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欲望
走進了煉獄,木清祈覺得這煉獄和地獄差的真的是太大了。
天醒看著這場麵,很自然的就說道:“白前輩,這煉獄裏的人,都十分人模人樣誒。”
白鷺帶著笑意看著天醒,搖著頭說道:“你這小丫頭,這話聽起來可真是別扭,這裏麵的人,與地獄裏的人相比,那可真是算不得什麽了。”
“那個人在幹嘛?”天醒看著一個人,看起來肥肥胖胖的,蹲坐在地上,笑得樂嗬嗬的,看起來…… 呃.…… 很傻,可是他一會兒樂嗬嗬的,一會兒又愁眉苦臉的,看著眼前的繩子在發愁的模樣。
白鷺看了一眼,“他啊,生前就十分的貪吃,什麽都吃,每次還吃的特別多,對吃的欲望十分強烈,所以死後經過審判,來了煉獄。在這煉獄裏,他要做的就是消去自己對吃的過強貪欲。你看看他,一身肥肉,膘的很,蹲坐在地上時,他可以停止運動,他自然是傻乎乎的、樂嗬嗬的,可是時間一到,他的身體會強迫他運動起來。他麵前的拿根繩子,正是讓他跳繩用的。這裏是煉獄,每個貪欲過強的人,在煉獄裏都會得到改正,直到某一天,他們洗去了他們的欲望,才可以到達天堂。”
木清祈輕挑眉,有些小小的驚訝,沒想到貪吃也是一種罪,沒想到吃太多,還要被關在煉獄裏減肥。
徐一帆突然的開口問道:“白前輩,這人生前就貪吃一個毛病嗎?隻要他不貪吃就可以去到天堂裏嗎?”
白鷺想了想,“理論上,你這麽說也沒有什麽毛病。不過,正是因為他隻好吃,其它方麵的事情,他幾乎都不興趣,所以也正好沒造下什麽過錯。而且他十分癡迷於吃,所以他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鑽研,如何才能做出最好吃的東西,又如何才能將一樣食材吃出最好的味道來。”
木清祈還挺佩服這個人的,話說,對一件事情,癡迷到了極致,往往那個人最後是能成為那個領域的佼佼者,這個胖胖還真的挺厲害的。
徐一帆點點頭,“多謝前輩答疑,原來他的過往故事是這個樣子的。”
“若是他能不每天吃那麽多的話,或許天堂可以為他而打開,隻是他對吃的貪欲,還是讓天堂的門將它拒之門外。你們可以在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個領域上做到極致,但你們不能有過強的負麵的欲望。這樣,方可收獲一個較為幸福的人生,即使死後,也能有個好結局。”
四人聽著白鷺的話,都不自覺的點點頭。
木清祈看著一個男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時不時又翹著蘭花指,在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唱戲的模樣,就十分好奇地看著。
這煉獄比地獄寬闊上許多,走在煉獄中,木清祈總有種覺得自己是走在精神病院中,這裏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白鷺注意到邢清清在看著那個男人,便主動介紹道:“那個男人啊,實在是過分好色了,女色男色統統都不拒,若非不是他生前有錢有勢的,是一堆人巴著勾引他的話,他怕是早就進了地獄。”
天醒有些明白了,便猜測的說道:“她雖然好色,同許多人發生過關係,但因為他生前從未強迫過什麽人,所以並沒有什麽罪孽要算在他頭上的,對吧?”
白鷺點頭,“說的不錯,所以他那副模樣,就是煉獄給他的鍛煉了。不過他在這裏待的時間夠久了,所以現在都快成了個女人。”
木清祈忍不住笑出了聲,見大家都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大家點點頭,“對不住,那個男人,自己管不住自己,最後快變成了女人,還是管不住的模樣,實在是令人覺得好笑。”
天醒是隻敢偷偷笑著的,因為那男人的模樣滑稽,況且在天醒眼裏,這種男人,就像個種豬,下輩子若是投胎的話,投成一隻豬,也是極其合適的吧。
白鷺沒說什麽,也沒表現出什麽,隻是繼續一邊走,一遍介紹著。
“你們看那個把自己倒掛在牆上發呆的男人,他啊,生前是個生意人,十分會做生意,每次大賺了一筆錢時,還會將自己的錢,拿出十分之一去捐獻給窮人。不過,他對金錢和物質的欲望過重,所以他也隻能待在煉獄裏,等什麽時候真的靜心,消淡了那些欲望後,他可以選擇再去天堂門口走一走,也可以選擇去投胎,重新回到人間。”
徐一帆聽說還有死後已經進入三重境界的,還可以再投胎,就有些好奇地問道:“投胎?是自己選擇自己的下輩子嗎?”
