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諱莫如深
丁丁琛嘴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眼裏卻冰冷一片,“你不是死了嗎?”
華修文聽到那一句話,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的幹幹淨淨。
他握著肖樂凡的手腕的手劇烈地顫了顫,差點握不住。
肖樂凡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局裏的同事們陸續下班,看到3個人的樣子都紛紛轉頭看著他們,看清華修文的臉眼神裏都帶了抹了然。
華修文的樣貌,不少老同事都還記得。
但單位的人說他是莫尋,又是雪狐大隊的副隊人,身份都得保密,同事們都很識相的沒有點破,都把他當成全新的一個人。
如今看到了他與肖樂凡在一起,所有人內心的八卦之火都紛紛燎原了。
很想看看前男友和現任老公,碰麵時會激起什麽樣的火花。
新進同事則把眼前的畫麵當成一出戲看,男小三在生活裏還是很少見的,放過這個機會就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肖樂凡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出來能釣到兩個這麽優質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帥。
肖樂凡的心裏一陣五味陳雜,她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麵。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小幅度地掙動了兩個人的手臂,低聲道:“你們先放手。”
丁丁琛和華修文,誰都沒有先鬆開,兩個人四目相對,幾乎要把周圍的空氣都給抽空了,皆是劍拔弩張,仿佛兩人在下一秒就會揮拳相向。
紀秋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張大嘴巴看著,發現握著肖樂凡另一條手臂的男人居然那個上課時酷酷帥帥的特約顧問。
平時看起來特別冷靜的人,此時卻如遊隼般用犀利的目光瞪著丁丁琛。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想上前跟肖樂凡打招呼,緩解三人的爭執。
剛有了動作就被陸法醫一把拉了回去,“這事你別摻和。”
“可是,肖姐她……”
“你進去摻合算什麽了?”
紀秋撇了撇嘴,她加入這3個人的戰局裏會直接被燒得連渣都不剩。
肖樂凡能感覺到來自法醫同事和其他部門的同事的目光,那些目光讓她坐入針氈,很想就此消失在這裏。
“你們鬧夠了沒有?要解決問題,找個安靜的地方解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鬧著一出,明天你們是不是都不想出門了?”肖樂凡壓低了聲音喊道。
丁丁琛本來決定要放手了,聽到肖樂凡的話心裏怒氣更盛。
這個小女人到現在還在為華修文考慮,就想一把將她往自己的懷裏拉。
華修文也不甘示弱,沒有任何放手的打算。
3個人再次陷入了僵局。
肖樂凡的手被兩個人分別攛在手裏,根本無法做些什麽。
她又不可能在大庭廣眾和自己同事們的目光下撒潑打賴。
正在肖樂凡除入進退兩難之境時,任言的聲音插了進來,“肖法醫,李教授的案子有新動向了,你跟我過來一趟。”
丁丁琛和華修文哦依舊瞪著彼此。
任言見狀,皺了皺眉,走了過來,伸手要碰肖樂凡。
丁丁琛與華修文卻在同一時間,鬆開了她的手。
肖樂凡鬆了口氣,跟在任言身後離開法醫樓前。
到了任言辦公室,肖樂凡就問道:“任隊,李教授的案子有什麽新進展?”
任言沒回答,指著辦公室裏的沙發,說道:“你先坐,這事兒回頭再說。”
肖樂凡坐到任言辦公室的沙發上。
任言則坐在辦公桌前一點要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肖樂凡瞬間明白了什麽,很不好意思,“任隊,謝謝你今天的幫忙。”
任言笑了笑,“沒什麽,我就是舉手之勞。”
肖樂凡露出一抹尷尬和略顯拘謹的笑容。
她現在實在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任言和其他的同事。
她不喜歡做眾人的焦點,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
每每到這種時候,她就覺得他是動物園的猴子,被關在籠子裏供所有人觀賞。
當她因為榮譽或者在工作上受到表彰而被關注時,她心裏也緊張。
如果是負麵消息,她的不安會比其他時候加大了好幾倍。
任言也沒說安慰的話,遇到這種事別人安慰也沒有用,索性一直沉默。
任言陪著肖樂凡坐到了晚上7點,整個分局都恢複一片平靜之後,才站了起來,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你回去吧,免得夏小姐擔心。”
“你確定沒問題?”任言還是不放心。
“也不是什麽大事,冷靜下來就好了。”
“嗯,你能這麽想就好。”
兩人走出任言的辦公室,任言就上車離開了。
肖樂凡站在任言車子剛才停放的車位上,想了想沒有回法院樓拿自己的車,就走出了單位。
她沿著人行道走了一段路,看到單位的矮牆上探出頭來的三角梅,心裏就沒那麽難受了。
她老媽年輕的時候對這些花花草草並不感興趣。
因此,她也沒培養出這方麵的愛好。
但她特別喜歡這種看起來特別鮮豔的東西。
尤其是三角梅這種一開起來就一團團一簇簇的,顏色又非常漂亮純粹的花。
它開花的時候,葉子很少,放眼過去全是一片火紅火紅的,看得人心裏異常的舒暢。
她經常在看到三角梅時,都有摘下來帶回家的衝動。
肖樂凡站在圍牆下抬頭看著開得紅彤彤的三角梅,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低頭翻手裏的相冊。
因為天色太暗,隻有路燈的那點亮光,照不出三角梅本來的顏色。
肖樂凡又重新拍了起來,效果都不盡如人意。
她站在那裏搗鼓了許久。
直到身後傳來一個沉凝的聲音,她才停住了動作。
“你想在這裏等多久?等你的前男友過來?”
