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我的徒弟
“宋姑娘,有件事情怕是你有所不知,不過說實在的,這件事情我做的也有些不厚道。”袁水紹沉著的說道,看起來還蠻像個靠譜師父的。
“怎麽?”木清祈抬眼,隨意的看著袁水紹,高傲的模樣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廉齊曲有些小開心,木清祈隻要是遇到讓自己覺得心慌或者是緊張的事情時,就會變得十分高傲,看起來清冷又不好接近。看來,木清祈還是把他這個徒弟放眼裏的。
“其實吧,這小家夥兒是我的徒弟,很早之前就是了,但是中間被你拐走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吧,落葉歸根,人自然也要歸家。”袁水紹還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以為宋也不會喜歡廉齊曲這種小鬼的,整天臭著張臉,講話又十分的嘴毒,心情好時想打鬧的時候,十次有八次都不是好事。除了他,沒想到還能有人喜歡這種小鬼頭。
“可是他現在不就屬於歸家的狀態嗎?”木清祈攤攤手,反問袁水紹。
她才不想承認廉齊曲是別人家的徒弟,雖然廉齊曲大多數時候都愛和她鬥嘴,但她心底還是十分感謝廉齊曲能陪在自己身邊這麽久的。
“嗯?宋姑娘這是不打算把徒弟還我的意思了?”袁水紹說這話時有些沒底氣,但也極力保持著自己長輩的身份。宋也這人陰晴不定,自己還是悠著點。
宋也矜貴的拿著手帕,擦了擦手,慢條斯理地說道:“要不然,你把選擇權給齊兒,看看齊兒如何說,袁師父該不會強搶別人的徒弟吧?”
“好啊。”本以為要不回廉齊曲的袁水紹還覺得有些失落,好好的孩子就要這麽墮落下去了,沒想到宋也居然會這麽好心,把選擇權交在了廉齊曲的手上。這樣的話,他勢在必得了。
廉齊曲覺得木清祈這一招玩的好陰,身為師父,不幫自己擋下來就算了,還直接讓自己出麵,幽怨的瞥了一眼木清祈,又看向了袁水紹。
木清祈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裙,如果廉齊曲敢選擇袁水紹的話,那他真的死定了。
“齊兒,如果你對這人世間沒什麽眷戀的話,為師會成全你的。”木清祈擠出一個微笑,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廉齊曲。
廉齊曲感覺自己都快出冷汗了,“我……我選擇宋也,袁師父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白費了您一般好心。”
袁水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廉齊曲,這才多久,這小孩兒變心變得是不是太快了些???
木清祈心裏暗自得意,看來廉齊曲還是很懂事的。麵上嘛,自然還得一臉雲淡風輕,仿佛自己是因為師德才贏了袁水紹的。
“你……你作弊,你居然用言語威脅。”袁水紹慢慢品,才品出了其中的那味兒。
“哦?是嗎?我有嗎?”木清祈無辜的眨了眨眼。
袁水紹稍微有些氣急敗壞,這場麵倒顯得是他在無理取鬧了。
“齊兒,你難不成忘記了我們過往的點點滴滴?”袁水紹企圖以舊情打動廉齊曲,讓這小鬼頭回憶起自己曾經對他的好。
廉齊曲當然知道曾經的袁水紹對自己有多麽重要,隻是現在局勢變化的太快,一切都變了,他真的沒辦法回到袁水紹身邊去。他還有他的任務和他的使命,他還有要保護的人。
“袁師父,要不然……我替你去找一個新的徒弟?”廉齊曲試探的開口問道,這是目前為止他能想到的還算不錯的法子了。
袁水紹:“???你以為我稀罕的是徒弟嗎?我這是不想看你日漸消沉,年紀如此小,一點兒上進心也沒有。我以為把你送到宋也那裏,你會更加的有長進,沒想到你一次英雄榜都沒去挑戰過。沒挑戰過就算了吧,你看看你,現在就這點功夫。和我對你的預想差的……簡直是慘不忍睹。”
廉齊曲覺得自己被罵的有些無辜,不過為了不氣到袁水紹,畢竟袁水紹已經有點年紀了,看起來還是那麽年輕,可能生活的心態好也是保持年輕的秘訣。他還是先好好忍一下吧……
木清祈見廉齊曲一直瞥自己,給自己發信號,隻好幫忙勸道:“誒,袁師父,別這麽氣急敗壞嘛。人各有誌,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強迫別人,孔子都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這麽做.……也不太好吧。”
“是嗎?那為師的意義何在?為人師表,不就是為了教育出更好的下一代嗎?你這話說的,實在是太不付責任了。”袁水紹秉著為人師長的精神,一臉怒色的不讚同木清祈的說法。
木清祈隻好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十分無能為力,讓他自己看著辦。
廉齊曲尷尬的咳了咳,“我覺得您還是別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真的無法履行你的希望。”
