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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當年因果

  夜幕降臨。


  孫德勝的連隊中。


  結束一天訓練的士兵們正在準備休息。


  連長孫德勝正默默坐在訓練場的台階上,看著麵前的訓練器械。


  “連長,沒休息啊?”範喜亮從旁邊走了過來招呼道。


  “嗯!”孫德勝點點頭,臉色有些凝重。


  “連長,那天的事您是怎麽想的?”範喜亮坐道旁邊,開口問道。


  “怎麽想?”


  孫德勝側身看向範喜亮的側臉,他對這個年輕人還是非常認可的。


  這個年輕尉官參軍以來的表現就是非常突出,要不然也不可能說在沒有任何人使勁的情況下,就從普通大頭兵升到了少尉,如今則是自己連隊的排長。


  假以時日,範喜亮以後的前途不可估量。


  “我能怎麽想?在咱們的地盤,被島國軍隊這樣逼著,本身便是一種恥辱。難道說我還能感到高興不成?”


  “想要讓我高興,恐怕得等到將這群餓狼全都趕出國門,那時候,不用你說,我也會高興起來!”孫德勝重重歎息一聲,頗為無奈地說道。


  國情如此,情何以堪。


  “連長,我看那個織田信昌這樣做恐怕是包藏禍心,他隔三差五就要來挑釁一次,我想很有可能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醞釀大動作。”範喜亮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的確有這個可能!”孫德勝點點頭。


  “那個織田信昌能當上中隊長,可不是一個隻知道往前衝的莽夫,他會這樣反複挑釁,肯定是有陰謀。”


  “這幫小鬼子的駐軍一直不安分,總是蠢蠢欲動,可是上麵卻一直要穩,要忍,人家都快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拉尿了,還要克製。”孫德勝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恨色


  “連長,我看咱們還是要及早做好防備,否則一旦爆發大衝突,沒有十足準備,會吃大虧的。”範喜亮一針見血地說道。


  “沒錯,所以說從現在起,連隊進入外鬆內緊的戰備狀態,織田信昌要是真的膽敢來犯,就立即給予反擊!”


  “要跟上麵匯報嗎?”範喜亮建議道。


  “匯報個屁,別擔心,出了事我擔著,大不了掉腦袋,老子當年能活下來,已經是賺到了!”孫德勝滿臉不在乎。


  “是!”


  身為血性男兒,範喜亮當然也不會認慫,立即領命。


  沉默了片刻,範喜亮語氣有些蕭瑟地說道:“連長,您說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將這幫小鬼子從咱們的地盤上趕走啊!”


  “會有那麽一天的!”孫德勝神情自信而堅定。


  對此,他從不懷疑。


  範喜亮感受到孫德勝身上的這股氣息,眼神也變得璀璨起來。


  兩人站起身來,遠眺前方若隱若現的燈火,在那裏駐紮的就是織田信昌的軍隊,他們眼神冰冷中透露著一股濃烈戰意。


  ……


  北平城,玉華台。


  在北平城中要是說到吃淮揚菜館子的話,玉華台是首屈一指的霸主,沒有誰能挑釁和撼動它的地位。


  從創辦那天起,這裏走的就是最經典的文化路線,和北平城當時的文化界諸位名家密切相關。


  所以在這裏,客人吃到的不隻是飯菜,更是一種文化氛圍。


  而這裏就是沈清風和張謙鶴宴請楚牧峰的地方。


  包廂中。


  這裏坐著沈清風,張謙鶴,沈浪和楚牧峰四個人,作為今晚的主角,楚牧峰自然是要當之無愧的坐在首位。


  即便他再三推辭,最後還是被沈清風按住坐了下來。


  “各位長輩在席,哪裏輪著我坐在首位,沈叔叔,您客氣了!”楚牧峰麵對著沈清風微笑著說道,一聲沈叔叔立刻拉近了彼此關係。


  誰讓兩人中間隔著一個沈浪呢?


  有沈浪在,楚牧峰這身沈叔叔是肯定要喊的,除非他有朝一日坐到了曹雲山的位置上,那時候就算他想要喊叔叔,估計沈清風也不敢坦然領受。


  但現在卻不同。


  “哈哈!”


  沈清風大笑著說道:“楚科長,你是今晚的主角,當然得坐在首位。再說你不坐的話,我和張會長誰坐?誰坐都不合適,你總不想我們兩個吵起來吧?”


  “沈兄說的及是!”張謙鶴微微一笑。


  得,這話聽著順耳的很,楚牧峰也就不再矯情這個。


  “玉華台主打的是淮揚菜,這些都是我點的這裏的拿手菜,尤其是這道鱔魚,做的那叫一個地道。”


  “楚科長,來來來,咱們邊吃邊說,先嚐嚐這道魚!”沈清風對這樣的場合那是駕輕就熟的很,熱絡地招呼著楚牧峰。


  “好!大家一起吧!”


