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好好洗澡
“不能!”
丁琛見她不動,抬起手又想幫她脫。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肖樂凡連忙後退,一臉別扭地背過身去拉開褲鏈,一邊脫一邊警覺地豎著耳朵留意丁琛的動靜。
聽到丁琛拉開玄關的櫃子,像在翻找著什麽,她背後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
其中還伴隨著包裝袋撕裂的沙沙聲。
肖樂凡渾身抖了抖,忍不住扭過頭瞥了身後一眼。
見丁琛地撕的是幾個保鮮袋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丁琛聽到她鬆了口氣的聲音,揚眉邪邪地笑道:“怎麽?不是避i孕套你很失望,嗯?”
那聲“嗯”的尾音略微拖了點,性感中又帶了點魅惑。
肖樂凡臉皮很沒骨氣地紅了。
丁琛把幾個保鮮袋揉開,回頭見她的外褲還沒脫,“看來你還是比較喜歡我幫你脫。”
肖樂凡瞪了他一眼,迅速把外褲給脫了,還很自覺地把隻穿過兩次的褲子扔進垃圾桶。
她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麽沒了。
“抬腳。”丁琛低聲命令道。
肖樂凡依言抬腳,讓丁琛把保鮮袋套到她腳上。
丁琛在她腳上各套了一個保鮮袋,“行了,上去好好洗洗。洗不幹淨別出來。”
“遵命。”肖樂凡朝他敬了個禮,就一臉扭曲地上樓了。
丁琛皺眉把玄關地垃圾袋綁好,扔出門外。
肖樂凡簡單地衝了個澡後,又爬到浴缸好好地泡了半個小時,手不斷地給腿部的穴位做按摩,盡量補救、緩解腿部肌肉拉傷。
要不然,明天肌肉酸疼反彈回來能活活疼死她。
肖樂凡洗好下樓時,餐桌上已經有一桌菜了。
丁琛坐在一旁看晚報。
他已經換了一身居家服,頭發還微濕,不少頭發鬆鬆地覆在額頭上,發梢修得極為精細,舉手投足間總是帶了股精雕細琢的感覺。
也許是他還有潔癖習慣的原因,身上都是幹幹淨淨的,讓人十分舒服。
肖樂凡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聞了一下發現是她上次給他配的香水,疑惑道:“又聞到讓你難受的味道了?”
丁琛淡淡地應了一聲,“吃飯吧。”
“嗯。這不是你做的吧?”她洗澡的時間也不算長,丁琛不可能做了一大桌菜後還有時間去洗澡。
“劉嬸剛過來做的。”
“哦哦。”肖樂凡扒了口飯,兩頰塞得圓鼓鼓的,沒有半點淑女的樣子。
丁琛卻很喜歡看肖樂凡吃飯,她吃東西的樣子就好像吃到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很感染人。
每次跟她吃飯,他都能比平時多吃半碗。
肖樂凡白天累得夠嗆,剛才又被丁琛嚇了一大跳,現在沒什麽精神聊天,一路悶著頭扒飯。
丁琛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兩人一路沉默地把飯吃完。
肖樂凡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去了,洗完後出來,丁琛已經不再客廳了。
書房的門縫裏透出來一些亮光,猜測他忙工作去了。
於是在客廳留了一盞地燈後,就回房間睡覺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肖樂凡被一陣低低的哭泣聲給吵醒。
她以為是她睡暈乎了,但那哭泣聲依舊不時響起。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不是她的錯覺後,來了精神。
她昨晚不到八點鍾就睡覺了,現在三點多,已經能讓她的精神完全清醒了。
肖樂凡躺在床上仔細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哭聲是從樓下傳來的,還伴隨了低低的交談聲。
肖樂凡挪了挪酸痛得差點抬不起來的兩條腿,費力地挪到門口,悄悄地拉開了一條縫,看向樓下。
隨後,她的目光一頓,一臉怨念地瞪著樓下。
樓下舒柳竹抱著丁琛的腰身,臉埋在丁琛的懷裏,低低地哭著。
肖樂凡心裏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
是把她當死人呢,還是故意來惡心她的?
大半夜跑到她住的地方抱著她老公的腰哭,這是什麽節奏?!!
好吧,是合同工老公。
肖樂凡抿了抿嘴,決定先豎著耳朵聽牆角,聽聽他們都說點什麽。
丁琛皺眉看著舒柳竹染了色的指甲,把手從舒柳竹的手裏抽了出來,遞了紙巾盒給她,“你先別哭,到底出什麽事了?”
