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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紫棠,姚三公子

  回到宿舍時,梁棟才正端著洗臉盆從外麵進來,一邊放好毛巾,一邊笑盈盈地問道。


  “楚大班長。咱們楊主任找你做什麽啊?”


  “這個一會兒再說。”


  楚牧峰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而是話頭一轉問道:“老梁,你知不知道金陵城哪裏有合適的房子賣?”


  “咦,我說老楚,你怎麽突然想起要買房子呢?這是準備紮根金陵城,不走了嗎?”梁棟才頗感意外的問道。


  他是沒想過楚牧峰會有這種想法。


  你來這裏不就是進修的嗎?難道還想調到這邊工作不成?


  畢竟他在北平城已經幹得有聲有色,從某種程度上說,可以算是頗為輝煌,再來到這裏便是從零開始重新打拚,似乎真沒什麽必要。


  “你就當做我是想要當成一個投資吧,反正以後也會來金陵城的,在這裏有著一套院子也是不錯的。誰讓金陵城如今可是華夏首府呢,你說對不?”


  楚牧峰嘴角一翹笑道。


  在最終任命沒有宣布之前,他自然不會滿世界的宣傳自己會留在金陵警備廳的事,所以說該低調還是低調點。


  “嗯,言之有理。”


  梁棟才點點頭,這麽說的話,的確挺在理兒。


  不就是買房置地嗎?多大的事,太正常不過了。


  不說別人,光說他自個在這金陵城就不止一處房產。


  楚牧峰有點閑錢,想要在這裏買一套房子作為投資也不足為奇。


  “那你對想買的房子大小位置價格上有什麽要求?”


  “也沒什麽特別要求,我反正一個人,房子寬敞點就好,位置不要太偏,價格的話,別太離譜就成!”楚牧峰隨口應道。


  “那樣的話?”


  梁棟才想了想,腦海裏很快就冒出來一個人影,跟著說道:“你還別說,我還真知道有個人想要賣房子,他叫做董祿山……”


  隨著梁棟才的簡單介紹,楚牧峰很快就明白這個想要賣房子的董祿山是個什麽來路。


  董家在這金陵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家族,不過那說的是以前,現在卻是已經沒落。


  你說沒落就算了,偏偏還攤上一個不思進取的敗家子。


  他就是董祿山。


  或許是打小養成的做派,董祿山做什麽都很講排場,而且還吃喝嫖賭抽樣樣占全,說有多少家產夠他揮霍呢?


  這不,在把家裏老底都花得差不多的情況下,就開始賣房子了。


  當然,他要賣的房子不管是地段還是房子都挺不錯,要是太差勁的話,梁棟才也不會介紹。


  “老楚,他現在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為什麽這麽說那?因為他的老爹老娘早就死掉,媳婦也跟著別人跑了,順便把孩子也給帶走。”


  “隻剩下他自己在這金陵城中揮霍,什麽時候把錢都花完,把家產都變賣幹淨,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梁棟才直截了當地說道。


  “行啊,那就看看唄!”


  楚牧峰無所謂地說道,自己想要的隻是一個安身之所,買賣一場交易而已。


  至於說到董祿山的做派重要嗎?跟他楚牧峰並沒有什麽關係。


  “那這樣,他這家夥今晚會在秦淮河那邊的怡紅院中爭奪花魁,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如何?反正第三周也都進修完,周末也要好好放鬆下。”梁棟才滿臉笑容說道。


  “隨你吧!”楚牧峰不置可否。


  “行,那我來安排。”


  ……


  金陵古都,秦淮河畔。


  六代更霸王,遺跡見都城。至今秦淮間,禮樂秀群英,李白的這首《留別金陵諸公》說的就是秦淮。


  秦淮,一個隻聽名字就會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這裏有著槳聲燈影,有著水木清華。


  一首撥弄琴弦的曲子就會讓人浮想聯翩。


  一篇浸潤詩意的文章就能讓人蕩氣回腸。


  置身這裏,能感受到的隻有輕鬆隨意的愉快氛圍,會讓人不經意間忘卻憂愁和煩惱。


  怡紅院。


  這家坐落在秦淮河畔的建築群當然不再是煙花青樓,畢竟任何時候要是打出那種招牌的話,即便再火爆也會在名譽上落得下乘。


  人家這裏與時俱進叫做夜總會。


  其實換湯不換藥。


  今晚的這裏是華燈高照,熱鬧繁華,到處都是走來走去的人影,每個人都笑容滿麵的閑聊著,聊著的內容自然就是今晚的花魁。


  “你們說今晚怡紅院的花魁到底會是誰?”


