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心理問題
“為什麽?”
“那是姐姐送我的,誰要都不給。”
丁芷蕾逗他,“你有兩個了,也玩不過來啊。”
“那也不給!姐姐和姐夫送的,我要好好收起來。”
肖飛義的話讓五個大人心裏都暖融融的。
肖樂凡跟楊樹敬約了一個時間,就帶著丁芷蕾去了他開的心理工作室。
丁芷蕾看到帶著眼鏡、臉上掛著溫和笑的楊樹敬的時候,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不好意思。
楊樹敬跟兩人握了握手,又跟肖樂凡寒暄了幾句後。
轉向丁芷蕾,說道:“丁小姐,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適當的心理疏導是目前很普遍減壓現象。現在人的壓力太大了,大多數的人都處於心理亞健康狀態。很少人會跟朋友、親人過多的談論心事或秘密,會覺得秘密有被泄漏或被他們做為八卦談資的危險,但跟你一個陌生的心理醫生聊這些,就不會有這樣的顧慮。我和你嫂子也經常去跟自己的導師疏解自己最近的工作壓力,回來後才能繼續工作。比如我聽了很多人的心理問題之後,就會去跟那比我更高一級的心理醫生做心理疏導。你嫂子也一樣,所以不用把來看心理醫生這個問題看得太重。”
“謝謝楊醫生。”丁芷蕾聽完後,從表情上看也沒之前那般緊張和不安了。
肖樂凡見氣氛還不錯,便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外麵等你們。”
“嗯嗯。”丁芷蕾一掃剛才的拘謹應道。
肖樂凡走到心理診療室旁邊的小會客室。
小會客室裏也被布置得很溫馨,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孩子玩的玩具、大人看的各種各樣的書籍,也有電影、電視劇,乍看之下煞是琳琅滿目。
肖樂凡拿了一本看起來比較玄學的小說坐在沙發裏,開始看起來。
說小說也不盡然,它更像是一本散文集之類的書籍。
是安妮寶貝更名為慶山的第一部作品《得未曾有》。
裏麵講述了她遊記的各種見聞和感悟。
肖樂凡曾經在學生時代看過她一兩部作品。
那時的安妮寶貝的文字很灰暗,也很苦澀,她沒想到一個作者的際遇會是這樣的。
寫了十多年,突然搖身一變文字就變得安靜、空靈,思想也變得很純粹,不再用那種晦暗、枯澀的文字和傷懷的情節去吸引讀者。
就肖樂凡個人的觀感而言,她很喜歡這樣的文字,至少她看到了這個作者的進步和思想。
肖樂凡正看著,聽到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王哥的。
“喂,王哥,你好。”
“肖法醫,你好。你之前讓我聯係印隊,我已經聯係上了,現在我跟他正在茶館裏喝茶,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聊聊。”
肖樂凡抬起手腕看時間,“行啊,你們在哪個茶館?”
“那個茶館還挺偏的,回頭我把詳細的地址發到你手機裏。”
“好的,謝謝王哥,我這就過去。”
肖樂凡把書放回書架裏,走到前台跟前台,問道:“你好,請問一下,楊醫生平時做心理疏導的時間會是多長?”
“一般在一個小時左右,也有更長的,具體要看病人是否配合。”前台小姐盡責的答道。
“好的。我有點事需要出去一趟,如果在我回來之前他們出來了,就讓他們給我打電話。”
“好的,肖小姐。”
肖樂凡道謝後就離開楊樹敬的心理診所,上車時接到了王哥發過來的茶館地址。
她掃了一眼那一長串的地址,看來確實挺偏的地方。
把車開到茶館附近的時候,肖樂凡發現這個位置還真的很偏,要不是王哥說了明確的地址,她還真不知道這附近還有個茶館。
王哥站在巷道口那裏等她,看到肖樂凡就笑道:“這個地方不好找吧?”
“確實不好,找我剛才邊開車邊想,你們是怎麽能找到這種小角落的。”
“我們整天在外麵跑來跑去,就需要找一些你們平常沒來的地方。走,一起進去。”
肖樂凡跟在王哥的身後進入那個門麵特別小的茶館,王哥指著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說道:“那就是印隊。”
說著,就帶肖樂凡朝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快到那張桌子時,印鬆站起來,轉頭要跟王哥和肖樂凡打招呼。
看到肖樂凡的臉時,臉上的神情猛地一變。
王哥不解的看著印鬆,“印隊,你怎麽了?”