  楚牧峰夾起一筷子魚肉送到嘴裏,不由得暗暗點頭。


  不錯不錯,這道鱔魚是熗虎尾入口,剛吃就會感覺到香氣撲鼻,那種胡椒粉和蒜泥融合的香味分外獨特。


  再咀嚼兩下的話就是鮮,那種鹹中帶鮮,鮮中帶甜的滋味簡直是人間一絕。


  難怪玉華台會被那麽多文人雅士青睞,果真當得起!

  今晚的主戲就是全鱔席。


  誰都知道全鱔席和湯包是玉華台的看家本事,而其實玉華台能起家靠的就是全鱔席。


  清代徐珂曾經在《清稗類鈔》對兩淮長魚席有詳實記敘:“同、光間,淮安多名庖,治鱔尤有名,勝於揚州之廚人,且能以全席之肴,皆以鱔為之,多者可致幾十品。盤也、碟也,所盛皆鱔也。而味各不同,謂之全鱔席。”


  這說的就是玉華台的全鱔席。


  “玉華台的鱔魚片、鱔魚絲、熗虎尾、燒虎尾、燒鱔段都特別有名,今晚這裏的全鱔席可是不多見的,楚科長,你可一定要好好品嚐品嚐哦。”張謙鶴在旁邊適時說道。


  “那是當然!”


  楚牧峰可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也算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所以當著這兩位老板的麵,一點都不拘謹,談笑風生說道。


  “不瞞二位老板,早就聽說這裏的全鱔席是非常有名,不過我是第一次來。以前在警校上學的時候,沈浪就說要請我們過來吃一頓,直到現在都沒有兌現。誰曾想,今天還是因為兩位才有機會品嚐。”


  “我和我叔又不分家,他請不也等於我請啊!”沈浪嘿嘿一笑說道。


  這種場合叫老四不合適,就喊牧峰吧,親切又不失禮儀。


  “我說沈浪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答應人的事怎麽能不兌現呢?咱們老沈家可沒有這種食言而肥的習慣!”


  “就衝這個,你得再請你們幾個好兄弟吃上兩頓全鱔席!”沈清風故意板著臉說道。


  “得嘞,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要不我到時候就帶著他們過來,記您賬上吧!”沈浪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個臭小子!”


  在這種插科打諢中,氛圍很快就活躍起來。


  四個人隨意閑聊,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那天在郊外看到的場麵,說起這個,沈清風就來氣。


  “這裏是咱們的國家,是咱們的地界,誰想到這群小鬼子的軍隊竟然敢這麽囂張跋扈,簡直是欺人太甚!也就是我歲數大了,要是再讓我年輕個二十歲,看我不上去抽他丫的!”沈清風義憤填膺地說道。


  “說起來我也碰到過這個情況。”


  談到這個話題,張謙鶴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放下碗筷,語氣凝重地說道:“我當時看到的場麵應該和老沈你看到的差不多,甚至我覺得都要比你說的還嚴重,都動起了手,就差開槍了。”


  “其實我有件事真有點弄不明白,就是這個島國駐軍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話說當年九一八事變後,東北全境是淪陷了,這幫小鬼子在那邊是成立了個偽滿洲國。”


  “可這邊呢?咱們北平城外麵的駐軍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沈浪帶著幾分好奇問道。


  “你小子居然不知道?”沈清風瞪圓眼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張謙鶴也露出無語的表情。


  你好歹是警官高等學校畢業的,怎麽能連這種事情都不清楚?


  雖然說這事不是必須要知道,但這應該是個常識性的問題吧?

  你竟然一無所知,你在學校裏麵到底都是學的什麽?你又是怎麽從警官高等學校畢業的呢?

  看著兩位長輩充滿鄙視的眼神,沈浪訕訕一笑,摸著腦袋說道:“其實吧,我也不能說是不清楚,隻是記不太清了。”


  “楚科長,還是你來給他說說吧,我怕我說著說著要忍不住抽這個混小子!”沈清風目光投過來道。


  楚牧峰指了指沈浪,搖搖頭說道:“你呀,讓你上學的時候多看點書,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丟臉了吧?”


  “這種事雖然說在咱們的課堂上是沒有講過的,但想要知道的話,有的是這方麵的資料,你居然一點都不關注。”


  “耳朵豎起來,我來給你普及下。”楚牧峰一本肅然說道。


  “其實我想很多人都會有你這樣的疑惑,都會覺得島國軍隊應該是在東北那邊,怎麽會在北平城外冒出來。”


  “其實還真不是這回事,北平城外的島國駐軍,可是在九一八事變前就有了,真要是追溯的話,能追溯到那位奢侈無度,內狠外懼的老佛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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