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閻澤有難
“楚處長,總算見到你了,你趕緊想辦法救救廳長吧。”
救廳長?
這人是誰?
而且稱呼楚牧峰的竟然是楚處長!
要知道這種稱呼已經很少有誰這樣叫了,畢竟楚牧峰早就和刑偵處沒有了關係。
在特殊情報科這邊任職後他的稱謂就變成了科長。
能叫他處長的肯定都是以前認識的老人。
隻是這位瞧著怎麽那麽狼狽頹廢?
是的,攔路的這個男人麵容憔悴,神情焦慮,穿著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
乍一看來,簡直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都不讓你進來了,還闖進來,趕緊給我滾出去!”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給我把他架出去!”
“哪裏來的叫花子!”
在男人背後跟著幾個飯店的人,他們臉上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種厭惡表情。
為首的那個更是吆五喝六的喊叫著。
“你是老鄭!”
楚牧峰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在狐疑中很快就辨認出來。
老鄭,對,沒錯的,這個人就是鄭中原。
鄭中原是誰?
他是閻澤的秘書。
他怎麽會在這裏?
又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
“慢著!”
楚牧峰揚手大聲喝止住就要動手的飯店人,拉起老鄭的手就往包廂裏麵走去。
“西門,讓弟兄們把這裏戒嚴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半步。”
“是!”
立刻飯店的人就被驅逐。
包廂成為禁地。
裏麵隻剩下楚牧峰、西門竹和鄭中原。
直到這時候,鄭中原才麵對著楚牧峰,滿臉乞色地說道:“楚處長,你要趕緊想辦法救救廳長啊,再遲的話,我怕他會有危險。”
“老鄭,不要著急,你先吃點喝點,然後從頭慢慢說起,閻廳長到底怎麽了?你不是應該跟隨著他的嗎?”
楚牧峰倒了杯水,關切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
隨著鄭中原的開口,楚牧峰逐漸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初北平城陷落後,閻澤和曹雲山是一走一留的。
閻澤回到了金陵城,而曹雲山是留在北平城抗戰的。後來閻澤又被安排回去,帶領著警備廳的弟兄們秘密的從事抗日活動。
閻澤依然是廳長。
曹雲山還是副廳長。
他們兩個一直以來配合的都挺好,在北平城淪陷的日子中,兩個人就這樣帶著隊伍和日軍在暗中周旋。
可就在前幾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具體的內情鄭中原是不清楚的,閻澤就一下變成了通敵叛國的間諜,直接被軍統北平站悄悄帶走。
如今人就被關押在金陵軍統局。
據說這兩天就要執行槍決,明正典刑。
換做別人,碰到這種事情肯定早就跑了,但鄭中原卻沒有,一直都在為閻澤的事情奔波。
可是這裏畢竟是金陵城,他一個在北平城混的人,在這裏怎麽會有關係?
他能沒有被牽連進去已經是萬幸。
今晚他在外麵晃悠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楚牧峰,想到楚牧峰後來是調到金陵警備廳任職的,或許是有些能量,所以說鄭中原才這麽找上門來的。
但因為這些天他早就沒有錢,整個人看上去也很窮困潦倒,所以說飯店的壓根不讓他進門,一直給拖延到現在。
剛才也是趁著飯店的人一不留神,他才能衝進來的。
“老鄭,那我師兄他現在怎麽樣了?”
楚牧峰頓時有些急切地問道。
“曹廳長倒是沒事,不過卻也是被監視和調查著,我過來的時候聽說日子也不好過,好像是在北平站那邊被扣押著。”
“還有因為兩位廳長的被捕,所以說警備廳那邊的秘密隊伍也被人給接管了,聽說鬧得是一塌糊塗,最近更是被日軍的憲兵隊狠狠重創了。”
“所以楚處長,我是沒有一點辦法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閻廳長被冤死吧!”
“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廳長,他是被冤枉的?”
鄭中原眼中流露出一種希冀目光來。
“放心吧,這事我會管的。”
楚牧峰點頭沉聲說道。
畢竟當初跟在閻澤後麵,他對自己還是挺關照的。
“謝謝楚處長!”鄭中原聽到這話,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能落地,他連忙道謝。
“這樣,你現在就留在這裏,要是說閻廳長那邊沒事的話,他出來後會去找你的。”
“我會給你安排好居住的酒店,還有,這些錢你先拿著花。”楚牧峰說著就遞過去一遝子錢。
“楚處長,這個錢!”
“拿著!”
楚牧峰強勢的說道,你都已經這樣,就不要和我計較這些了。
“好!”
