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一個人的戰場(二)
都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簡南覺得神特麽的自己絕對是個好演員。
她硬是逼著自己將她自己個兒打造成了殺伐淩厲冷酷無情的鐵血總裁,可是,事實上她隻是想當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軟萌的一塌糊塗的小姑娘而已。
以老王開始,剛才鬧騰得最歡快的幾個董事在結果出來後有幾個紛紛坐不住了,對著簡南齜牙咧嘴,仿佛下一刻便要將簡南送上油鍋給炸了。
簡南淡然冷眼旁觀之,勝者為王,她作為最後的贏家,自然不能沒有度量,去容納失敗者的悲哀怒號,若是可以,簡南還可以繼續留下來,觀賞他們的精彩表演,但是,她和路衡約好了見麵,今晚上秦家的婚宴,她不能缺席。
因為秦厲北也會在,路衡已經先行去別墅將他接出來,她必須得按時出現在工作室,換上禮服,否則秦厲北那個小孩兒脾氣的鬧起來,估計路衡會hold不住。
“我記得會議議程上麵,今天就隻有兩項吧,既然兩項都已經解決了,那麽我就先告辭了,至於其他的問題,待我明天搬進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歡迎你們來聊天。”
簡南作勢要起什麽,老王卻突然發難:“你!你別想走!我要提議,張董作為擁有15%股份的股東而言,張董有權利提出更換董事會主席,我們對這次的結果有疑義,我們要重新召開股東大會!”
“哦?”張固安什麽話都沒說,倒是老王會水壺這番話來,簡南有些不可思議,看來,這個王總也不是真的草包,但是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簡南淺笑,很是疑惑地看向老王:“那麽,王總倒是給出一個理由,罷免我的理由是什麽呢?我可是剛剛上任,一個決策都沒有做過呢。”
老王頓時啞然,‘你!你!你!’地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簡南體貼他的無話可說,出聲解圍。
“王總,您這句話,還是等到我一個一個將你們所有人都弄去陪老爺子的時候,再來提議吧,各位覺得如何呢?”
“你!”
又是一聲‘你’,不過這一次,老王終於發現他不再是單打獨鬥了,因為會議圓桌上的所有人股東都開始議論紛紛,誰也沒想到,秦家出來的大小姐,竟然會說出如此囂張至極的話來,說好的知書達理笑不露齒心善仁慈的千金小姐呢?
簡南繼續:“各位認為我的決定很突然麽?其實,也不知很突然,剛才會議開始前,各位股東們想念前任董事會主席,也就是我們家老爺子所說一番話,我都聽見了,既然如此,那麽,我便做個好人,費費心思,送你們去陪我們家老爺子下棋吧,正好我前段時間去見老爺子的時候呢,老爺子和我提起來,裏頭認字的人不多,會下象棋的人更是少,老爺子他悶得很呢!”
一字一句,簡南說的輕巧無比,臉上甚至掛上了和緩溫柔的微笑,但其他人,這其中以剛才叫囂的最厲害的幾個人,臉色最為難看,慘白如紙,更不用說為首的張固安。
他投入了全部的身家,背水一戰,誰曾想到,最後的結局還是這樣的,竟然敗在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女人身上,他為了白氏集團拂初那麽多,唯一的兒子也為了白氏集團身死,這家集團,那張太師椅,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他的!屬於他張家的!
哪裏會有第二次的股東大會,這個女人名下屬於她一個人的股份便牢牢占據了一半以上,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了,這個結果完全令人無法接受!
張固安的臉上閃現過惡毒怨恨的光芒,趁著原先困住他的刀疤不注意時,手摸向了一邊腰間泛著冷意的轉輪手槍。
砰……
子彈劃過空氣,槍聲響起,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聲四起,安逸慣了的老總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混亂成一團,張固安舉起槍口,在空中來來回回地晃悠,始終瞄不準下一個槍口對準的人,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都給我去死!!!”
“小姐小心!”
刀疤瞬間紅了眼眶,在短暫的怔愣後,回過神來,一個回旋踢將張固安踹向牆角,同時奔向會議室最前麵的那人,她已經捂著胸口仰麵倒了下去。
……
“刀疤,保護好小姐,哪怕是地獄,你也得替她去,明白嗎?”
“是的先生,我一定會遵照您的吩咐去做。”
先生救了他一命,他答應了先生一定會保護好小姐,後來自己沒用,竟然是反而讓小姐救了他一命,那時候他就發誓,絕度不會再出現那樣的情況,可是現在,他疏忽了,張固安這種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小姐!!!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快點兒!”