印鬆冷冷的看著肖樂凡,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拉開椅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王哥看了一下印鬆的背影,又看一眼肖樂凡。
站在桌左右為難,留下來也不是,追也不是。
肖樂凡笑道:“王哥,你先去看看印隊,我在這邊等你。”
王哥特別不好意思,“真是對不住,我也沒想到印隊會這樣,他平時是個非常溫和的人,從來沒見過他掉臉子的。”
“我理解,估計有別的事。”
王哥也覺得事情有點奇怪,說道:“肖法醫,不好意思,那我先過去看看。”
“好。”肖樂凡坐到桌邊,跟侍者點了一杯美式冰咖啡,握著冰涼的咖啡杯,仔細回想著印鬆剛才的反應,心裏的某根線越來越清晰。
警察、刑警、法醫之類的工作,對家人的保密都做得非常細致。
除了幾個走的特別近的同事和檔案室的同事知道這些職位的家庭情況之外,其他人都不了解。
除非那個人自己願意公開,否則沒人會知道他的家庭。
印鬆是因為舒柳竹甩她臉子嗎?
王哥大概出去了15分鍾,才匆匆趕回來。
他坐到肖樂凡對麵的位置,“抱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沒關係。”肖樂凡給王哥點了杯東西,然後問道:“王哥你知道,印隊家人的情況嗎?”
“知道一點,他妻子很早就過世了,家裏隻有一個女兒,這些年好像一直在國外,最近才回來。”
“他女兒叫什麽名字?”
王哥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們兩人好像不怎麽來往。”
肖樂凡麵露疑惑,“你一次都沒見過嗎?”
“我進隊的時候,印隊就要走了,我們相處的時間少,也沒培養太深的感情,還沒到可以互相透露雙方家庭的程度。印隊退休那晚的告別宴,印隊喝醉了,我和兩個同事送他回家時,遠遠的見過一次。”王哥不解地看著肖樂凡,“怎麽突然對印隊的女兒這麽感興趣了?”
“我在想印隊的女兒會不會是舒柳竹?”
王哥的表情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難怪剛才印隊一看到你就走,原來你跟舒柳竹曾經在庭審上見過麵。”
肖樂凡喝了口咖啡,含糊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會這麽巧。”
“如果是寧法醫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能說得通印隊剛才的表現。我也真是,這一點都沒想到,寧這個姓又不多。”
肖樂凡見王哥自責,很不好意思,說道:“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王哥你為難了。”
“也沒什麽事兒,你別放在心上。”
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去年的幾個案子,直到兩個的電話都響了才分開。
肖樂凡回到楊樹敬的心理谘詢室時,聽前台小姐說兩人還沒出來。
她看了看時間,發現丁芷蕾已經進去了兩個小時。
肖樂凡繼續回到會客室裏看剛才沒有看完的書。
直到快到中午了,心理谘詢室的門才被打開。
丁芷蕾與楊樹敬有說有笑的出來。
“嫂子,等久了吧?”
肖樂凡把書放回書架上,“我都出去逛了一圈了。”
看到丁芷蕾臉上的笑容像她第一次看到時那樣明亮、沒有遮掩,在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見快到中午吃飯的點了,肖樂凡就邀請楊樹敬跟她們一起吃午餐。
楊樹敬也不推遲大大方方地接受兩人的邀請,開車帶她們去附近不錯的一家店吃東西。
飯桌上氣氛也很融洽,丁芷蕾從頭到尾都沒有了近段時間的忐忑不安與糾結,以及那麽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讓肖樂凡不由得對楊樹敬刮目相看起來。
他們隻是高中同學,已經很久沒有聯係,聯係後也不會深談彼此的近況。
因此他們隻了解彼此還停留在學生時的那段青澀時光,對於他們長大後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在學校裏,曾經在班上沉默得跟個隱形人的楊樹敬,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吃飯後,肖樂凡送丁芷蕾回家,自己則回了一趟局裏。
她在本市公安的內部係統,查了一下舒柳竹的檔案。
舒柳竹不是在他們分局,但是本市的公安係統的人員都統一記錄在那裏。
舒柳竹的檔案跟其他人的檔案並沒有什麽區別。
當肖樂凡在她的父親一欄看到印鬆的名字時,心裏確定自己的懷疑,瞬間明白了什麽。
李銘出事之後,刑警隊的人為什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到達;還有在查案的過程中,法醫的名字對內是不能一直不公布的,這在工作流程中是絕對不允許的。
雖然不會對外公布,但對內是要標注的清清楚楚,以便到時案子有什麽變動能及時找到相對的法醫。
但還有一個問題,這件案子也是純屬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係統裏的人,他們深諳反偵察的那一套,可以避免所有刑警能查到的漏洞,讓整個案子看起來異常的簡單,沒有一點讓人懷疑的地方。
這也許就是為什麽案子看起來異常簡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