  “我覺得應該會是紅袖姑娘。”


  “誰說的?我覺得桃紅最好。”


  “你們那都別亂猜了,這個花魁是誰和你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為什麽?因為你們都沒錢,都舍不得給人家花錢!”


  “怡紅院的規矩就是,誰支持的人成了花魁,花魁就會陪誰一晚,你們自己說說,能拿出多少錢來支持花魁?”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是啊,他們過來就是打醬油看熱鬧的,真的要是說讓他們拿錢出來支持這四個人競選花魁,那還是算了吧。


  別說沒錢,即便有錢,家裏的母老虎看管的那麽嚴實,誰敢拿錢做這事?還想不想後院安生?

  在怡紅院的二樓有著單獨裝修出來的雅間,能在這裏坐著的自然都是金陵城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一間坐著個麵色蠟黃,眼窩深陷,神情有些憔悴的年輕人。


  他掃視過樓下的人群,發出一道不屑的冷哼。


  “哼,一群有賊心沒賊膽,光說不練的家夥!”


  他就是梁棟才所說的董祿山。


  “祿山兄,看來你這次是勝券在握,跟大夥說說,你中意哪個姑娘啊?”


  “你這個話問的有些沒水平,今晚競選花魁的是誰?是紅袖,是小桃紅,是牡丹,是小鳳仙。這裏誰不知道咱們祿山兄喜歡的人是小桃紅。”


  “小桃紅啊?那看來小桃紅是最有可能問鼎花魁嘍。”


  “那是當然,咱們祿山兄什麽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呢。”


  在雅間中坐著幾個男人,他們看向董祿山的眼神流露出一種讚羨,隻是這種讚羨背後隱藏著的真正情緒卻沒誰清楚。


  可董祿山不這樣想啊。


  他眉角斜揚,嘴角浮現出一抹傲然笑容,端起旁邊的茶杯,慢條斯理喝著的同時,無所謂地說道。


  “瞧你們說的這話,好像別人就都沒有支持者似的。告訴你們,這次我是認準了小桃紅這沒錯,但也要給別人機會嘛。”


  “祿山兄,你這是準備把小桃紅迎娶過門嗎?”


  “再說再說。”


  董祿山臉色微變後擺擺手假裝隨意的說道,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就應諾這事,可現在卻不敢。


  要是再來個卷了錢財跑路的主,那他就真慘了!


  在對麵的雅間中,梁棟才和楚牧峰相對而坐。


  “老楚,那個人就是董祿山。”梁棟才抬起手指著對方說道。


  “就是他想要賣房子嗎?”楚牧峰點了點頭。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董祿山就是一個沒有多少城府,隻知道花天酒地的浪蕩少爺。


  “不錯!”


  梁棟才跟著介紹道:“他要賣的房子其實並沒有住過,因為那裏以前也是別人家的府邸,不過是後來倒手落到董家。”


  “現如今的董家隻有他一個人在,因此賣房子的事情自然就是他說了算。我是建議你拿下那座四合院,地段風景都沒得挑,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嘍。”


  “那你為什麽不買呢?”楚牧峰瞥了對方一眼問道。


  “我房子太多了!”梁棟才理所當然地回道。


  聽到這個答案,楚牧峰頓時翻了個白眼:房子太多,這也能叫做理由?你小子是跟我炫富吧?

  “咱們現在過去找他聊聊?”或許因為身份的緣故,楚牧峰對這種地方還是不太感冒。


  “別急,等等啊!”


  梁棟才指著樓下麵的情景,笑著說道:“那,你也看到了,這怡紅院今晚是要選花魁的。”


  “我過來之前可是聽說過的,四大花魁分別是紅袖,小桃紅,牡丹,小鳳仙,每個都是頗有姿色,身段一流的主兒,你難道就沒有興趣嗎?”


  “興趣索然。”楚牧峰實話實說。


  “老楚,你這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吧,人家皇帝下江南還要遊秦淮河呢,你就耐心看看吧!”


