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為他守喪。
第二天,木青焉以一身白衣示人,為厲千殤守喪。她頭上沒有多餘的珠釵點綴,以一根白簪花的發簪將頭發盤的發髻繞固定。
簡單幹淨,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三千青絲垂在身後。帶著幾分讓人難以接近的距離。
木青赤見她這一身白衣,分明就是替厲千殤守喪,也勸過她好幾回了,可她就是不聽。
顧楓瀾進門就看到兄妹兩個為一些事情發生爭執,當看到她頭上的白花簪子,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手中被紙包好的燒餅就這樣從他手心掉落。男人臉上不形於色的怒意拙見浮出來。
一連踹了院子旁邊的花盆。木青焉剛想罵他是不是有病,男人卻早已負起離開。
淩風看到木青焉走來,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他打心裏佩服這兩個祖宗,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我先去追王爺,王妃留步。”
木青焉剛想說,她不是王妃,卻聽見淩風上下看她一眼,然後歎一口,轉身快步追上顧楓瀾。
海風帶著鹹鹹的味道,沙灘上男人那一身玄衣與海交匯,衣袂飛決,背影卻略顯落寞的滄桑。
顧楓瀾無處發泄心裏的怒氣,淩風追上來的時候,邊聽到他說,“本王對她這麽好,為了她放下身段,放下所有自尊去學會怎麽去愛一個人,怎麽對一個人好,可她卻為一個人死人如此不顧本王的感受!”
他像是自言自語的又繼續開口,淩風不說話默默的聽著他帶著無比沉痛和不甘,“本王哪裏比不上那個男人?他那麽傷害她,她都不去恨他,甚至為他守喪,而他隻不過就是因為以前做了那麽一件錯事,她便在也不原諒本王?!”
海浪聲沒有吞沒男人的話,淩風依舊能聽到顧楓瀾的聲音,“淩風,你告訴本王,厲千殤與本王,本王輸在什麽地方?論身份,本王天之驕子,輪學識,本王學富五車,你說本王差在哪裏?她既然寧可要一個南嶽的通緝犯,也不看本王一眼?!”
淩風有些為難,雖然他們王爺各個方麵都不錯,但真的有一項,是他沒有的。
若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好不猶豫的告訴他們王爺,幹嘛和一個江湖莽夫計較,但正因為他查到了厲千殤的真正身份,他才不能睜眼說瞎話騙他們王爺。
論才情,容貌,還有身份他們王爺是整個東晉的夢中情人。
可是人家厲千殤也不差啊,他是南嶽的三皇子,若不是被他二哥舉兵推翻朝政,厲千殤很可能便是下一任君王。
平心而論,兩個人難分伯仲……
夜晚,雪痕一襲黑色夜行衣來到清然居,木青焉醒來後沒多久就一封書信聯係了在神訣宮的雪痕。
“宮主有和吩咐?”
雪痕在木青焉背後,鞠躬尊重的問。
“去幫我查一下赤血殿的藏身地點在什麽地方!我要詳細地址!”
“宮主,你這不是為難屬下嗎!赤血殿在江湖上,雖然武林中人都知道這個門派,但它的藏身之處,至今無人知曉。去過的武林中人,都是有專門的人接應,而且去之前都是蒙著麵才能進去,你這讓屬下從何追查?!”
“這麽神秘?”
木青焉轉過身。臉上的凝重更甚。她隻知道這個門派神秘,卻不知道原來整個武林都不知道赤血殿的藏身之處。
雪痕不明白,宮主為什麽會讓她查那麽一個神秘的門派,可是她更好奇,她頭上這個守喪的白簪花是怎麽回事?
雪痕突然想起,厲千殤是風月聽海的大堂主,半個人前卻好像因為什麽原因,遭受滅燈之災……她突然明白木青焉和厲千殤的關係。
木青焉在房間圍著桌子轉了一圈然後開口,“這樣吧,我給你繪製一張圖案,你按照地圖尋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到。”
木青焉突然想起,和厲千殤成婚的時候,偶然聽見有海浪的聲音……
她畫好圖案,那是一張以四麵環山拔地而起的高山,中間被她用記號作為標點的便是赤血殿的藏身之處。隻是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叛談判失誤,因為成婚的時間太倉促,她在哪裏呆幾天便離開了赤血殿回到方府。
她努力的回想,厲千殤從赤血殿帶她會方府的那些記憶,那地方真的是她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複雜的門派,出去的時候,她們還坐上了小船,從地下的水道出發,在到洞口換上樓船然後連坐上幾天才到陸地。
雪痕接過圖案,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座矗立在海上的高山,若不是親眼看到,她都不相信,九州大陸居然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她把地圖收起來,又問木青焉還有什麽吩咐,木青焉猶豫好久最終還是問了,“風月聽海如今被誰接管?”
“回宮主,風月自前些日子被秦王與另一隊人馬圍剿,如今便隻剩一座空殿,風月聽海的所有弟子,傷亡慘重,不知去向。”
木青焉心中五味成雜,這些傷害都是她帶給風月聽海的。
“招集所有神訣宮弟子,在九州搜尋所有風月弟子的下落,帶回神訣宮壯我宮門。”
雪痕彎腰抱拳說道:“屬下領命!”
雪痕走後,木青焉來到坐榻上,從頭上取下,那日在店鋪買下的白發簪,指腹輕輕摩擦,一顆晶瑩淚珠,迅速滴落在發簪上,彼岸花形的白花簪,九州大陸一直流傳一個傳說,聽說丈夫生死未卜,帶上它便能與深愛之人再次相遇繼續前緣。
木青焉愛不釋手的將發釵寶貝似的抱在懷裏。聲音軟綿綿帶著鼻音自言自語。
“厲千殤,你若是活著,給我一點訊息好不好,我們之間那麽多那麽多的誤會,你真的要以這樣方式結束我們之間的糾纏嗎?”
她不相信他死了,她知道,他肯定是氣她,他一定還活著,可是所有人的人都說他死了,所有人都說,他活不了。她不信,她不信!
木青焉把自己卷縮在角落,淚水止不住的下湧,欲落不落的掛在她精致性感的下巴,燈光將那顆水珠,照的如水晶一般璀璨奪目。
為他披上喪服,是為了掩人耳目,大哥一直擔心她因為厲千殤的事情想不開,自尋短見,方蘭的隻言片語已經暗示她大哥的擔憂,為了讓她們覺得自己真的放下了厲千殤,所以披上喪服,隻為讓他們相信,她已經決定重新開始。默認了厲千殤不在的事實。
也是在告訴顧楓瀾,即便厲千殤死了,她也不可能在給他一點機會。
小鹿守在門口半天不敢進去,自從她前兩天看到顧楓瀾的時候,她整個人處於崩潰和擔憂的狀態,很害怕他會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隻是他出了把她叫出來詢問小姐炸死後的事情,也沒做出讓她害怕的事情。
她還一直擔心,王爺知道小姐炸死後,會給她們按一個罪名,然後把她們弄死。
她敲了敲門,“小姐,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