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建國之後不能成精
大道溝和他們第二生產大隊不一樣，這裏的房子建的很密，家家戶戶都是挨在一起的，形成了無數條的羊腸小道。
深而窄的巷子無端端的給人一種神秘，寧靜，悠遠的觀感，楊晶晶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置身於這麽有曆史感的地方，連氣不敢喘大聲。
但這裏的建築又不像那些古鎮那樣，隻是普普通通的房子，隻不過全部都圍搭在一起，從而產生了這個特殊的反應。
李翠萍拉著楊晶晶的手，熟門熟路的在這些小巷子裏麵穿梭，越走楊晶晶越覺得心裏毛毛的。
她忍不住拉拉她奶的手，問：“奶，我們這是去哪？”
她的話剛問完，她奶就停下來了，停在一扇門前，用挎著籃子的那隻手虛指了指，說：“到了。”
原本這些小巷子就因為房子太密而顯得黑乎乎的，這扇門更是，裏麵連盞燈都沒點，楊晶晶心裏麵那種發毛的感覺更重了。
她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和她奶說：“奶，我想回家？”
她奶奇怪的瞪了她一眼，手一拉，嘴裏說：“幹啥回去？今兒個特地來這兒的，咋能到門口還回去呢？”
說完，她左顧右盼，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沒多久，門帶著木門特有的聲音“吱呀”一聲，門開了。
楊晶晶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她奶一把拉扯進去了，裏麵一片烏漆麻黑的。
楊晶晶緊緊的扒著她奶的手，這種氛圍，很適合發生一些靈異事件……
“呼～呼～”
“奶！！”楊晶晶轉身就想開門出去，結果發現怎麽走都走不動，嚇得楊晶晶再次大喊：“奶！！！”
“唔唔唔。”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捂住了，捂住她嘴巴的手粗糙而又幹燥，是一雙經曆過年歲的手。
楊晶晶又掙紮了一下，抓住她的人手勁兒太大了，她完全掙脫不開。
這時候，身後還傳來幽幽的聲音，楊晶晶眼淚差點流下來。
“晶晶，你幹啥呢？”李翠萍有些費解的問楊晶晶，然後又說：“你嚷啥？跑啥？奶來的時候和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楊晶晶愣了一下，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是她奶，這個手也有點熟悉，好像是……她奶……
楊晶晶掙紮的回頭一看，捂住她嘴的果然是她奶，她奶的手長期做活兒，可不得粗糙嘛！
“唔唔。”楊晶晶嘴巴動了動，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放開你就不嚷了？”李翠萍問。
楊晶晶趕緊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然後她嘴上的手終於移開了。
楊晶晶趕緊拍拍胸口，深深的大口喘口氣先。
“嗬嗬。”
“奶——”
她這聲驚呼還沒呼出聲，就及時被有準備的李翠萍給捂住了：“不是說好了不嚷的嘛？”
可是他有奇怪的聲音……
楊晶晶欲哭無淚。
緊接著，剛剛嗬嗬笑的聲音說話了。
“來幹啥的？要是是來看我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人快走吧，要是來找我有其他事兒的，那就走吧，我已經改行了。”
聲音像砂紙磨過一樣沙啞。
聽了這話，李翠萍趕緊鬆開捂住楊晶晶的手，挎著籃子走到說話的地方，摸出一盒打火柴，然後把油燈點燃了。
這一下子整個屋子裏都亮堂了，楊晶晶心裏麵也沒那麽緊張了。
她轉著眼珠四處看看，在一個角落看到了剛剛說話的那個老人，她就靜靜的坐在那兒。
頭發很短，剃了個光頭，不過看麵相還是分辨得出是個女性，所以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楊晶晶聽見她奶驚訝的聲音：“李連娘，你那頭長頭發去哪兒了？”
被稱作李連娘的老人聽了之後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說：“被剃了。”
“誰剃的？”李翠萍問。
李連娘“哼”了一聲，說：“還能是誰，不就是隊上那群鱉孫子嘛！你家那群也在！”
李翠萍連連擺手，說：“這事兒我可不知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別賴我。”
李連娘又“哼”了聲，然後兩隻手交叉放進衣袖裏麵，就那麽縮著，閉著眼睛問：“你來幹啥的？”
“找你有事兒！”
李連娘睜開一隻眼，撇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靠在牆上說：“啥事兒？要是是那事兒，還勞你出門，我已經改行了。”
李翠萍把籃子一放，然後走到李連娘麵前，叉著腰，壓低聲音說：“李連娘！你在老娘麵前裝蒜呢？！咱倆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誰還不明白誰？你拜過祖師爺的，我能改行？趕緊的吧！給我這孫女算上一卦，算完我還趕著回去呢！”
李連娘被李翠萍說的嘴一抖，然後抿抿嘴小聲的說：“現在外麵情況不是不一樣嘛……我也是沒辦法，你看，我從小蓄起來的頭發都被遞光了，還有條名在，也是鄉裏鄉鄰看在我那過世的娘的麵子上，我聽說好幾個鄰村的同行都遭了難，你們村那個瞎子不是好幾年前就去了嘛？我可不敢再算了，再算得挨舉報，我得頓牛棚的！”
李翠萍拍了拍桌子，然後說：“你別說那麽多了，我李翠萍會辦不靠譜的事兒？你就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吧！先給我孫女算了再說。”
李翠萍氣勢很足，而且明顯和李連娘認識了很多年，關係匪淺，她都這麽說了，李連娘猶豫了起來。
看她猶豫的表情，李翠萍朝楊晶晶招招手：“晶晶過來。”
然後她把楊晶晶推到李連娘麵前，笑著說：“你們算命的不是最喜歡算好麵相嗎？當時瞎子看到我家晶晶的時候求著我給他算呢，你看看我孫女，是不是一臉福相？”
李連娘見人都懟到她麵前了，隻好抬頭看看，然後她發現麵前這娃娃的麵相是真了不得。
臉帶驚訝的表情瞅了好幾眼之後，然後閉上眼睛掐指開始算起來，嘴裏麵還振振有詞。
楊晶晶看不懂，眼睛就開始亂瞟起來，經過她奶和這個神婆的對話，楊晶晶已經完全不害怕了，甚至還算得上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