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書房內,滿室花香,簡南站立於窗前,外頭的積雪早就化開了,春節那段到處喜氣洋洋的日子裏過了之後,日子便又恢複了一大堆陰謀陽謀的算計之中,簡南不由得想,明年的這時候,還會是這樣的麽?應該是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董邵心底在默念,千萬不要是因為艾淼,千萬不要是因為艾淼……
簡南對待曹爺不留餘地和人情的處理方式,對他來說,幾乎是在他的腦袋上麵狠狠地敲了一把榔頭,他眼中溫柔善良絕不會生氣的南姐,就這麽化為了母獅子,平地一聲吼,直接將在城東耀武揚威了三四十年的曹爺狗薅下了馬,簡直可怕!
“南姐,緹娜說你找我,什麽事情?”
“董少,其實我很好奇,你除了是東升集團的少東家之外,還有什麽身份?和曹爺的關係,和唐嫣然的關係,和江雲的關係,甚至是,你和白月笙之間有過什麽交易?董少,你還真的是由無數的謎團構成的,一層層剝開你的麵具之後,我會看見一個什麽樣子的董少呢?”
董邵不知道簡南她已經得知了唐嫣然的過去,此時此刻,剛送完艾淼回來的時候,做完壞事的董少還想著打嗬嗬混過去:“你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鼻酸,你會流淚!”
“嗬嗬,很好聽啊,不愧是當紅歌手,但是,對於一個連實話都不肯跟我說的人,我要怎麽才能將他當做我的好朋友,甚至願意讓他住在我的家裏麵呢?”
董少心尖暗暗地抖了抖,說這話時候的女人,明明滿臉寫著溫和無害,但他就是無端端地感覺到了冷意,暗中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寒,幾乎要哆嗦著牙齒縮起來了。
“不想說的話,自然可以不用回答。明天,我會吩咐刀疤幫你在高頓酒店定一間總統套房。”
董少幾乎就要哭了,他倒是想實話實說,可是一邊母獅子,一邊是獅子王,哪一邊都是個死,他現在是要開始糾結,到底用哪一種死法比較妥當了麽?
院子裏麵三隻小狗鬧成了一團,那是金毛前不久生下來的,也不知道是跑到外麵哪邊瘋玩,結果懷了孕,生下了三隻金色和白色交織的小奶狗,看著十分可愛,簡南也就讓它們住下來了。
長得最壯實的那隻突然撒歡地往其他兩隻身上撲過去,頓時像顆炸彈在雪地砸了個大坑,然後灑了其他兩隻一身的雪花,其他兩隻還傻乎乎地笑著,就勢在雪地上麵滾了一圈。
這樣真好,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的,她現在竟然連幾隻狗都比不過了,天天地被這些事情煩的要死要活,成天提防這個,懷疑那個……
“我知道了,董少,後會有期吧。”
……
隔天,刀疤便陪著簡南去了一趟元北集團,別說是元北集團裏麵的同事對簡南的出現感到萬分驚訝,就連路衡,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簡南跟著路衡到了總裁辦公室,秘書送上咖啡,門關上之後,辦公室隻剩下了簡南和路衡兩個人,麵麵相覷,簡南環顧整個辦公室,恍然間,驚覺,這間辦公室,已經沒有半分秦厲北留下的,之前的痕跡了。
她這才想起來,原來,這間辦公室在兩年多以前,是秦厲北的辦公室,是他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戰場,在這裏,他做下了無數個決定,為元北集團的未來,勾畫了無數的線條,哪怕他繼續癡傻下去,三年還是五年,或者是十年,元北集團的經營都不會出事。
但是,這間辦公室,兩年多前,她還隻是這裏的一個小小的生活助理,每天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得盯著,甚至還得幫秦厲北為他和沈揚諾的見麵安排餐廳,而辦公室的書案桌上,是秦厲北最喜歡的雪蘭,而書案右邊牆上有一個空氣加濕器,秦厲北鼻子極易過敏,原先死扛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後來她撞見之後,便買了一個來安上,他也沒說什麽,現在……
簡南往那邊看去,已經被拆掉了,整個房間的基調已經全部改變,純黑白兩色係的裝修風格,換成了暖黃色的主色調,看著給人的感覺是更有人情味了,也更加舒服。
“你怎麽會突然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下麵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路衡端了茶過來,將咖啡換掉了,溫和地解釋道:“喝茶吧,咖啡喝多了,你等會兒胃又開始不舒服了。”
路衡真的是個很體貼的朋友,家人,無論是哪個角色,對於能夠擁有路衡作為家人來說,無論是對於誰,都是一個值得雙手合十感激涕零的結局。
“這個月的年初股東大會,和各部門高層會議,具體的開會時間是什麽時候?今年,我會按時參加的,所以請路總通知下去,任何有關這兩項會議的任何事情,都麻煩通知到位。”
每年年底的股東大會,是總結,然而年初的股東大會,卻是每年集團戰略部署的開始,而年初股東大會之後的各部門高管集中會議,也是各個項目的啟動基礎。
秦厲北書房的架子上,有很多企劃書,全部是秦厲北看過之後,親手做過批注的,而每一份,她知道在每個企劃案的提議人那裏,都有備份,隻是現在,不知道這些秦厲北曾經寄予厚望的項目,究竟有沒有真正的施行起來,或者說,路衡這麽久時間以來,在其位,究竟謀了什麽?簡南對於不知道自己身世前的路衡是百分百無條件相信的,但是對於現在的路衡,在自己麵前,對她自己笑得溫柔無害的路衡,她想要相信,卻害怕受傷。
她相信了艾燊和艾淼一次,得來的卻是害死了白月笙的命,她已經不知道繼續盲目相信下去的自己,究竟還能不能承受得起,下一次的代價。
簡南的出神,落在路衡眼裏,是看得出來她的異常的,別的不說,就單純是今天到訪集團大廈的簡南,連努力維持的笑容都可以看得出來,很是勉強。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誰欺負你了?”
