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談心
於沁兒攙扶著劉淑琴,轉頭看著被自己母親收留的丫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以後伺候母親要精細些,記住了嗎?”那丫頭惶恐的回到,“大小姐,奴婢名喚冬夏,多謝小姐、大夫人救命之恩,奴婢以後一定盡心盡力。”說著又是跪下磕了幾個頭。於沁兒看著她,並不多發一言,也沒有叫她起來。
劉淑琴平日心地善良,連一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更何況冬夏那丫頭,之前被於西西處罰頭頂花盆的時候,頭頂已經一片烏青,而且額頭也慢慢沁出了血,看著十分可憐。劉淑琴於心不忍,還要上前將她扶起來,於沁兒本來就攙扶著她,這會兒又使暗勁,拽著她,使她不能去扶冬夏,劉淑琴動彈不得,她知道這是她這女兒從中作梗,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心裏感覺不對勁,她的女兒,好想變了很多,還是自己平時對她不關心,沒有能力保護好她,才使得女兒改變的吧,想著,看著於沁兒的目光裏都帶些內疚。
但還是對著跪在地下的冬夏說道,“起來吧,以後多注意點就是了。我和大小姐有些話要說,翠兒你帶冬夏下去包紮一下傷口,免得留疤了。”旁邊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頭脆聲應下,輕輕的走到冬夏身邊,扶著她慢慢走遠了。
於沁兒知道母親這是有話對她說,但是她沒有主動問,她等著她母親主動給她說,劉淑琴也就那麽看著於沁兒一句話不說,好像在觀察什麽。於沁兒渾身感覺不舒服,她轉身對春雨說道,“春雨,你去那邊守著,莫要人靠近,我與夫人有些事情要說。”春雨聽到她家小姐吩咐,自是沒有半分猶豫。
劉淑琴看著行事作風都大大改變的於沁兒,深思了一會兒開口道,“於沁兒,母親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在你需要母親維護的時候,沒有在你身邊,你可怪過母親。”於沁兒聽著劉淑琴這樣的問話,說實話,她現在已經不是真正的於沁兒,她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如果她是於沁兒,在她受盡庶妹欺負的時候,在她被丫環們看不起的時候,在她被誣陷移情別戀,王爺和庶妹在一起,在她被張屠夫的暴打的時候,本該有母親維護、保護的時候,她的母親不在身邊她會恨。
劉淑琴看著麵色陰沉的於沁兒,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難道自己這些年真的錯了嗎“她不想爾虞我詐,不想在著豪門大院,出來更多的冤魂,不想為了自己,而犧牲掉那麽多人,而且那年確實是她的錯,為了幫自己的家族度過經濟危機,拆散了當初的於公子和趙清雅的姻緣,讓她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中,她自己呢?又何嚐甘心,為了家族,離開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一步錯步步錯,所有人都不能原諒她,包括她自己。
後來趙清雅為了現在的於老爺,居然放下自己刺史嫡女的身份,嫁給他做妾,她現在既然想要這一切,她給她便是,不爭不搶,任由丈夫寵妾,而無怨言,任由趙清雅奪走中饋,但是她玩萬萬沒想到這些還不夠滿足她,她居然還排擠自己的女兒,也許自己真的錯了,她這些年無原則的退讓,確實苦了自己的女兒。
以前的於沁兒恬靜,心地善良,從不會對別人大聲說話,也不忍心處罰下人,以前她總是說,“丫環大都是被父母賣了的,本來就很可憐了,我們怎麽能再傷害她們。”可是現在她變了,也許真的是自己的錯。
母女兩人心裏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於沁兒看著劉淑琴痛苦的模樣,也知道她是真心的對自己愧疚,而不是裝裝樣子,於沁兒的心裏才好受些,這說明她母親心裏其實還是有她的。她安慰的開口說道,“我怎麽會怨恨母親,我知道母親是愛我的,隻是,我已經長大了,不能任由她們拿捏,我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母親不受欺負,母親以後也不用擔心我,我一定好好活著,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們母女。”
劉淑琴看著自己的女兒,留下了眼淚,有內疚,有感懷,她這麽大的女孩子,正是花季,應該是無憂無慮的生活,卻被迫成長,被迫承擔本不該她承擔的責任。她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臉,忍不住失聲痛哭,把於沁兒摟進自己的懷裏,溫柔的說道,“於沁兒,以後母親一定堅強起來,好好生活,你也是,我們一起,一定要幸福的生活下去。”於沁兒也有些動容,說道,“是的,母親,我們一定都會好好的。”