  梁棟才是不會讓楚牧峰就這麽走掉的,好不容易給抓過來的人,要是說就這樣放掉,豈不是無趣至極。


  甚至在他心裏想到的是,要是說可以的話,真想給楚牧峰介紹個淸倌兒。


  那樣的話,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關係想不硬都難啊。


  “隨你吧!”楚牧峰雲淡風輕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倒是沒有等太久的時間,花魁選比就開始。


  怡紅院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繡樓中,分別坐著要選比的四個花魁。


  她們的外麵全都用一層薄紗罩著,阻擋住客人們想要窺探的目光。


  越是保持神秘感才越是能刺激人的好奇心和欲望。


  “我說你這麽積極,該不會也想支持哪個花魁吧?”楚牧峰隨口問道。


  “怎麽可能呢!”


  梁棟才眼底露出一抹不經意的蔑視,傲然說道:“這樣的地方能夠有什麽絕色女人,對我來說,吃吃喝喝玩玩還成,想要讓我在她們身上亂砸錢,那是根本不可能。”


  “何況我要是真的那樣做了,回到家裏,你覺得我老爹能饒了我?”


  梁家治家極嚴。


  楚牧峰嗬嗬一笑不置可否。


  這場所謂的花魁選舉,方式也很簡單,就是看誰得到的花籃多。


  每個花籃是標準的份額,二十大洋一個!客人隻要說願意送出多少花籃,最後結賬就是。


  簡單粗暴的方式。


  “我為紅袖姑娘送上十個花籃。”


  “我為小桃紅送上十五個花籃。”


  “我喜歡的是牡丹姑娘,別著急,牡丹姑娘,我給你送上二十個花籃!”


  ……


  像是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著。


  每個喊叫出聲的男人臉上都露出一種很強烈的神情,他們眼中就像是在噴射著火花似的,每喊叫出一個數字就高傲掃視向四周。


  那架勢就像是在說,我牛逼不牛逼,你們快點來誇我!


  這種在眾人麵前似乎高人一等的快感,甚至要比生理上的來得更加刺激。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楚牧峰看到這樣的情景,忍不住低聲吟道。


  “什麽意思?”梁棟才眨巴著雙眼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這首詩嗎?”


  “知道,不就是晚唐詩人杜牧的《泊秦淮》嗎?我要是不知道,豈不是顯得我沒有文化?放心吧,我也是一個文人墨客。”梁棟才頗為自負道。


  “你是不是文人墨客和我想說的都沒關係。我想說的是他們,難道說他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嗎?不清楚華夏麵臨什麽樣的境況嗎?一艘軍艦就能夠壓製住一個國家,這樣的窘迫難道不覺得羞憤嗎?”


  楚牧峰麵若寒霜地沉聲說道:“作為這個國家的人,他們寧可將錢都花在這種風花雪月的事上麵,也不願意拿出來當做軍餉,資助國家軍隊建設,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很可悲的事嗎?”


  “他們的所作所為和杜牧詩中所說有什麽區別?那時候的國家不就是亡國了嗎?要是說他們現在能夠覺醒,能夠將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咱們的國家命運何愁不能發生轉折?”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難道說東北那邊的偽滿洲國是怎麽回事,就沒有人清楚嗎?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事,他們怎麽就能做的這麽理直氣壯?莫非都要禍事到了自己頭上,才能猛然醒悟嗎?”


  這刻的楚牧峰語氣顯得格外低沉。


  他是真的覺得有些悲哀和失望。


  原本嬉笑著的梁棟才聽到這樣的話後,所有笑容全都唰的不見,臉上也冒出一種尷尬的神情來,整個人變得有些坐立不安。


  誰讓楚牧峰的話一針見血地刺過來,刺的他心裏也不舒坦。


  “老楚,我說你能別這麽嚴肅這麽較真嗎?咱們出來就是玩的,你要是非得這麽上綱上線的話,我也不自在了。”梁棟才撓著頭訕訕說道。


  “上綱上線?”


  楚牧峰搖搖頭,他真的很想給梁棟才說,現在已經是快要十二月,民國二十五年一晃就要過去。


  真的要是到民國二十六年的話,你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嗎?


  那時候的華夏到處都會是綿延的烽火硝煙,你更不會想到,那時候的金陵城會承受什麽樣的災難。


  那場災難是整個國家都難以磨滅,難以忘懷的悲痛!


  當然楚牧峰也不會再潑冷水,畢竟自己心中有著天大的愛國情懷,都沒有可能說替別人做主。


  外麵那些人眼神中的瘋狂,那種對欲望的追求,都是他不能阻止的。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自己算了。


  “咦!”


