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自責愧疚
張小儀瘋了，而且瘋得很徹底，紅鸞殿的所有宮女太監都攔不住。張小儀的貼身宮女跑去找太醫，可因為張小儀是罪臣張牧之之女，加上她又不得寵，所以沒有人願意來給張小儀診治。小宮女無奈，隻得跑回紅鸞殿。但看著自家主子瘋瘋癲癲，小宮女心裏很不好受。
小宮女自幼跟在張小儀身邊，雖然自家主子的脾氣不好，又有些心智不全，但好歹是從小的主仆情分，看著主子發瘋，小宮女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並不懂得深宮爭鬥，可小宮女知道，是童良媛的父親害死了張大人，而童良媛逼瘋了主子。
看著主子受苦，小宮女自責的很。想找人救治，奈何沒有太醫肯來，小宮女實在不忍主子瘋瘋癲癲的模樣，於是向著在紅鸞殿院子裏瘋跑的主子扣了個頭，說道：“小主，是奴婢沒有照顧好您，來生奴婢再來服侍您！”說罷，小宮女一頭撞上了紅鸞殿門口的門柱上，以死明誌。
因為鬧出了人命，沒有人敢留在紅鸞殿，紛紛跑了出去。有個還算有心的小太監見情勢不妙，立馬跑向龍涎宮。此時蘇景桓正在上朝，並不在龍涎宮內，而安枕顏卻是在的。於是，安枕顏問跑來通報的小太監道：“你是哪個宮的小太監？跑這麽急做什麽？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見是安枕顏，小太監總算是有機會喘口氣。待喘勻了氣兒，小太監才告訴安枕顏道：“奴才是紅鸞殿張小儀身邊的守門太監，小路子！張小儀瘋了，姑娘快叫太醫去看看吧！她的宮女都碰壁自盡了！”
“你說什麽？！”安枕顏震驚不已。雖然張小儀心智不全，可怎麽也不會突然發瘋啊！但小路子來得如此急色，還叫她去請禦醫，倒不像是在說謊。不管是真是假，前去看看便是。“走！去太醫院！”安枕顏當機立斷，帶著小路子趕往太醫院請太醫。
即便安枕顏為禦前一品宮女，太醫們依舊不買賬。太醫主事對安枕顏道：“那張小儀本就心智不全，還有狂躁之症，如今瘋了更是讓人無法醫治。左右那張小儀也不得寵，姑娘便不要為難臣等了……”
說來說去，太醫就是不願意去給張小儀醫治，安枕顏有些怒了：“豈有此理！爾等身為太醫豈可見死不救？就算張小儀不得寵，但好歹還是皇上的妃嬪，你們怎可怠慢？我有皇上禦賜的金牌令箭，見此令牌如見皇上，你們還不快快下跪領旨！”說罷，安枕顏拿出蘇景桓賜給安枕顏的禦令金牌，她實在看不慣這些太醫見死不救。難道宮中人心，真的都變得如此可怕了嗎？
太醫們見確實是皇帝的禦令金牌，立馬紛紛跪地領旨，可心裏卻是一百個不樂意。雖說是醫者父母心這個理兒，可誰又真的想去醫治一個瘋子呢？但安枕顏有禦令金牌，說話便是聖旨，他們就是想不從也是不行的。無奈之下，太醫主事派了兩名太醫跟隨安枕顏和小路子去往紅鸞殿。
來到紅鸞殿外，安枕顏看著那宮門緊閉，而裏麵卻穿出張小儀癲狂的叫喊與大笑：“哈哈哈哈……皇上要寵幸我啦……皇上要寵幸我啦……哈哈哈哈哈……”那聲音尖利刺耳得很，聽著令人膽寒，連安枕顏身後的兩個太醫都有些害怕。
安枕顏也有些怕，可是她還是要進去的，若不進去，又怎麽能救得了張小儀呢？安枕顏讓小路子叫來幾個侍衛，帶著太醫和自己一起推門進去。紅鸞殿內除已經瘋了的張小儀和門邊撞柱而死的小宮女外再無他人。
安枕顏看著那屍體很是害怕，叫了兩個侍衛挪了出去。而張小儀瘋瘋癲癲的在紅鸞殿內亂跑亂叫，和她在門外時聽到的一樣。安枕顏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說瘋就瘋了呢？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讓侍衛按住張小儀按住，然後才讓太醫為她診治。而趁這個功夫，安枕顏問小路子道：“你家主子一直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有誰刺激了你家小主了？”
安枕顏問起，小路子不敢不答，於是將小宮女告知張小儀張牧之被殺一事，以及童良媛上門挑釁一事，統統告訴了安枕顏。安枕顏這才明白，張小儀是被逼瘋的，被童良媛逼瘋的。
張小儀原本就是一個不曾侍寢、不被主意的無寵妃嬪，加上她心智不全，乍聽此事自然是震驚不已的，而這個時候童良媛來了，用言語來刺激張小儀，張小儀因為沒控製好自己從而發瘋了。而張小儀身邊的小宮女去請太醫無功而返，自覺對不起主子，於是便撞了柱子以死明誌。
聽著小路子的話，看著張小儀滿屋子亂跑，兩個太醫都按她不住，安枕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愧疚感與自責。當初張小儀和童良媛進宮的時候，安枕顏曾給蘇景桓出了一個主意，就是暫時不寵幸心智不怎麽健全的張小儀，而多寵幸童良媛，為的就是讓她們二人相互妒忌，從而引發矛盾，進而進一步激活朝廷的事宜。事實證明，安枕顏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張牧之與童華之間，張牧之因私商之事而被斬首，還抄了家，而童華也落入了蘇景桓的視線之內。但安枕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計劃會害張小儀發瘋，還害死了張小儀的貼身宮女。
對不起……
安枕顏在心中向張小儀道歉，她是真的沒想到張小儀會因此事而發瘋，更沒想到還搭進去一條人命。為什麽會這樣呢？安枕顏問自己。她不過是想替家人報仇，可怎麽就是會這樣風波不斷呢？
這個時候，兩個太醫診治過張小儀後，來到安枕顏的麵前，說道：“張小儀這是患了失心瘋，此病乃是心事所治，根本無法醫治。”說罷，兩個太醫歎息著便離開了。
安枕顏有些發懵，無法醫治？是說張小儀要這樣一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