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凶殺案
“從表麵上看是個凶殺案,丁丁琛半夜私闖民宅殺害了舒柳竹。”
“這不可能!”肖樂凡想也沒想地說道。
王隊說道:“肖法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根據目前我們所了解到的線索,都指證了你的丈夫丁丁琛就是殺人凶手。不過,雖然現有的線索是這樣的,但我們也還有一些懷疑。”
任言在桌子下麵捏了捏肖樂凡的手。
肖樂凡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冷靜了不少。
任言接口問道:“現在是有哪方麵的懷疑?”
“丁丁琛的口供,跟我們現場取證的證據不一樣。我們的測謊儀又無法測出丁丁琛在撒謊。現在的症結點主要在這裏。”
“能具體說說嗎?”肖樂凡說道。
王隊看了一眼肖樂凡,想了想還是說道:“如果是肖法醫一個人過來我可能不會說,但任隊也跟著過來了,那我還是說一下,你們也幫我參謀參謀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樂凡坐直了身體,一臉希翼的看著王隊。
王隊喝了一口茶,“丁丁琛說他當時拿了一份檔案袋,檔案袋裏有當年李銘、楊小光的案子資料。那些資料就放在茶幾上還有一些散落在地毯。但我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說的這些東西。另外,他還說他並沒有上樓,他跟舒柳竹有身體的接觸也僅限於他打了舒柳竹一個耳光,其他就沒有任何接觸。但我們的法醫在取證的過程中發現,丁丁琛的腳印也在二樓出現過,並且插入舒柳竹胸口的那把匕首的刀柄上也有丁丁琛的指紋。這兩點是本案最大的疑點。目前這個案子一發生就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我這邊的壓力也很大。”
“按照區域分化的話,這個案子應該是落在我們分局怎麽會臨時安排到你們那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說實話,我昨天接到警情的時候,我也很納悶。因為按照舒柳竹死亡的時間推斷,她就在我們到達現場的兩三分鍾前死亡的。當時現場應該就隻有丁丁琛。丁丁琛不可能自己殺完人報警,還直接跳過了那個區域的片警,找到我們刑警隊。但我們這邊的人接到警情的時候就立刻出發了,這點讓我也十分疑惑。我問過局裏的領導,他們對此三緘其口。所以我才把案子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們,我覺得這不單單是一起謀殺案,還有人故意嫁禍。”
肖樂凡想了想從包裏掏出手機,把昨晚她跟舒柳竹的通話記錄給王隊和任言看,“昨天我跟我家小姑子在路上發現有人跟蹤,然後發現跟蹤我們的人是丁氏集團的前任總裁特助田理。她跟我說是舒柳竹讓她來跟蹤著我。這個事情我沒跟我老公說,但我老公去問了小姑子,小姑子如實跟他說了。我老公聽完後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出門,我說的這些都可以調取監控記錄。”
“這個我回頭會跟物業公司聯係把監控調取出來。但現在我們沒辦法證明丁丁琛是無罪的。就算這些情況屬實,舒柳竹事先對你們不利,她所犯的罪也是交給警察來處理,而不是被人殺害。我們要想方設法證明丁丁琛沒有殺害舒柳竹,這一點是我們現在工作的重中之重。其次才是舒柳竹有罪沒罪,不過即便她有罪也隻能是對外做個公示,她本人已經死了,判她的罪都無濟於事。”
肖樂凡心裏也明白這一點,問道:“能讓我看看你們法醫收集到的證據和證物嗎?”
王隊的臉上閃過為難的神色,猶豫了半分鍾後,還是點點頭,“你們等一下,我讓他們送過來。”
說完,他走到辦公桌前打電話。
肖樂凡就有些坐立不安,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
任言見狀,也不好說些什麽。
這種時候安慰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3個人等了十分鍾之後,王隊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拿了幾個檔案袋進來。
王隊把幾個檔案袋推到肖樂凡和任言麵前,“你們看看。”
肖樂凡拿起離她最近的那個檔案袋,拿出裏麵的資料。
把那些資料看完後,她的臉色沉了下來。
任言看完後,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王隊歎了口氣,“看到了吧,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困難。從表麵上看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案子,也可以簡單的定理以為它是一場凶殺案,但是往深的查會發現這個案子非常的簡單漂亮,處理的沒有絲毫的累贅,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丁丁琛。就目前所獲得的這些證據看來,連翻案的可能性都沒有,甚至連丁丁琛殺人動機都可以合理化。這種案子的處理,不能不說完美。”
任言放下檔案袋,“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裏?”
