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遭算計
當君薄言沐浴更衣，坐在桌邊，看著這些顯然並非這小鎮廚子們烹煮煮出的景致飯菜，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段泠單手撐著下巴，一邊嗑著葵花籽，一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嗅著食物的香氣，君薄言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也不是那麽惹人討厭了。
此時已經是午夜深處，距離天亮也不過一兩個時辰罷了。
君薄言先飲了一口熱茶，便驚訝於這茶香的滋味。
段泠在一旁好心解釋道：“本王出門在外，所用的自然是極好的。”他說著，一把將葵花籽丟到了旁邊的簍子裏，拿起擺在一旁的水碗淨了淨手，這才抓起筷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吩咐廚子們隨便準備著了。沒想到這鎮子不大，山間的野味倒是不錯。”
君薄言對於飲食並沒有太多的講究，隻一個清淡幹淨罷了。但現在，看著少年大啖紅燒野兔肉，他莫名覺得腹中的饑餓叫囂的更加厲害了。
段泠的身體虛弱，一餐飯也吃不下多少。倒是今天看了一場好戲，讓他可是很有食欲呢！
兩人不說話，隻是悶頭吃著，倒是看起來分外和諧。又有誰知道，現在坐在這裏的兩人，也算得上是仇敵了。
飯後，段泠放下筷子，忽然道：“你不問本王嗎？”
君薄言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問什麽？”
段泠彎起嘴角，好像一隻得了玉米粒的小鼠，“當然是問本王為什麽要這麽做了嘍。”
“我以為，我已經看的很透徹了。借刀殺人，很不錯的計策。”
“哎？竟被你看出來啦！”少年白玉似的手指點著自己的臉頰，笑眯眯的說：“虧本王還當自己隱藏的很好呢！”
聞言，君薄言冷哼一聲，道：“你的挑釁可不到家。”
“那又如何，管用就好。”段泠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反正本王是將這些人抓到了，到時候可是要他們好看的。”
皇帝派他來相州追查賑災銀被劫一案，他也就當作是消遣罷了。誰讓這尋自詡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的‘大好人’們，絲毫都不曾遮掩過自己的動作呢！唉！虧他還以為他們會有幾分頭腦，真是讓人失望啊！
天災人禍是避免不了的禍事，每年都會有諸如地震，洪澇等災難，而朝廷亦會賑災，卻從未發生過賑災銀被搶一事。此次卻有不同，這背後說不定有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段泠不由得舔了舔唇，對於那些未知的真相充滿著好奇。
君薄言看到了段泠眼中的興味，沒有表示任何不滿或者多餘的情緒。即便兩人共享晚餐，卻注定不會成為朋友。
“君薄言，你是幾歲開始習劍的？”
少年忽然問起，倒是令君薄言微怔。但他很快便回答：“三歲。”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分變化，根本不曾讓人察覺他適才的失神。
“而後十二歲在江湖成名，真是了不起啊！”段泠的語氣中充滿著讚歎，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而君薄言卻悄悄戒備起來，依照他對段泠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這樣一個‘普通人’。
果然，便聽段泠說道：“想想兩年前，你的所作所為真像是初入江湖的少年呢！”
君薄言知他諷刺自己，倒也沒有發表任何言語，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段泠知道這番話語還不足以令君薄言動怒，若是放在兩年前，從未遭遇過打擊的君薄言可能會做出遷怒之舉。但現在則不同了，君薄言非孩童，自然曉得隱忍。而同他置氣，本來就沒有必要，君薄言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但段泠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讓他十分的憤怒。想想那個情景，他就覺得身心愉快，連日來居住在這種破落之地的鬱悶也一掃而光了呢！
“你有沒有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沒有勁氣了？”
君薄言一怔，而後他發現自己的手指僵硬了起來，麻麻的，好似沒有了知覺。“你下了毒？”
段泠搖著頭，一臉無辜的說：“下毒這種事本王怎麽可能會做嘛！”而且若是將你毒死的話，我又要如何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氣呢！君薄言你活的理由，隻不過是為了讓我更好的折磨罷了。
“兩年前，本王就笑過你單純。”段泠推著輪椅，緩緩離開桌邊。“沒想到兩年後，你還是一樣。雖然世間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世界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是，你我注定不會成為朋友呢！還是說……”他故意驚訝的長大眼睛，奇怪的說：“你以為咱們的關係很好呢？”
君薄言咬牙切齒，一雙冷眸冷冷的看著他。
“唔，大概現在你會覺得心口有點兒熱，好像有一把火在身體裏燒灼一樣呢！聽說劍神除了習劍，對於醫術也有涉獵。想必不用本王說，你也應該明白吧！”
君薄言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因為學醫的緣故，他早早就知道他自己會經曆哪些變化。但是他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他的全部追求都奉獻在了劍道上，於女色上根本未曾動心。但現在身體中的異樣，他又豈能不知！
“你，該死的！”難得的，這個一個男人，竟然爆了一句粗口。
段泠愉悅的眯著眼睛，抬手打了個響指。“阿克，將他送進去。想必咱們的劍神大人，應該對本王的安排很感激才是！”
君薄言現在的身體已經徹底的麻痹了，讓他更加扼腕的是，他自詡醫術卓絕，卻不曾察覺到飯菜中的異樣。
而這些，段泠也好心給他解答：“瞧見了嗎？這位是阿克，南疆來的，很厲害呢！”
這下君薄言全部明白了，卻隻能任阿克將他拖入那片黑暗中。
一陣犬吠聲響起，阿大無聲的來到段泠身邊，一臉好奇的問：“王爺，真的要讓那個人……和狗？”
段泠眯著眼睛，開心的笑了。“中了那麽深的合歡藥，正常人都會變成野獸一樣，隻知道追求自己的欲/望呢！即便他是劍神，也不過隻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