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這就是調子
“我剛剛接到華亭站副站長楚牧峰的一個電話,他那邊遇到麻煩了。”
“牧峰遇到麻煩了?”
戴隱坐直了身子,一下就嚴肅起來。
楚牧峰是個做事很有手段的人,算得上是他的心腹愛將,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說有麻煩。
即便是遇到麻煩,他那邊也能自行解決。而現在就連他都這樣說,想必是真的麻煩了。
“說說,什麽麻煩?”
“事情是這樣的……”
唐敬宗沒有添油加醋,就這樣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中間有些地方,比如說華智武的態度他甚至都沒有濃墨重彩,隻是很輕鬆隨意一筆帶過。
但他知道戴隱是清楚裏麵的彎彎繞繞。
沒看到戴隱的神情已經變得很冷厲了嗎!
“加藤劍郎這是被逼的要狗急跳牆了嗎?竟然連這樣的招數都敢使得出來。殺戰俘,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戴隱沉著臉,略帶幾分憤怒說道。
“這事能公開報道,進行輿論譴責嗎?”
“很難有什麽效果,加藤劍郎完全可以推卸掉責任的,畢竟那些戰俘還活著,沒有一個人死掉。”
“即便是偶爾有兩個死掉,他也可以找到理由。除非他是大規模的殺掉,可即便那樣,他也能找到理由解釋。”
唐敬宗肅聲道。
“說的是,他要是說有心想要殺戰俘的話,理由是肯定會找好的。就算是動用國際輿論譴責,都是沒戲的!”
戴隱點點頭說道。
“那這事您看要不要楚牧峰赴約?”唐敬宗小心翼翼的問道。
“就這事全權交給楚牧峰去處理,我的要求隻有一個,必須保證他的安全,任何行動都要以他的安全為前提。”
戴隱沒有遲疑地回道。
“是!”
唐敬宗頓時心領神會。
然後他就離開辦公室。
龔恭在這時候走進來。
“局座,您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龔恭關心的問道。
“沒有休息好?”
戴隱猛的拍桌,怒氣衝衝的喝道:“都是華智武,你說這個蠢貨以前沒有這麽蠢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
“難道說外放出去,心就野了?”
剛才是唐敬宗在,戴隱沒有發飆,現在那股怒火徹底的爆發出來。
他如何能聽不出來唐敬宗的話外音?
發生這樣的事,你華智武作為華亭站的站長,不知道想辦法解決,反而是一股腦的全都丟了楚牧峰,想要讓他自己去處理去背負,你好意思嗎?
你還能有點擔當嗎?怎麽敢這樣做?
要是說他背負的話,要你這個站長幹什麽?我讓你過去是當擺設的嗎?
龔恭是不知道內情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察言觀色,知道戴隱正在氣頭上,便趕緊勸說道:“局座,是華亭站的事情嗎?要是的話,我想華智武不管怎麽做事都有他的苦衷。”
“畢竟誰碰到楚牧峰那樣一個強勢又有能力的副站長,都會有些無奈。再有就是華智武不管怎麽說,始終是聽話的,對您的命令是無條件的執行。”
最後這句話是關鍵。
戴隱可以容忍你做事窩囊,可以理解你的廢物,但你不能不忠誠。
幹他們這行的,當務之急就是要保持絕對忠誠。
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都沒有動華智武的原因。
“這事以後再和他算賬,剛才敬宗過來說起了一件事,事情是這樣的……”
“說說你的看法吧?”
戴隱跟著問道。
“這事嗎?”
龔恭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對華智武暗暗的鄙夷。
你怎麽還這樣做事?難道說還不清楚自己該有的地位嗎?
你就不應該再像是以前那樣耍弄心眼了,畢竟楚牧峰和劉新明是不同的,不是你能抗衡的,老實配合著做事多好。
但這事楚牧峰也夠麻煩的。
“我的態度是在有限度的範圍內圖謀!”
沉吟片刻,龔恭說道。
“什麽叫做有限度?”戴隱問道。
“這事要是說楚牧峰真的不管不問,我想加藤劍郎肯定是會揪著這事做文章,會對外說楚牧峰是什麽樣的冷血無情,將戰俘的性命視若無睹。”
“要是在如此的話,這對他將來的發展是沒有好處的。雖然說咱們知道內情,但你架不住那些軍團將領,那些士兵們的怒火。”
“所以說救是肯定要救的,但怎麽救是咱們說了算的。”
“畢竟東滄監獄如今就是一個陷阱,是一個明擺著的深坑,你要是說什麽都不管不顧,別說你是單槍匹馬,即便是帶著部隊過去,都未必能救得了那些戰俘。”
“加藤劍郎要是給他們注射毒藥,或者說放置炸彈,分分鍾鍾都能殺死他們。”
說到這裏龔恭停頓了下,語氣陡然加重。
“局座,換做我是加藤劍郎,隻要楚牧峰敢去東滄監獄,我就絕對不會讓他離開的,我會就地引爆炸彈,將楚牧峰和戰俘一鍋端掉。”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戴隱何嚐想不到這些,但問題也恰恰就是龔恭所分析的,你還真的是不能不救。
不救,楚牧峰將失去民心。
不救,楚牧峰將會成為軍團公敵。
不救,楚牧峰將在華夏大地上沒有立足之地。
加藤劍郎就是瞄準了這個而做的文章,想要破局除非是楚牧峰親自去營救,或者說這時候有誰動手破了這局!