肖樂凡聽到丁丁琛的聲音猛地回過頭去,看到丁丁琛站在她三米開外的地方,旁邊是那輛熟悉的寶馬車。
肖樂凡站在原地也沒有反應。
她發現他今天已經有兩次這樣的反應了。
那種心悸到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感覺。
好半晌,她才說道:“你跟了我多久?”
丁丁琛沒有說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肖樂凡。
那目光裏承載了太多東西,讓肖樂凡有種被溺斃的感覺。
丁丁琛收回目光,走到副駕駛座旁拉開車門,朝肖樂凡揚了揚下巴。
肖樂凡掙紮了一下,走了過去,坐進車內。
她還沒來得及係上安全帶,車子就疾速朝前方駛去。
肖樂凡的身體重重地往前傾,她快速地抓住了車門的把手,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臉砸向車前玻璃的慘狀。
開了一會兒,肖樂凡才發現這不是他們回家的路,不由得緊張的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丁丁琛聲音裏透著一股冰渣子,恨不得下一瞬間就能凍死聽他說話的人。
肖樂凡的身體因為丁丁琛的聲音輕輕顫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瓣,“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等你冷靜了我們再好好談。”
丁丁琛沒回答她,又加快了車速。
車子駛出市區,在盤山道上一路蜿蜒卻又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
那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肖樂凡臉色蒼白的抑製住自己不發出恐懼、驚慌的聲音。
直到車子在山間別墅前停下。
她才有一種自己逃過一劫跟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
丁丁琛一言不發地冷著臉下車。
肖樂凡心想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她也沒必要拘著。
在丁丁琛關上車門的那一刹那,她傾身落了車的安全鎖。
在車內落安全鎖,在外麵的人是打不開的。
丁丁琛捕捉到她的動作時,再反應已經遲了。
肖樂凡看到丁丁琛那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這個舉動似乎把事情鬧得更僵了。
丁丁琛看到肖樂凡落鎖的舉動,那一瞬間心裏的反應是很想把這個小女人狠狠地掐死。
他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
做出的事情,永遠出乎他的意料。
丁丁琛也沒浪費口水罵什麽,因為在車內是聽不到他的聲音的。
於是,掏出手機撥了肖樂凡的手機。
肖樂凡咬了咬嘴唇,還是接通了電話。
丁丁琛就說了兩個字,“下來!”
“不下,我覺得你會揍我。”
“你不是法醫嗎?我要打你,你還不會反抗?”丁丁琛差點被她這句話給氣樂了。
“我雖然是法醫,但是我的體力也不可能跟一個男人比,還是一個在盛怒中的男人。”肖樂凡小聲地陳述事實。
丁丁琛深吸了幾口氣,胸腔中的那股怒火與暴虐因為肖樂凡短短的幾句話消散了不少。
他咬牙道:“我保證不動手。”
“你的麵部表情告訴我,你正在強忍著你的怒氣。要是我下車了,你就沒有顧慮了。你還是會修理我。”
丁丁琛:“……”
肖樂凡靜靜的聽著電話裏頭的呼吸聲,直到丁丁琛呼吸的頻率也比之前平緩了不少。
她才掛斷電話,解開安全帶下車。
雖然是下車了,但她還是站在車邊,警惕地看著丁丁琛。
丁丁琛被肖樂凡剛才打岔,他心裏的鬱結與怒火,已經散去了不少。
但說他不生氣了,也不可能。
見肖樂凡已經下車了,他便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腕進入別墅。
肖樂凡也不再反抗,免得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還容易給自己招來危險。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又夜黑風高的,完全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