  就在這時候,楚牧峰瞳孔不由微縮,在他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


  這個男人剛露麵,就直勾勾的盯視著繡樓中的小鳳仙,眼中流露出一種痛苦內疚的光芒。


  察覺到楚牧峰的異樣,梁棟才順著眼神看過去問道:“怎麽,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錯!”


  楚牧峰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說道:“還真是我認識的熟人,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上。”


  “有點意思,看來這個世界說大很小,說小也太小,小到在這裏都能碰上。”


  “既然是認識的,要不就喊過來一起坐坐吧?”梁棟才建議道。


  “不急,等等再說。”楚牧峰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好!”


  “陳平,你這是想要做什麽?這是準備給我上演一出情聖的戲碼嗎?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會讓我看低你的!”楚牧峰看著陳平的側臉,眼裏暗暗多了一抹失望。


  花魁的選比很快進入到白熱化狀態。


  在這時候董祿山總算是站出來,目光掃視全場,然後衝著繡樓那邊的小桃紅大笑著說道。


  “小桃紅,今天你的花魁是當定了!我相中的女人,怎麽能落選!不就是送花籃嗎?我先來一百個!”


  全場俱靜。


  所有人的眼神都齊唰唰的看向二樓雅間,望向站在護欄處的董祿山,心裏麵浮現出各種各樣的情緒來。


  但多數都是羨慕,羨慕今晚董祿山的出盡風頭,羨慕他今晚是能夠抱得美人歸,享受溫柔鄉了。


  秦淮河畔良宵夜,一擲千金為美人。


  這絕對是佳話。


  “嘖嘖,真是豪爽,看來花魁隻能是小桃紅了。”


  “一百個花籃,整整兩千大洋,嘖嘖,好大的氣魄啊。”


  “狗屁的氣魄,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敗家子董祿山啊,一個靠著變賣祖產過活的紈絝子弟,隻是為了一個煙花女子就這樣做,這不是蠢貨是什麽?”


  ……


  一百個花籃?

  楚牧峰聽到這樣的數字,唇角的那抹冷笑之意愈發濃烈。


  看向董祿山的眼神充滿著不屑,這樣沉迷女色,胸無大誌的家夥不賣房子賣地誰賣?


  “老梁,我可以買董祿山的房子,但這個房價給我盡可能地壓下去,要壓到他的底線之下!”楚牧峰淡淡說道。


  “行啊,沒問題!”


  梁棟才又不傻,想到楚牧峰剛才的話,再看到董祿山的所作所為,心裏麵便為這個家夥默哀。


  董祿山啊董祿山,你被楚牧峰盯上了算你倒黴。


  或許有人會說,那人家不賣給楚牧峰不就行了!


  還真不行!既然楚牧峰盯上了他的房子,那他就隻能是賣給楚牧峰。


  要是說梁棟才連這事也辦不成的話,梁家還算什麽金陵城的一流家族,他這個所謂的警備廳刑偵處副處長也幹脆乘早回家歇著吧。


  “要是說沒有人再送花籃的話,我就宣布今晚的花魁是小……”


  就在這裏的負責人剛想要宣布結果的時候,誰想一道聲音突然間從一間雅間中響起。


  “小鳳仙,花籃兩百個!”


  全場頓時嘩然。


  二百個花籃!

  這簡直就是天價!

  這人是不是瘋了?一百個花籃就夠敗家的,而現在竟然有人拿出來二百個花籃,為的隻是捧一個沒有多少名氣的小鳳仙!

  是的,在四個花魁中,隻有小鳳仙是屬於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類型。


  她不像是紅袖那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不像是小桃紅那樣天生嫵媚,更不想是牡丹那樣社交廣泛,她就是尋常淸倌兒。


  說的再直白點,她的出現就是陪跑的。


  但就是這樣的女子,竟然有人拿出來了二百個花籃打賞!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這個數字一舉就超過了其他三個女子,讓小鳳仙直接登上了第一的寶座。


  在聽到有人跳出來叫價後,遠處陳平的神情立刻變的慌亂起來。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過去,發現在剛才喊叫出聲的雅室欄杆處,已經出現了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他大約二十六歲左右,長的眉清目秀,臉色一片慘白。


  那種白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王八蛋,竟然敢和我爭搶花魁,我要和他比到底,我……”


  “祿山兄,趕緊閉嘴!”


