有什麽誤會,到時候都可以談。”
他的反應有點過度了……
江月白低頭看了胡霽色一眼,卻見胡霽色低頭倒茶,似乎並未注意到這裏發生了什麽。
他不由得微微一哂。
當初對她這個態度,他是很欣賞的。
但現在,發現這丫頭對他的事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他又有些自嘲。
恰好這時候,滿身是泥的胡豐年從外頭走了進來。
“丫頭,準備些涼茶拿出去分……”
他抬眼看到金掌櫃,倒是愣了愣:“您來了。”
因為之前都是胡霽色和他打交道,他看見金掌櫃還挺生疏的。
金掌櫃立刻兩眼發亮:“您就是胡大夫嗎?”
胡豐年道:“是,您請坐。”
他走到胡霽色身邊坐下,道:“您來過很多次了,都沒有招呼過您,是我失禮了。”
金掌櫃連忙道:“不礙事不礙事,生意上的事兒都跟你們家姑娘談完了。”
“這樣”,胡豐年對胡霽色道,“去讓你娘熬一桶涼茶,這季節有些燥熱了。”
胡霽色知道金掌櫃打著什麽主意,就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好。”
臨走之前,還聽見金掌櫃三八兮兮地問:“您真的和黃德來,黃大夫是同門嗎?”
“是……”
最終胡豐年給金掌櫃把了一下脈,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給他開了個調理身體的方子,讓他自己到城裏去抓藥。
並且沒有收他的錢。
金掌櫃沒法留下來吃午飯,可臨走之前,竟然從胡家搬了一大筐野菜。
據說他胃火肝火都重,需要吃素調養……
看他提著那一筐野菜,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胡霽色忍不住對胡豐年道:“我感覺他以後會常來。”
胡豐年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咋知道黃德來和我是同門?”
“小白說的”,胡霽色好奇地問,“那個人很厲害嗎?”
胡豐年仔細想了想,最終比較中肯地道:“水平還是有的,不過沒有嘴皮子厲害。”
聞言胡霽色嗤笑了一聲,道:“聽說他現在看一次脈要十兩銀子,還得等上幾天才能見上他的麵。”
“盡亂來。”胡豐年搖頭失笑。
看他的樣子,當年和這位同門關係應該不錯,最起碼沒有鬧僵。
“爹,我四叔,幹的還行嗎?”
最終胡豐文還是得到了記事文書的活,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每天拿著小本兒滿村的轉悠,記錄各處的進度和情況。
“倒也是奇了,他就像突然脫胎換骨似的……”
正說著呢,就聽外頭傳來了胡豐文熱情的呼喚。
“大哥!霽色丫頭!”
胡霽色吃驚地抬起頭,然後就看見胡豐文手裏拿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竹板大步走了過來。
他的樣子確實和先前看起來變了很多,以至於胡霽色一眼都沒認出來。
最主要的是他不再穿書院的衣服,也不再穿寬袍大袖,而是換了一身非常精神的短打。
手裏的那片竹板是用來記事用的,因為這個時代的毛筆不大適合帶出門,所以負責記事和文書的工作人員都是帶著這種竹板和刀筆。
胡豐年看見他,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怎麽到這兒了?”
胡豐文笑道:“正好從村頭那條線過來,我尋思著能不能過來蹭口飯吃。”
“家裏還是沒人做飯?”
“那不是,昨天我讓寶珠去學著做飯了。”
胡霽色:嗯?她是不是幻聽了,誰學著做飯?胡寶珠?
“那敢情好”,胡豐年道,“她也該學著分擔些了。就是娘,願意麽?”
“放心吧”,胡豐文笑得十分開朗,“我都和娘談過了。她有些傷心,但也覺得我說得對。”
兄弟倆有說有笑的去了飯堂。
胡霽色一頭霧水,突然扭頭看見旁邊江月白還在,連忙跑過去找他嘮嗑。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人真是我四叔?”
江月白嗤笑了一聲,道:“這幾天盡頭可足了,從早蹦躂到晚,活也幹得不錯。”
“真的?”胡霽色隻覺得不信,瞪大了眼睛。
“真的”,江月白道,“時常有人拿他開玩笑,有時候話說得挺難聽的,他也不生氣,一直衝人笑。”
胡霽色想了很久,最終隻得出一個結論……
難道胡豐文也是被人重生奪舍的?!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江月白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子必定憋著壞。現在才演了幾天?時間長了他肯定憋不住,你等著瞧吧。”
胡霽色嘀咕道:“有這個閑心,還不如趕緊去城裏找份工,憑他讀那麽多年書,怎麽都有一二兩銀子一個月,何苦在這兒浪費時間。”
江月白搖搖頭:“一二兩銀子,也要人家看得上。”
這時候,渾身泥仆仆的江月泓和厲竹山也回來了。
“叔!嬸!我們回來啦!飯做好了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江月泓正吼著,突然一抬頭看到他哥,瞬間就縮起了脖子。
“二哥!”
江月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又幹什麽壞事了?”
“也沒啥”,江月泓賊笑道,“今天戲弄了一下那個……”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抬頭看到屋裏的胡豐文,臉色頓時變了變:“他咋在這兒?”
江月白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人家是親戚,咋不能在這兒?好了,快去把臉和手洗幹淨,差不多可以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