鄭中原想到自己的困境,也就沒有堅持。但他的心裏卻是冒出一種感動。
這時候能夠為閻澤說話的人,都是真正的自己人啊。
要不然誰會往這種事情上麵貼靠!
誰不怕麻煩纏身?
在楚牧峰的安排中,很快就有人進來把鄭中原帶走,包廂中很快就剩下楚牧峰和西門竹。
隻有兩人的時候,西門竹眉宇間泛過一抹凝重。
“站長,這個鄭中原好像對你的情況一無所知。”
“對,我的事情閻澤和曹雲山兩位廳長是知道的,但也就僅僅局限他們兩位知道,至於說到其餘人,根本沒可能知道。”
楚牧峰點點頭。
“那麽這事站長你準備去管嗎?”西門竹問道。
“對,閻澤是我在北平警備廳時候的廳長,對我頗多照顧。而曹雲山更是我的師兄,我沒有道理說看著他被栽贓陷害。”
楚牧峰在這個問題上是沒有任何猶豫的。
要是說碰到這樣的人,自己都不去管他們的事情,那以後碰到陌生人,自己還會管嗎?
一直這麽不管下去,自己會不會變的無比冷血?
“其實這事肯定是有內情的。”
“哦,怎麽說?”
楚牧峰現在不著急著離開去調查,而是想要將整件事在腦海中過一遍後再說。
畢竟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自己必須謹慎對待。
“第一種可能就是閻澤是真正的間諜,他被抓住不是被誣陷的,要是這樣的話,你想要營救他出來,估計是很困難的,也不現實。”
“不會!”
西門竹的話剛說完,楚牧峰便搖搖頭,“我知道閻澤這個人,他不會是一個間諜的,他要是間諜的話,我當初埋下來的幾條線如今都會暴露出來。”
“現在那些線都沒事,就說明這裏麵是有內情的。何況閻澤也沒有道理要叛國,繼續說。”
“好!”
西門竹聽到這番話後,便接著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被誣蔑了,閻澤是被設計陷害。”
“至於說到原因的話,有很多種!或許是他發現了誰的秘密,或許是他阻擋了別人的財路,或許就是島國特高課那邊故意布下的局,總之原因有很多種。”
“你說的這個對,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
楚牧峰默默的頷首。
他也是這樣想的,閻澤是不會當叛徒的,那麽就隻能是被誣陷的。何況被誣陷的還不隻是他,就連曹雲山也都在被調查中。
“不管如何,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就隻能是見到閻澤後親自問他。站長,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就回總部那邊,調閱案宗。”
“不過這個調閱的時候,還是要講究點方式方法,畢竟這事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咱們總得有所防範。”
西門竹緩緩說道。
“防範?”
楚牧峰聽到這話卻是無所謂的一笑。
“閻澤和我的關係,曹雲山和我的關係,這都是明擺著的,我不相信軍統局裏的人不清楚。”
“清楚卻還敢這樣做,就已經是沒有將我當回事,沒有把我放在眼中,你說我還需要低調嗎?”
“我是怎麽加入軍統局的,這個機構的人都心知肚明。”
“他們會這樣做,我不管他們有什麽樣的目的,在我看來就是想要打壓我的威風,想要滅滅我的士氣,你說別人都已經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還要裝孫子衝著他們搖尾乞憐,可能嗎?”
西門竹瞬間恍然。
楚牧峰說的沒錯,自己所想的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忽視了楚牧峰的身份。
他畢竟是從北平警備廳出來的,而現在局裏麵要針對的是閻澤和曹雲山,你說這不是在扇他的臉又是什麽?
這幸好是遇到了鄭中原知道了這事。
難道說沒碰到,你們局裏的某些人就準備稀裏糊塗的把這事辦了不成?你們哪怕是稍微知會楚牧峰一聲也算啊。
你們沒做。
沒做在楚牧峰的心中就是一種挑釁。
以前的楚牧峰麵對這種挑釁或許是無能為力的,但現在卻不同,已經成為華亭站副站長的他,在軍統局內部也有了自己的聲音,擁有了自己的派係。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誰再敢無視就是違反了規矩,就是主動將臉伸過來讓楚牧峰打。
所以說這事楚牧峰不但不能低調,反而是必須高調,他要把這事的調子定的高高的!
要讓那些做這事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可辱的!
不管是誰,在做出威脅到他利益的事情之前,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這也是楚牧峰想要發出自己聲音的開始。
在這個戰亂年代,你手裏沒兵沒權是沒誰會在乎的,而現在楚牧峰沒有嗎?
他有,他在華亭市有八百親衛,要是說再將那四百人也吃掉的話,光是這個就夠一千二百人。
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誰還敢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