  聽到董祿山還想要和那位比拚下去,身邊的狐朋狗友就趕緊拉住他坐下來,低聲告誡道。


  “你真是鬼迷心竅了嗎,什麽樣的人都敢得罪!知道那位爺是誰嗎?就敢這樣嚷嚷,我跟你說,你要是再敢叫板,這條小命就別想要了!”


  聽了這話,董祿山有些傻眼的問道:“他是誰啊?我怎麽覺得麵生啊!”


  “哼,他是紫棠的姚三公子!”


  紫棠?姚三公子?

  董祿山在聽到這個字眼的瞬間,就渾身顫栗。


  他是沒有見過這人,但卻對這個名字熟悉的很。


  要真的是這位的話,自己別說是已經沒有多少錢,就算是將所有身家都壓上去又能如何?依然不夠對方正眼看的。


  “小桃紅啊小桃紅,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幫不了你了!”董祿山的事麵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大廳裏麵也嘩然起來。


  沒人想到紫棠的姚三公子竟然也在這裏,而且是為小鳳仙站台。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們也應該為小鳳仙搖旗呐喊助威。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再獻殷勤的話倒是有些刻意,但也必須要獻上的。


  “沒想到他竟然也在?”以著梁棟才的身份,在看到姚三公子的時候,眉宇間也是浮現幾分忌憚之色,嘟囔了一句。


  “他是誰?很不厲害嗎?”楚牧峰無知者無懼地淡然問道。


  “豈止是厲害!”


  梁棟才知道楚牧峰是個外來客,所以說對這裏的很多事都是知之不詳的,那麽自己就有義務給他普及一下。


  “紫棠是咱們金陵城的一個商業公司,這個公司經營的領域很廣,隻要是掙錢的買賣,都有他們的身影。”


  “而且紫棠背景深厚,上麵有人罩著,要不然他們怎麽能發展的這麽快?而姚三公子就是紫棠掌舵人的第三個兒子,你說他還會缺錢嗎?”


  雖然隻是簡單的介紹,但楚牧峰卻已經感覺到紫棠的強大。


  這個紫棠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類似那些灰色組織,雖然說掛著公司的名義,但做出來的事肯定不會太講究,必然會有不少齷齪卑劣。


  通過下麵人的反應,就能看出來姚三公子這個人是很強勢的。


  “有這家夥出來,看來這個花魁沒有懸念,隻能是小鳳仙嘍!”梁棟才下了定論。


  “你怕姚三公子?梁家怕紫棠?”楚牧峰倒是沒有繼續盯著姚三公子看,而是忽然問出來這麽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關鍵,一下就能衡量出來紫棠的能量有多大。


  “我怕他姚秉?別逗了。我梁家怕紫棠?老楚,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梁棟才收斂起來剛才的情緒,扭頭正視著楚牧峰,十分認真地說道:“我隻是不想要和紫棠鬧矛盾而已。真的要是放到明麵上的話,紫棠根本不敢挑釁我們梁家。”


  原來如此。


  楚牧峰能感受到梁棟才的話不像是在故意吹牛逼,而是說的實話。


  這樣一來,他就對這個所謂的關係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陳平,你又要做什麽呢?”


  楚牧峰心裏暗暗衡量著,眼神卻是始終都在留意著陳平,就在這時候,他發現陳平竟然將目光投射到姚秉身上。


  “你小子可別胡來。”


  “還有沒有要送花籃的?”


  負責人習慣性地喊出來這麽一句話後,忽然間看到姚秉的眼神望過來,便趕緊彎下腰,討好地賠笑,急忙宣布出結果。


  “小鳳仙是這屆的花魁!”


  一場選比悄然落下帷幕。


  其實從姚秉站出來的那時候起,就沒有誰敢再繼續加碼。


  甚至可以不誇張的說,要是姚秉第一個站出來報價,即便是喊出來一個花籃,後麵都沒有誰敢繼續加碼。


  這就是紫棠給普通人帶來的威懾。


  接下來的流程就變得很簡單,小鳳仙要跟著姚秉共度良宵美景,至於說到其餘人要麽是留下來重新找個樂子,要麽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不能帶走她!”


  就在這時,陳平突然走出來,直視著姚秉大聲喊道:“求求你,不要帶走她!”


  這句話喊出來後,剛想要動身離開的人就都停下來,他們看向陳平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般。


  這裏沒人認識陳平,但卻都知道,一個敢這樣說話的人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他這就是在駁斥和削姚三公子的顏麵,這純粹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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