“若是你已經消去你的欲望後,選擇去投胎,你確實可以選擇。若是你怎麽也消不去你的欲望,就選擇去投胎的話,那你無法擁有選擇的權利。這三重境界,這麽幾千年來都是如此。”
木清祈見莊周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所以便大著膽子問道:“白前輩,這三重境界裏,是隻有人嗎?那那些死去的動物呢?”
白鷺這麽幾千年來,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不免感到新奇,開始對這個邢清清刮目相看了,“三重境界裏,確實是隻有死後來這裏的人,動物死後,他們會去到一個叫七重境界的地方,那裏會將動物分類好,承載著那些動物的魂魄,老夫也隻是偶然去過一次。再具體的,老夫就不知道了。”
木清祈恭敬的點點頭,“多謝白前輩的指點。”
天醒覺得邢清清這丫頭話好多,尤其是在莊周瑜被嚇以後,整個人的膽子好像都大起來了,看著她,好像也沒有覺得很討厭了。
徐一帆也覺得這個邢清清有所不同,小說裏,莊周瑜說什麽,刑清清就會做什麽,邢清清是個連對莊周瑜恨意都沒有的小小丫鬟,怎麽現在看起來如此不一樣了。
木清祈悄悄咽了咽口水,好像她又沒把握好尺度,所有人那種帶著打量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唉,做一個安安靜靜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真難。
木清祈幹脆就低著頭,不說話了,看來下次有什麽想問的,還是找莊周瑜來問好了。
莊周瑜本來對邢清清是十分厭惡和討厭的,因為有她母親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她對自己的丫鬟都十分厭惡,可是經曆了地獄一遊,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十分不明智的選擇。
她沒有資格去抱怨到她們身上,什麽事情都還沒有發生,會發生在自己母親身上的事情,不一定也會在自己身上發生。
莊周瑜在靜靜的想著,她在想她到底做錯了多少事情,這些事情,她要怎麽去挽回,她要怎麽去彌補那些人受到的傷害。幸好邢清清還在她身邊,她可以盡力的彌補她,這樣自己就不算是個徹頭徹底的壞人了。
還有,會發生那種事情,那個丫鬟有錯,她的父親同樣也有錯,父親看上丫鬟的美色,受到一個丫鬟的勾引,就將那丫鬟納為妾,正妻的寬容大度,在他父親眼裏,好像就是無止境的退縮。
莊周瑜想了許久,他們在說什麽,她都沒有心思去聽。她現在雖然人處在煉獄中,可是她的精神,卻仿佛停留在了地獄。
她要做一個好人,即使嫉妒心再強,她都不能再做什麽壞事情了。
木清祈不知莊周瑜在想什麽,反正木清祈覺得狗改不了吃屎,莊周瑜就算被嚇過了,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不過,她這承受能力也實在是太弱了,都在煉獄裏走了這麽久了,她還是沒有緩過來,幸好她還不至於人被嚇沒掉。
白鷺指著斜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堆人,他們在爭吵,他們在互相毆打,他們罵罵咧咧的,看起來十分的暴躁。
“那邊一大片的人啊,全都是金錢的奴隸,他們直到現在都對金錢充滿了極強的欲望,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死了,金錢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已經遠離了他們。可惜啊,可惜,本該讓他們能生活的更好的金錢卻成了他們的主人。”
木清祈看著那群人,有的身上穿的是極好的錦衣棉布,有的身上是粗布麻衣。穿錦衣麵部的人,明顯是態度十分傲慢的模樣,穿粗布麻衣的也吵的連續脖子紅,絲毫不示弱。
天醒不解地問道:“白前輩,他們在吵些什麽呢?明明都已經來到煉獄裏,還在如此吵?而且吵得雖然大聲,可是天醒好像什麽都聽不懂。”
“他們啊,大概就是在為自己的一些利益而爭吵,已經富有的人,他們摳門重利,貧窮勞苦一生的人,他們也在爭取著自己的利益,誰會想生生世世都苦著過呢。至於為什麽你聽不懂,那就是煉獄的問題了。”
“煉獄的問題?”
“本就是企圖淨化人性貪欲的地方,又怎麽會希望這裏充滿了肮髒汙穢的語言呢?所以啊,他們說的話,雖然在你們的耳朵裏聽起來很吵,但誰也聽不懂,誰也不同去知曉他們說了怎樣內容的髒話。”
“噢噢噢,怪不得就隻覺得吵鬧,可是卻什麽都聽不懂。”
“他們啊,雙方吵著吵著,總有一天會醒悟回來的吧,現在為時還算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