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規劃新生活
大年初一看了胡寶珠的笑話,以至於胡霽色後來出去走動,幾乎是逢人就問她那是怎麽回事。
胡霽色自己心裏是笑出了內傷,關上門也是拚命八卦,可出去了以後嘴巴也是緊的。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的事兒我都沒看見呢,都是聽說的。”
這是胡霽色的統一回答。
眾人有些失望,但就算問不出來話,也攔不住他們自己當著胡霽色的麵討論這個事兒。
幾乎是整個正月,胡寶珠鬧的這醜事都是整個村子的談資。
胡豐文早就逃回了城,老胡家自知丟人,整整一個月都安安分分地呆著。
按照習俗,元宵之前大家都是四處竄親戚和拜年,元宵之後就會漸漸開始工作。
胡豐年和胡霽色商量過,就在元宵後開始招募鄉鄰,著手建自家的澡房。
而真正春耕的時候,要到春分之後,大約是二月中。
中間有一個月的時間,老胡家加緊把自家那幾畝地都規劃了一下,和住在附近的村民商量著,讓春耕的時候幫著下藥種子。
就為這個事兒,江氏帶著她大女兒跑了好幾次,每次都很有些刺探之意。
基本上對外接洽的事情都是胡豐年在做,胡霽色在家耐心地整理藥房。
這天胡豐年把定好的藥櫃叫人搬了過來,給過工錢以後,那表情看起來有些糾結。
“你江嬸說,與其雇別人,不如請他們來做。畢竟他們家侍弄藥田那麽多年了,已經有經驗了。”
胡霽色聽了覺得有點好笑:“咱們家今年不是就打算種點艾草和黃芩白芷之類的嗎?都是好活的東西,比種糧食還簡單,不需要花錢雇他們吧?”
說實話今年是在實驗階段,他們原本就打算請附近的村民在翻地方的時候騰出手來順便幫他們翻一翻。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如果去請江氏他們過來,又有點太興師動眾了。
“爹您婉拒了嗎?”胡霽色問。
胡豐年道:“我倒是暗示了她好幾次,讓他們今年不如改種糧食吧。”
“他們怎麽說?”
胡豐年皺眉,道:“來回就是那幾句車軲轆話吧。”
他們家是江氏當家,出麵跑在前麵的一般都是江氏。
江氏大概也有點利用自己的性別優勢,在胡豐年麵前就反複說,這幾年他們合作得多麽愉快,哪年哪年他們又給胡豐年雪中送炭供了藥……
胡豐年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心累,道:“真不知道她男人為啥不出來說句話。”
“您也別想了。她家那個男人就是個二流子,跟他談更談不出什麽來。”
江氏原名叫江素芬,她丈夫的名字很奇怪,叫王冬女。
據說這個王冬女在成親之前,是村裏有名的混子,動不動就會打人的主。
其實像這種被女人管住的男人,村裏不是沒有。
最典型的,比如村長家的老二胡漢民。
但區別就是,小張氏本身是個品行端正,內心非常堅強並且善良的女性,就是能帶著胡漢民往正道上走。
而江氏則不然,她在村裏的口碑並不好。
這麽說吧,雖然上次胡霽色上她家去給她家小兒子看病的時候,她表現得很客氣。但她之前在村裏也是名聲在外,隻要一涉及利益,哪怕是蠅頭小利,她都會瞬間變身瘋狗。
而她的丈夫王冬女,平時不怎麽出麵說話。但隻要江氏一句話,他就會瞬間化身走狗,以武力去壓迫別人。
胡豐年道:“這事兒也是難辦……”
“有什麽難辦的,現在又不是咱們央著他們和咱們合作,是咱們不想讓他從自己碗裏分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是人都要先考慮自己的利益的吧,難道不犧牲自己成全他們,就對不起他們了?
胡霽色心想我又不是他們家母親。
“就怕他們不肯就這麽了了。”胡豐年皺眉道。
胡霽色深吸了一口氣,勸他道:“爹,您看現在他們鬧騰著,是挺麻煩的。但我說句實話,咱們就算要找人合作,也不找他們那樣的。江素芬那兩口子是什麽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道。真讓了一時,也怕將來麻煩。”
看江氏那個樣子是不想讓出本村藥田這塊紅利。
可胡家確實有自己做藥田的打算啊。
隻要讓了這一步,怕是以後也不得安寧了吧。
胡豐年本是個大夫,又不是生意人,為了利益與人翻臉,對他來說大概是頭一遭。
原本覺得有些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可現在仔細想想那夫妻倆的人品,他又釋然了些。
“行吧,這事兒你也不用操心了,回頭我去把話給她挑明了說。”
胡霽色目送他出去,也是無奈失笑。
所以說老天是公平的啊。
胡豐年這個人,專業水平絕對沒話說。最讓同行羨慕的是他的心態總是很穩定,這對於與死神賽跑的醫生來說,是比專業素養甚至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人無完人,或許以後真要做生意,與人周旋恐怕就是他的短板了。
不過這也不急,以後再說也不吃。
胡霽色正在家整理藥房,突然門外跑一個人,乍一看還有點眼熟。
“你爹在嗎?!”那人一進門,就著急地問胡霽色。
胡霽色道:“不在……你是?”
那人著急地道:“我娘中毒了!你快去把你爹找來,跟我去看看!”
胡霽色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本村著名的大孝子,於清國是也!
就是上次那個老太太,肚子脹氣非說是兒媳婦給下毒的那位。
後來胡霽色才打聽清楚了他的大名,竟然是村裏人人稱道的一位孝子!
上次不是已經敲打過他了嗎……
胡霽色在心裏嘀咕,臉上還是平淡地道:“我爹不在。原本這事兒你該自己帶人上門來看的。不過我這兒橫豎也是沒事兒,可以跟你走一趟。”
於清國看著有些躊躇,道:“我,我娘指名要胡大夫看。”
嗬?
胡霽色在心裏估摸著估計也跟上次一樣屁事兒沒有。
她麵上依然堆起笑,道:“那行吧……我也不知道我爹在哪兒,你就四處去找找吧。”
於清國一聽就急了,道:“這,這哪行啊!我娘肚子疼的都快死了!”
“真要死了就不該挑大夫了。”胡霽色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