春雨聽著這邊的聲音,很是擔心,夫人和小姐不會有事吧,但是大小姐讓我在著守著,不讓別人進去,她就不能離開。
母女二人,通過這一次談心,也打開了多年的心結,於沁兒也替原主於沁兒感到欣慰,不管前世如何,這一世她會有母親愛,有母親維護。於沁兒看著哭的像孩子一樣的母親,看玩笑的說道,“母親,你是想要女兒逗你笑嗎?別哭了,我們母女能在一起是好事,是不是,讓多嘴多心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怎麽樣了,傳出去也不好聽,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我們更是有嘴說不清。”
劉淑琴破涕而笑,指著於沁兒的小腦袋說道,“就你這丫頭,心眼兒多。”說是責備,但是語氣裏是無盡的寵愛。於沁兒看著精力有些不濟的母親,說道,“母親,你好久沒有出來這麽久了,身體是不是有些支撐不住了,我扶您回去歇著吧。”說完轉頭給春雨使個眼色,春雨就噠噠的跑道她身邊,和她一起扶著劉淑琴慢慢往回走。
於上很多丫環看著她們,竊竊私語,也是,她有多久沒和母親和母親在一起了,也難怪這些丫環一個個這麽吃驚,以後有她們更吃驚的。特別是那些狗仗人勢,欺負過她和她母親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剛才也是有意讓母親把冬夏支下去,不然她和母親的談話,很快就會到於西西耳朵裏,雖然她並不害怕她,但是太早的露底總是不好的。她今天隻是小小的算計了一下她,看來著於西西也是一個沒腦子的,要不是她那個娘,於西西那個囂張的丫頭怎麽會有今天,更別說想到這個苦肉計這個主意。
她有必要給母親提個醒,善良大度這都沒問題,但是要分人和事,比如對待趙清雅母女就要區別對待,決不能把她們看做弱勢群體對待,否則自己死的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她們母女這一於都沒有說話,雖然是於沁兒攙著劉淑琴,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親密,這也是於沁兒故意的,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們現在的關係,否則趙清雅肯定不會放過母親,她現在有中饋權還有父親的寵愛,而她們什麽都沒有,在沒有改變這種現狀之前,她不能和母親太過親切,免得被趙清雅加倍打壓。
她想相安無事,可並不代表別人想,這不,她們還沒回到母親的院子,又剛剛好碰見了趙雅清,看來這府中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這些年母親不管世事,沒有權利傍身,在府裏早已經沒有可用之人,不過在她看來心腹貴精不貴多,要這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她日自己有了權勢,這些人照樣來巴結她,她要的是信服。
於沁兒看著趙清雅這個虛偽狠毒的女人,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給她請安,按理來說她母親是大夫人,她是嫡女,趙清雅隻是一個妾,不配受她的禮,隻是以前的於沁兒太過懦弱,每次見到她都要請安,這女人也自恃自己有爹爹的寵愛,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
趙清雅本來還等著於沁兒給她請安的,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弄得她很是尷尬,在下人眼裏很是沒有麵子,可礙於這裏人多口雜,她又不能明著表現出來,隻得微微俯了一下身子,對著劉淑琴問安,“姐姐。”劉淑琴立即扶住她客氣的說道,“妹妹。客氣了,無需這些虛禮。”於沁兒心裏笑著,她母親也是很厲害啊,隻是平時很少出來,所以大家已經把她遺忘了。
本來看趙清雅的樣子就想拿於沁兒未給她行禮說事,卻被她母親說成虛禮,她就算想發作也不能發作,憋得臉色都變了,這些年所有人都怕她,沒有人敢惹她,沒想到今天自己的女兒得到的一塊紫玉被於沁兒這個丫頭騙走了不說,還敢在自己麵前耍嫡小姐的威風。看來是折斷時間日子太過悠閑了。
她很快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從容的看著於沁兒說道,“於沁兒這丫頭真是長大了,越發的亭亭玉立,王爺瞧上這丫頭,也是她的福氣,姐姐也是一個有福氣的,那裏像我,西西丫頭調皮,不爭氣,到現在還像個孩子,不懂事。”她說著話是什麽意思,她可不像是一個良心發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