舒柳竹抽了紙巾擦拭臉上的淚痕,“有人打電話威脅我,說我再接近你就讓我好看。我一開始不信,也不理會。傍晚的時候收到一個快遞,裏麵居然是這個。”
舒柳竹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快遞盒子。
肖樂凡也很好奇,很想看看能把曾經的高級法醫嚇成這樣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於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二樓走廊的位子,明天看了下去,發現那個盒子裏靜靜躺著一把手術刀。
手術刀的刀刃,插在一個夾娃娃的腹部上。
肖樂凡心裏閃過一陣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那把手術刀有點眼熟。
丁琛的目光落在刀柄上,那裏赫然寫著“肖樂凡”3個字。
他不悅地皺皺眉,語氣夾雜了明顯的嚴厲,“你這是什麽意思?”
舒柳竹仔細觀察丁琛的神色,發現他的情緒並沒有波動,心裏升起濃重的危機感,但更多的是心涼。
一直對她照顧有佳的丁琛,在認識肖樂凡後居然對她的話全然不信任。
連她被威脅後,向他控訴,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安慰她和信任她,而是質問。
在丁琛的心裏,到底還有多少她的位置?
她不顧女孩子的麵子去見參加丁德力的壽宴,結果丁琛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目光過多的停留在她身上,甚至在她摔倒的時候,他先考慮到他的潔癖,然後才考慮到她有沒有摔倒。
這些細節此時都像針紮進她心裏,逼她不得不去細想丁琛是不是還愛她。
舒柳竹臉上出現真切的傷心,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你覺得我在汙蔑肖樂凡?”
丁琛見舒柳竹的臉上浮起他從來沒見過的絕望,想到剛才他的話似乎重了一點,輕聲道:“我沒這麽說。這些事我會調查清楚,這些天你要是擔心,我派幾個保鏢丁琛4小時保護你的安全。”
肖樂凡聽到自己的名字瞬間明白了,那枚她眼熟的手術刀,是她眾多手術刀中的一把。
她的手術刀並不完全放在單位,有些磨損了或者因為各種原因損壞後不宜再做手術的手術刀,她有時候拿回家,有時候就交給單位的人處理了。
那枚手術刀很可能是因此流出去了。
但為什麽會被人拿去威脅舒柳竹?
是誰在激化她和丁琛之間的矛盾?
肖樂凡腦子裏一時間紛亂不已,僅剩的那些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丁琛的身上。
她想知道他會怎麽想、怎麽說。
麵對別人,他會維護她。
麵對他深愛的舒柳竹他還會不會如此?
肖樂凡如此想著,目光粘在丁琛的後背,全神貫注地等著丁琛的回答。
也許是她的注意力全都停在丁琛身上的緣故,不知不覺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舒柳竹的餘光瞥到肖樂凡的身影,挑釁般地偎進丁琛的懷裏。
丁琛是背對著肖樂凡,他並不知道肖樂凡站在身後。
舒柳竹輕聲道:“元琛,我愛你。肖樂凡,她什麽都有,有疼愛她的爸媽、弟弟,工作也很好,現在她還要從我身邊搶走你。可我什麽都沒了,我沒有健康的身體,工作也丟了。現在還被人威脅,你都不站在我身邊,我要怎麽辦?”
舒柳竹的聲音很低,幾乎是湊在丁琛的耳邊說的。
丁琛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很不喜歡這樣的碰觸,“事情我會處理,我先送你回去。”
“元琛,你沒有重視我的問題。有人拿肖樂凡的手術刀來威脅我,你就這麽敷衍我?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會是肖樂凡的手術刀?”
丁琛對舒柳竹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悅。
他在商界上爾虞我詐、心思縝密、微笑間把對手擊潰,那都是工作需要,這沒什麽可說的,但他很厭惡在生活裏也要費勁心思去揣摩身邊的人。
對於舒柳竹最近的舉動,他很不認同。
他爺爺的壽誕當天她在廚房摔倒,他可以解釋成是因為廚房的地麵有水,她腿腳不便導致的。
這次的事件,也可以勉強認為她被嚇得六神無主,半夜來找他,尋求安慰。
但隻要細想,就會發現這裏麵漏洞百出。
印鬆退休前是刑警,舒柳竹本身也是法醫,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不可能被這種低劣的惡作劇嚇到。
舒柳竹的言談之中還刻意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肖樂凡的身上。
那種刻意讓丁琛不悅。
肖樂凡見丁琛長時間的沉默,心裏逐漸冷起來。
她真是太可笑了,居然妄圖跟舒柳竹比她們兩人誰在丁琛的位置誰更重。
她可能真是把腦子給睡壞了,什麽都敢想。
肖樂凡從黑暗裏走出來,冷笑了一聲,“哦?我也想問問,為什麽會是我的手術刀?”
肖樂凡的聲音讓丁琛驀地轉身。
肖樂凡從樓梯上緩緩下來,極力忽視掉腿上那疼死人的酸痛感,一臉高貴冷豔地走到舒柳竹和丁琛身邊。
她把那把不長的手術刀從布娃娃的身上抽了出來,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還故意旋了一個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