刀疤奔過去,手剛要觸到簡南的時候,簡南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冷笑,“扶我起來。”
白氏集團的最高層會議室耶,簡南沒有忘記,她第一次來到白氏集團的時候,還隻是作為秦厲北手下的一個私人助理,樂顛顛地抱著一大疊資料跟了過來參加金茂度假村的項目會議,而那一天,恰巧便被身綁炸彈的歹徒威脅。
這次她可是學乖了,穿上了防彈背心,那一下衝擊力實在不小,可她沒死,從槍口之下死裏逃生。
張固安已經瘋了,見簡南完好無損,槍口再次瞄準之後,便又要開槍,刀疤一手拽著簡南,一手將太師椅翻過來擋在身前,幾乎是同時,子彈穿入實木。
簡南被惹怒,將秦厲北送給她隨身攜帶瑞士軍刀遞給了刀疤,語調裏透著殺意:“給我廢了他的手。”
話音未落,驚懼之下的刀疤將刀刃對準了張固安胸前,心髒處。
在別墅的後山,先生隻要求他們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但是,如果調整好力度和角度的話,一刀斃命,也不是不可以,武俠小手中的小李飛刀啊,刀疤手起刀落,張固安還未來得及留下遺言,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
一場股東大會,最後卻演變成為鬥毆現場。
洗手間的水台前,簡南冷水敷麵,冰涼的刺激感一下將她的痛意全部勾了出來,其實還是很疼,估計會淤青,中槍耶,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遭遇如此驚心動魄。
簡南感慨著,又猛地噴了自己一臉的冷水,她為自己鼓勁兒,清醒一點兒,等會兒還有一場惡戰,秦家的婚宴啊,她得風華無雙地出現,才對得起曾經像貨物一樣被他們賣給白家的自己啊。
……
婚禮的選址是在高頓酒店,門口有一幅巨大的新人夫妻的婚紗照,一身白紗的沈揚諾,小鳥依人般靠在秦世勳懷裏,笑得甜蜜又害羞,傳統英國紳士打扮的秦世勳目光清冷,嘴角緊抿的唇,似乎泄露了他在拍攝時候的情緒。
坐在簡南左手邊的秦厲北湊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婚紗照不說話,簡南忙把車窗搖上去,掰過秦厲北的臉,認真叮囑道:“等會兒,不管你想幹什麽,必須要征得我的同意,沒有我的同意,就連廁所都不許去,明白麽?”
“啊~為什麽喏~”
秦厲北麵部線條冷硬,劍眉星目,高挺鼻梁在車內昏黃燈光下,映照出的側臉線條卻出乎意料的柔軟了起來,一派天真單純。
簡南心底仿佛有一隻手,輕輕撩動了琴弦,琴音清亮,動人心,波瀾起伏。
簡南扶額,想了半天才拿出哄團團的語氣:“如果你今天乖一點的話,晚上帶你和團團一起出去吃飯,好不好?”
“不要!南南,我要吃炒飯,我要吃炒飯!”
不錯,跟著團團上了幾天的課,還懂得拒絕和提要求了,簡南憤憤,繼而無可奈何地點頭:“好的,我知道了,炒飯就炒飯,明天的午餐就給我們秦先生準備炒飯,加上超級多好吃的,好不好?”
秦厲北歪著頭,小小地糾結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好的吧~”
“還有!等會兒不許學團團說話!”
沙啞的純男性磁性聲音,每句話後頭還帶著軟萌的小尾音,這畫麵,鬼片的既視感撲麵而來,簡南有點忍俊不禁。
兩人下車,為了避嫌,在另外一輛車上的路衡此時也跟著下來,簡南笑了笑,左手提著裙擺,右手挽著秦厲北,步下生蓮,緩步往婚禮內場走去。
已經臨近深冬,抹胸米色長裙,根本不保暖,簡南剛才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胸口真的因為張固安的那一槍現出了些淤青,禮服款式裹身,呼吸時候難免會因為緊嘞著而輕扯到傷口,還是有點疼,簡南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大了些,惹得秦厲北頻頻偏頭來看。
“南南你怎麽啦?咳咳咳,南南你怎麽了?”
突然想起自己的炒飯,秦厲北連忙將顫悠悠的小尾音收起來,無比認真:“你是不是冷?我把衣服給你穿?”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內場門口,不知道是哪個傻逼,竟然設計了,每一位嘉賓進來都會有一束追光燈打在她身上,弄得跟榜獎典禮紅毯似的,所有賓客的目光齊齊射來,最後聚焦在簡南和她挽著的秦厲北身上。
人的記性不差,因而他們也記得,當初秦厲北舉行記者會,轟轟烈烈的離婚案件,而那時候的女主角沈揚諾,今天可是新娘子啊。
在場對這件事略微知曉一點的,都翹首以盼,今天似乎有大戲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