袁水紹沒想到自己今天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好、好、還真是我的好徒兒。罷了,罷了,兒大不由師。”
廉齊曲看袁水紹眼眶是紅的,不免覺得有些心酸。他是看著他長大的師父,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但是他的確把他照顧的很好,原來的那個他,在他的照顧下,平安健康的在那個陰暗的廉家大院長大了。
他一心想滿足著他的期望,結果他都不願意和他回去,想想就挺過分的。
“抱歉.……實在是抱歉,我很感恩你一直一來對我的好,還有給我帶來的保護。如果你對我的期望,是讓我去拿江湖第一英雄的名號,我可以試著去爭取。”廉齊曲做出了讓步,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讓步,總之他是不可能離開木清祈身邊的。
木清祈適宜地說道:“如果前輩對他的希望真的是這樣,那我也願意助他一把,反正這位置,我都做膩了。”
袁水紹努力地睜大眼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悲慘,努力地睜開嘴,想說話卻意外覺得艱難,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
自嘲的笑了笑,艱難地說道:“罷了罷了,你果然不是他,我就該聽阿理的,阿理說的對,虧我還不如阿理早發現。”
木清祈聽著這話,一頭霧水,阿理說廉齊曲不是他的主人,他說廉齊曲變了,她不能理解。她給自己的解釋便是,一隻鸚鵡,說話無足輕重,很正常。
可是現在,就連袁水紹都這麽說了,她就不免得有些懷疑了。
廉齊曲心下覺得有大事要發生,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師……師父你說什麽,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麵,所以就認不出我來了嗎?”
“你是他,可你不是他。”袁水紹笑得淒涼,才一頓飯的功夫,整個人看上去就蒼老了許多,“這樣吧,把阿理給我,從此以後,你好好跟著你的宋也,我和阿理相依為命。你也.……不用再和我見麵了。”
廉齊曲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愣了大半晌,才艱難地應下了聲,“好。”
廉齊曲答應明天把阿理給袁水紹送過去,兩方好聚好散後,木清祈和廉齊曲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她滿肚子疑惑。
回到家後,木清祈這才開口問道:“說一說吧,你的秘密。”
“什麽秘密?”廉齊曲矢口否認。
“你不是廉齊曲,你到底是誰?”木清祈用質問的眼神盯著廉齊曲,語氣中也帶著滿是質問的尖銳。
廉齊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好說道:“總之我不會害你,我會一直守護你,直到你平安回去。”
“你從哪裏來的?”木清祈在猜測廉齊曲該不會是和自己同一個地方來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他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回去,她就不是孤立無援的了。
其實,她從來都不是孤立無援,從一開始就有個人穿梭時空為她而來。
廉齊曲已經想好了對策,稍稍鎮定下來,就回答道:“從廉府啊,你不是就是從廉府將我領回來的嗎?”
“你還在撒謊?”木清祈依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十分不信廉齊曲這個說法。
“你看,那兩張椅子還是你將我領回來後不久,我們一起去逛街,然後我去木材店,親自打的。還有那些花兒,我從前可是日日在花心思澆灌它們.……”廉齊曲看著這院子還有那屋子,一個個說著屬於他們的回憶。
木清祈覺得廉齊曲更奇怪了,“阿理說你不是真的,我可以選擇相信你,可是居然連袁水紹都說你是假的,你這讓我怎麽會不起疑心?”
“可是你為什麽相信他們說的話,不相信我呢?”廉齊曲也是滿臉失望又倔強的說道。
木清祈有些惱了,“你心知肚明,如果你有事情瞞著我,那你就好好瞞著。既然是你現在露了馬腳,你憑什麽然後我繼續像從前那般對你。”
廉齊曲反駁道:“我怎麽就心知肚明了?我心知肚明什麽了?”
木清祈別過頭,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坦白就坦白,不想坦白,那也隨你。總之,現在先別和我說話了。”
“好啊。”廉齊曲說完,轉頭就去廚房,熟練的從水缸裏舀水,接著去燒起了飯。
木清祈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下,眼神空洞的盯著地上的某一處,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