“已經出報告的都在這裏,但基本上都做完了後麵的檢測報告,結果也差不多。”
“這個案子按照目前的發展,確實可以寫進經典案例裏了,但實在太過完美了。”肖樂凡喝了一杯水冷靜了一下,說道:“完美得就好像舒柳竹是自殺的。”
王隊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個可能性我也猜想過。”
“王隊,我有個不情之請。”肖樂凡突然說道。
王隊抬頭看著她,“你要加入這個案子?”
“嗯。”
任言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你的加入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這個案子變得更加複雜。”
“任隊說的沒錯。在這個案子裏你本來就要避嫌,如果你要參與這個案子,就算真相出來了,也很難說服關注這個案子的大眾。”
“我知道。但是我沒辦法看著我的丈夫被人陷害,我還什麽事情都做不了。我自己就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遇到這種事,我為什麽要避嫌?我能為別人洗刷冤屈,結果和自己的家人被人冤枉我卻袖手旁觀,那我的價值在哪裏?我連我的家人都保不住,別人還相信我能保護他們、為他們洗刷冤屈嗎?”
肖樂凡的這一番話讓任言和王隊沉默了一下。
王隊說道:“這件事我現在沒辦法答應,我需要請示一下。”
“麻煩王哥了。”
“別說這種客氣的話,要是你能加入我的這個案子就更有信心了。”
肖樂凡見王哥轉身去打電話也鬆了一口氣。
任言則以一種很不讚同的目光看著她。
肖樂凡回了任言一個笑容,重新拿起桌上的那些資料看了起來。
她沒想到舒柳竹會這麽猝不及防的死了。
她的死還完美的嫁禍了丁丁琛。
是她做的,還是她後麵的人。
就目前看來,舒柳竹完全沒有自殺的理由。
剛跟她撕逼結束,轉頭就自殺?
這種理由實在說不過去。
如果丁丁琛跟她說了什麽導致她一時間生無可戀,腦子一熱就自殺?
這種可能性也有,但放在舒柳竹的身上,她也覺得實在占不住腳。
她始終不相信舒柳竹是那種會主動選擇自殺的人。
除非被人逼的。
那會是誰?
肖樂凡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隊的電話打了將近半個小時,溝通了一番之後,臉色才好轉了不少。
掛上電話的那一刻,腦門都滲出了汗。
肖樂凡很不好意思地看著王隊,“王哥,抱歉,讓你為難了。”
“沒有的事,這件事領導還要開會討論才能決定,建議你們回去做做紀局的工作,讓紀局出麵說服那些領導,那樣比較快。我上頭的領導就算不願意讓你參與,礙於紀局的麵子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加入。到時候,我們怎麽做,他們也不能幹涉了。”
“好。我回頭跟紀局申請。”肖樂凡看了看表,“我能去看看我老公嗎?”
肖樂凡在今天都是稱呼丁丁琛叫老公,給人一種他們感情很好的錯覺。
從而,合理的解釋她急切的心情。
加上他們平時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恩愛印象。
他們在眾人的眼裏就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
她現在表現得多急切都不會有人覺得不對勁。
肖樂凡與任言在王隊的辦公室呆了一個早上,仔細研究了目前所搜集到的所有證物與檢測報告。
中午,三個人到分局的食堂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餐,任言回到局裏工作了。
肖樂凡回到車裏簡單地休息了一下,就給紀秋打了個電話。
紀秋一接到她的電話就急切地問道:“肖姐,你現在怎麽樣?姐夫還好嗎?”
肖樂凡安撫了她幾句後,就直奔主題道:“我這邊還挺好的,我得麻煩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別說麻不麻煩的,你直接說,我能做的一定幫你。”
“我想加入到你姐夫這件案子的調查裏,目前還有一些困難需要解決。我希望你能幫忙跟紀局說一聲,讓紀局出麵跟這邊的分局領導說。”
“行,我等下就去他的辦公室,讓他跟那邊的人聯係。”
“好,謝謝你。”
“不客氣,我相信姐夫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事情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的。肖姐你千萬別著急。”
肖樂凡笑了笑,發現遇到事情的時候,紀秋卻不像平時那樣咋咋呼呼的,辦事、說話都很得體,“我知道,補辦假條和辦理臨時調職手續的事情你幫我辦一下。”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