簡南搖頭,抱著手上的茶杯,略帶貪婪地汲取茶水透過青瓷底透出來的溫度,待心情稍稍平定了些後,才緩聲開口問道:“路總,我們很熟悉麽,現在我們的路人關係,還不是可以互相關係對方心情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的程度吧?”
路衡被簡南的回話懟得難受萬分,從那個電話開始,他便已經猜測是簡南知道了點什麽,可能是曹爺那邊對於襲擊親曆比的放縱,還可能是關於唐嫣然和江雲,更有甚者。
在簡南說出再見是路人那般決絕的話之後,路衡遲遲未有任何動作去解釋的原因,其中之一便是他拿捏不準,簡南究竟在意的是什麽。
然而貌似在意什麽也是無關緊要的了,恐怕最後無論如何,簡南還是會站在秦厲北的那一邊,拿起長矛和盾牌,為了守護秦厲北的王國,而奮勇殺敵,哪怕敵人是她的親哥哥。
血脈相容,竟然還抵不過秦厲北那個偷走他人生的小偷嗎?
“阿南,我們之間,一定要用這種說話的語氣來麵對麵嗎?我們說過,要攜手向秦家的所有人嗎,發起複仇之戰,你還記得嗎?”
“嗬嗬……”簡南冷笑:“你還記的啊?路總,但是你忘記了一個前提,合作夥伴必須是相互坦誠,真心相對的,我想象不到,你明明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害怕什麽,卻在明知道曹爺計劃的時候,什麽也不說。”
路衡還想要爭辯些什麽,簡南果斷地打住了:“路總,我今天是以元北集團大股東的身份來到這間辦公室的,所以,請你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年初的股東大會,以及各部門高管會議目前,暫定什麽時候開始?”
“我正打算和你說這個,我絕得還是由厲北出席比較妥當,畢竟現在是元北的特殊時期,上一次厲北就已經缺席過了一次,那時候對股東們給出的理由是厲北前往南美洲考察新項目,沒辦法及時趕回來,股東是勉強接受那個理由的,但是今年恐怕不行,股東們不會同意。”
“為什麽?”
一把來說,像是元北這種大型集團,除非有大事,涉及到股東的選舉權才能決定的事情,基本上,股東在與不在,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反而是實際的集團決策人,必須要在場,而現在,這個人是路衡。
簡南不由得想,那麽,是有什麽事情,要進行股東的投票選舉麽?
“這件事情,本來我應該找個時間,專門告訴你,不過,今天這個時間點,擇日不如撞日,是這樣,南國娛樂城牽扯到曹爺的洗錢案件中,雖然南國娛樂城並不是元北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但是都和厲北牽扯上了關係,更何況,南國娛樂城可以說是南娛集團的前身,和南娛集團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千絲萬縷,因為曹爺被捕案件,元北多少也受到了波及,所以,南娛集團之後,會考慮獨立出去,成為一個獨立的集團,至於如何具體操作,這個會再繼續討論。”
絕對不可以,南娛集團的成立,是秦厲北對月元北集團未來規劃戰略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絕對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秦厲北的努力,付諸東流。
“我反對,路總,股東大會我會按時參加,至於提案,否決票裏麵,一定會有我舉起來的雙手。”
路衡:“阿南,以你一人之力,是抵擋不了元北集團所有股東的聲音的。”
簡南先是一驚,一驚到了這個地步了麽,路衡在股東大會上麵的權威,竟然到了能夠代表其他大股東的地步了麽?
簡南穩住心神,笑了:“那就看看吧,看看到時候,在元北集團的股東大會上,究竟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