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支撐他活下去的光
幾番波折,身上被砍了好幾刀,雖然是小傷,但若是不及時處理,也會傷及性命。
上官鈺,衝上來一劍刺穿侍衛,他扶著玄影漠,現在的他像極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隨時認命讓人宰割。
很快,兩路人馬相互搏鬥,殺出了一條血路。
上官鈺看著局勢對他們很不利,若是這時候,能打醒這個懦夫 他早就毫不猶豫的給她幾拳,但現在不是時候。見他沉溺在失去雙親的痛苦中,便說了些刺激玄影漠的話。
“啊玄!你若想報仇,你就必須振作起來,我們都會幫你——!
“啊玄……我等你回來娶我……!”耳邊一直回蕩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要她活下去,一個在等他兌現承諾。
玄影漠漆黑的雙眸,突然一下就亮了!
報仇!
對,他不能死!
他要報仇。焉兒在等他,他不能死!
還有四弟,四弟下落不明,他不能死,他答應過母妃要好好的活下去,他不能死!
上官鈺的話,像是在黑暗自,給了玄影漠生存下去的一束光和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母親死後的那一句,“活下去”還有深愛之人的那句“我等你回來娶我”玄影漠像是抓住了活下去的一根稻草。
如沉睡的巨龍,正在蘇醒。
他們殺出一條血路,從老皇帝告訴他的密道,一路逃出皇宮。
他們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成為了朝廷緝拿的通緝要犯。
一片荒蕪的空地。
“駕!”噠噠噠的馬蹄聲,一群馬兒飛快的在這片遼闊的平地穿行。塵土飛揚,令這片土地,更加有了一絲生機。
他們一路逃出南嶽的邊境,穿過那片河流,前麵就是東晉國的邊境,他們不敢引人注目,全部換上了普通江湖人的穿著打扮。
“啊玄趕了二十天的路,兄弟們也累了,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上官鈺一襲淺藍色長袍騎著俊馬,看向身邊的男人。
玄影漠一襲慘青色長袍,以竹簪固定的墨發半披後背,筆直的身軀伴隨著駿馬起伏,如仙人一般清冷,輕薄柔軟的布料,衣袂隨風而動。
他薄唇微張,似乎在想什麽。眉宇間充斥著英氣與眼底的寒光交融,褪去了原本少年中的稚氣,多了幾分穩重淡漠的氣息。
“繼續趕路,務必在十天後趕到京城!”男人清冷的聲音,沒有一點情緒。
一張絕世容顏,下顎卻蓄了點點的胡渣,孤傲絕然,整個如脫胎換骨一樣絕世獨立,他單手抓著馬繩,繼續前行。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還有半個月就到了他與焉兒約定的日子,他不能失約,一定要去。
一定要!
玄影漠,看著後麵一大批人馬和他出生入死,為他殺出一條血路的兄弟。
“落衡,你帶著眾弟兄,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這邊帶幾個人快馬加鞭趕去汴京城,有事暗中聯係。”
他們兵分兩路,玄影漠帶著上官鈺,還十幾個兄弟,加快速度,趕往汴京城。
十二天後。
祥雲客棧。
“焉兒——焉兒——!”
男子麵色蒼白,意識不清的喊著一名叫“焉兒”的女子,經過了幾次的死裏逃生,終於從閻王哪裏撿回了一條性命。
大夫開了藥,留下獨家秘製的金創藥,背著箱子,上官鈺給大夫銀子,目送他離開了廂房。
玄影漠去汴京城的消息,不知怎麽就透露出去,於是敵人在他們的必經之路埋伏設下陷阱。
幾百個高手,憑空出現阻止他們的去路。他們被團團包圍,像是即將被人宰殺的羔羊。
經過幾次的糾纏,撕殺到了天黑他們才得已脫身,十幾個兄弟死的隻剩下幾個。
玄影漠因為救了上官鈺替他當了一劍,舊傷不愈又添新傷,因為傷勢比較嚴重,已經昏迷不醒。剛到汴京城上官鈺就找了家客棧休息。
一切等他醒了在做打算!