“對!借刀殺人破局!”
戴隱眼前陡然一亮。
“想辦法調查清楚那些戰俘都是哪支部隊的?將這事告訴他們的部隊,我想他們是肯定會前去營救的。”
“隻要他們動了手,楚牧峰這邊就能破局。”
“是!”
……
華亭站。
楚牧峰很快就接到了唐敬宗的回話,在知道戴隱的態度後,他也就清楚這事該怎麽辦。
戴隱對他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叮囑了: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第一條件。
“我想這事局座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他那邊是絕對會有所安排的,你心裏要有數。”
“這事該怎麽做,如何破局,怎麽撤退,能不能讓加藤劍郎後悔這樣做,都是你該慎重考慮的。”
唐敬宗在說完後,語重心長的吩咐道。
“是,處座,我會謹慎對待,不會貿然行動。”
楚牧峰點頭應道。
“那就好,先這樣吧!”
等到結束通話後,楚牧峰就將自己的嫡係全都喊進辦公室來。
如今的霍西遊他們,雖然說大部隊人馬是分散著隱秘的,但他們卻是能自由出入華亭站。
那八百人的隊伍到底都隱藏在什麽地方,也是一個秘密。
這是楚牧峰掌握的一支力量,他是不會輕易暴露的。
“有件事需要給你們說下。”
楚牧峰說著就將那封電報拿出來遞給霍西遊,“你們看看這個。”
“這……”
霍西遊接過來隻是掃了一眼,神情就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其餘人也都是一種慎重表情,沒想到加藤劍郎竟然會這樣做。
“站長,您不會真的想要去營救他們吧?”霍西遊皺眉問道。
“你們都來說說這事。”
楚牧峰不置可否的說道。
“我覺得這事咱們沒有商量的必要,難道說還能視若無睹嗎?那些可都是被抓住的**戰士,總不能說眼睜睜的瞧著他們就這樣被殺死吧?”
“要是真的這樣做了,咱們這群人就會背負貪生怕死之名,是會為人所不齒的。”
西門竹沉聲說道。
“但是這事擺明是陷阱,去了就是送死啊!”
裴東廠說道。
“是,所以說咱們要考慮的就是如何避免陷阱,或者說應該如何利用陷阱,至於說到要不要去營救,你們覺得這個有商量的必要嗎?”西門竹反問道。
沒有!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西門竹說的是沒錯的,他們要是說不去營救,那在對方惡意宣傳下,必然會受千夫所指。
甚至不去營救,就連他們內心這關都過不去。
是,他們是特務,但他們同樣也是軍人。
軍人能夠冷漠的瞧著同袍被殺嗎?
“這事就按照西門說的這樣去做。”
楚牧峰抬起手臂,打斷他們的談話後冷靜的說道:“四百名戰俘,要是說就這樣被殺死,我是沒有辦法做到漠然無視。”
“而且這事既然是加藤劍郎對我下的戰書,難道說我不敢接嗎?我是會接的,來吧,大家好好商量商量,要是說咱們動手的話,怎麽做,才能將戰俘都順利救出來。”
這就是調子。
楚牧峰這話就給整件事定好基調,那就是所有問題都圍繞這個營救來討論,其餘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性的放放。
“我來說說東滄監獄。”
這裏麵最有發言權的是褚山前,他畢竟之前就是混監獄係統的,而當他被調過來的時候,華亭市還沒有成為戰場,很多監獄的情況他都是有所耳聞的。
這其中就包括東滄監獄。
“我會知道這座監獄是因為認識那裏的典獄長,他叫做白玉堂。”
“當然白玉堂現在不是典獄長了,他在那裏激戰的時候就帶著獄警們浴血奮戰,最後所有獄警全都被殺,他也沒有能逃走,也死在監獄中。”
說到這裏的時候,褚山前眼中閃過一抹傷感。
誰讓白玉堂是他的戰友。
自己當時也想要去救援的,隻可惜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到他走到一半的時候,戰爭便結束了,他也隻能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