上官鈺疲憊的手撐著腦袋,這段時間的東躲西藏,全部的人都沒有好好休息,就害怕,敵人隨時可能出現在他們附近!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玄影漠被萬箭穿心,上官鈺被噩夢嚇得立馬蘇醒,床榻上男人叮喃一遍又一遍的念著“焉兒”
上官鈺,被噩夢嚇得一身冷汗,看著床上男人的男人,他很好奇;她口中的焉兒,到底是什麽人?
玄影漠,一直渾渾噩噩,處於半昏迷狀態,大夫來了又走,終於在兩天後……
祥雲客棧
床榻上,男人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眸,周圍陌生的一切讓他知道,他們已經脫離危險。
上官鈺手撐著腦門,疲憊的靠在哪裏,一襲青衣,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
玄影漠掀開被褥起身,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席卷全身。傷口好不容易愈合,又開始裂開。
他忍著全身痛,來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咕嚕~”的聲音驚醒了一旁熟睡的男子。
“啊玄!”上官鈺激動的站起來,總算醒了。
男人感覺,壓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
玄影漠,給他也倒了一杯,遞送給旁邊的上官鈺。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上官鈺喝下解渴的水,扶著玄影漠回倒床上坐下訕訕的問他。
“我昏迷了多久?”沒有回答上官鈺的話,而是問了他摸不著邊際的問題。
“三天!”
他如實回答。隻是不明白他這句話裏的意思。
上官鈺剛說完,玄影漠感覺一陣頭暈,他柔柔太陽穴,不顧身體的疼,拿起掛在角落的衣裳往身上一套,利索的穿戴整齊。
敲門的聲音響起。兩人相互警惕的看了對方一眼,上官鈺來不及問玄影漠穿衣服是要幹嘛?就被門外的聲音擾亂了思緒。
“上官公子,是屬下!”
聽到是自己人的聲音,二人總算鬆口氣!
上官鈺去開門,一碗黑嗚嗚的湯藥,進了他們的視線。上官鈺接過藥,讓他先下去休息。
玄影漠看著他端進來的藥,不等他說什麽,直接端起來,一口氣吞入腹中。
這麽自覺?上官鈺被他的幹脆,弄的不敢相信。
“你們在這裏等我,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說罷,拿起掛在牆上的冷劍,打開了門,上官鈺大手低在大門口。
“你去哪?”他擔心的問,傷還沒好,他到底想幹什麽?
“沒時間解釋,晚點回來再說,別耽誤我時間!”
他抓了上官鈺低在門上的手,然後命令他讓開。
“你知不知道,就算在東晉,一樣有那人的眼線?你這樣貿然出去,不是自投落網?”
即使知道他會生氣,可他還是沒有半點讓步。手依舊死死的低在大門口。
“我說讓開!”
短短的一瞬間,男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全身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口氣顯然是命令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冰冷的寒意,不覺給人一種死亡般的威脅!
上官鈺頭一次見,這個曾經的朋友,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男子如此陌生。
那冰冷刺骨的寒意,是他以前沒有的,而今短短不過一個多月的日子,眼前的男子陌生中帶著幾分冷漠。
似乎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和他談起對未來向往的少年,隨著父母的離去一同埋葬,現在的他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鬼魅,像是為複仇而生帶著滔天的恨意重獲新生,儼然不在是當初的模樣……
現在的他帶著清冷無情的冷漠,一雙眼睛,如深潭一般死寂。
上官鈺的手收回。他不是怕會和他翻臉,而是他從男人的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焦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他做……
玄影漠疾如風般的下樓,在大街上,買了一麵銀白色的麵具帶上。
上官鈺,實在放心不下,匆匆拿著劍,跟了上去。
幽冥穀
“嘩啦啦~”的水聲從懸崖傾斜而下,瞬間溪流飄向遠方,從懸崖落下的水流打在岩石開出絢爛的水珠。
溪水清澈見底,幾條鯽魚在水中歡樂戲耍,似乎對剛到的新家特別滿意。
岩石上悄然站著一位素衣白裙的女子,她身姿輕盈,長長的青絲披在身後,更添一絲仙氣,卷來的微風拂過柔軟的衣角隨風擺弄,她素手撐著一把遮陽傘,想起男人臨別時的真情告白,不覺一絲甜意湧上心頭。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自己的小腹,她滿心期待,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心上人,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