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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沒有虧待

  丁家這些年也從沒虧待過她,她不覺得一路隻想利用她謀取自己利益的娘家會真心為她著想點什麽。


  桑晴的語氣憑添了幾分嚴厲,“你想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我隻是心疼你,想給為你的未來打算打算。姑姑,你想想,你年紀越來越大。丁琛跟你又不親,芷蕾表妹遲早要嫁人,以後丁家的家業都會落到他手裏。要是你走在姑父之前倒還好,一路榮華富貴的,也很幸福。要是姑父身體比你差,先走一步。你看丁琛會怎麽對付你?”


  桑晴搖了搖頭,“元琛不是那種人。我雖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他從一生下來就是我帶著他的。再說了,不是還有芷蕾嗎?芷蕾是他的親妹妹,他再怎麽樣也不會對他的親妹妹的媽媽太壞的。”


  “姑姑,你太天真了,難怪把表妹也教得那麽天真。表妹現在恨不得把丁琛當神一樣膜拜。你覺得她會忤逆丁琛的意思嗎?就算她真的心疼你,又怎麽樣。那時候她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她哪有什麽閑心管你的事,頂多就逢年過節給你打個電話。再說了,芷蕾表妹那身體,說好聽點是腿腳不好,說難聽了就是個殘廢。哪家人會心甘情願地娶個殘廢進門,她要嫁了,鐵定沒有什麽好日子過。到時候她自己的爛攤子都收拾不好,哪有空關心你。你說我說的這些有錯嗎?”桑作樹說完,便沉默地看著桑晴。


  桑晴聞言心裏也閃過一陣擔憂。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一天丁琛完全把控了丁氏集團,他的實力和影響力大過丁德力和丁立誠,能完全擺脫兩人的束縛之後,會做些什麽?

  但無論丁琛會做什麽,一如既往的對他們好,或是對他們不好,受益最小的都是她。


  丁家的其他人跟丁琛都有血緣關係,除了她。


  那時候她拿什麽來傍身?


  芷蕾的身體狀況已經擺在那裏,再努力複健,也不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


  要沒有大量的嫁妝陪嫁,她嫁去誰家都很難得到那家人的善待。


  隻有嫁妝的份量足夠重了,他們才會看在嫁妝的麵子上對她好。


  就算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芷蕾考慮考慮。


  她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裏疼著,從來沒受過半點委屈。她無法想象芷蕾受委屈會是什麽樣子。


  她才二十三四歲,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


  她這個當媽的不能耽誤她。


  桑作樹仔細的搜尋桑晴臉上的細微表情。


  桑晴也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女人,她把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她像平常那樣笑笑,說道:“你啊,真是長大了不少,謝謝你能這麽為姑姑著想。不過,這些話別對別人說,免的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就放心,這些話我隻對你一個人說。”桑作樹沒有聽到想聽的話,不免有些失望,但他也沒傻乎乎地表現出來。


  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跟桑晴坐在院子裏看雪景。


  晚上。


  肖樂凡跟丁琛一起把碗筷洗幹淨,跟丁家人告別的時候。


  丁德力拉著兩人的手,“讓你們準備一日三餐,不是故意為難你們。結婚說到底就是兩個人關起門來過小日子,跟你們多有錢、多有勢沒什麽關係,就是普通的一日三餐,能把每一頓飯都料理好了,不管是窮日子、富日子就都能過好。明白嗎?”


  肖樂凡轉頭看丁琛,丁琛回道:“爺爺,我們會好好過的。”


  “好,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爺爺再見。”肖樂凡朝老爺子揮了揮手,順便附贈一個大大的笑容。


  丁德力的話很樸實,沒有一點豪門老人家的高冷,給人的感覺很是親切。


  老人則調皮地朝她眨了眨眼,惹得肖樂凡哈哈大笑起來,蹦蹦跳跳地上車了。


  直到車子駛出丁家的範圍,肖樂凡才從口袋裏掏出裝了瑪瑙戒指的小盒,“丁首富,這個你收著吧。”


  丁琛用餘光掃了一眼,“爺爺給你了,你就留著。”


  “可我……”


  “這枚戒指的上一任主人是我媽,我媽死後爺爺就收回去了。這些年都沒給過桑姨。”


  “啊?為什麽?桑姨不是跟你爸結婚了嗎?都三十年了,為什麽不給?”


  “我也不知道。”丁琛淡淡地回道。


  他對這枚戒指曾經有過不少猜想,認為爺爺可能是怕他心裏不舒服,想留件屬於他母親的東西給他,所以才不給桑姨。


  沒想到,爺爺卻輕易地送給了肖樂凡。


  這讓他之前的猜想都破滅了。


  肖樂凡盯著那枚戒指,一臉為難,“這個太貴重了,我不敢收。我覺得舒柳竹分分鍾會來追殺我。”


  丁琛:“……”


  周一早上,肖樂凡比平時早十分鍾出門。


  她到單位附近的提款機取了三千五,又在旁邊的早餐店裏買了兩份早餐,然後去了任言的辦公室。


  任言看到那信封,說道:“丁琛已經給過我錢了。”


  “他怎麽會給你錢?我沒告訴他啊。”


  “我說的。”


  肖樂凡:“……”


  這都什麽情況啊?


  任言笑著抽走她手裏的一袋早餐,“錢你拿回去,早餐我留下了。”


  “行,那你好好工作,我先回法醫部了。”


  “等等。”


  “怎麽了?”


  任言把饅頭塞進嘴裏,雙手放過卷宗,含糊不清地說道:“李教授的案子有新情況。”


  肖樂凡一聽立時來了興趣,湊到任言的電腦前看他翻資料。


  任言見她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眼睛裏落寞了幾分,但很快就收拾幹淨了。


  他簡明扼要地給肖樂凡解釋案子的進展,“這段時間做了幾個案子的交替調查,發現李教授的案子有些漏洞。這些漏洞乍看之下沒有什麽異常,但細想之後發現裏麵有不少玄機。”


  “嗯?”


  “我覺得凶手刻意把嫌疑幫你身上引。”


  肖樂凡不解地看任言,“這話怎麽說?”


  “聽你當時的描述,在李教授死的當天你曾經給李教授打過電話。”


  “對,當時紀秋小師妹應聘我的助理,我想起李教授曾經好像跟我提過紀秋的事,然後就給他打電話匯報一下紀秋小師妹的事情。”


  “你覺不覺得李教授在跟你結束通話之後,到拿起華修文的案卷重新研究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


  “這個隻能問師母,當時在李教授旁邊的人應該隻有師母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周末去拜訪過李師母,但李師母誰都不見。”


  “為什麽?”


  “不知道。”


  肖樂凡對此疑惑不解,“李師母應該比誰都更渴望得知事情的真相,現在我們有了新的破案思路,她為什麽又避而不見了?”


  “她現在住在一家寺廟裏,每天跟僧人在一起。要是她不願意見,寺廟裏的僧人是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你把那家寺廟的地址給我,我上午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就過去。”


  任言把一串地址發到肖樂凡的手機裏。


  肖樂凡看了看那地址,跟她的單位正好隔了一座城市。


  她在城南,寺廟在城北。


  要過去得橫跨整個殷城。


  “中午吃完飯後我陪你過去。”任言道。


  肖樂凡本想拒絕,隨後想想,那一塊挺亂的,人煙也稀少,工作日這種時候更是沒什麽人過去那邊。


  她一個女孩子家過去確實有些危險,“好,辛苦任隊了。”


  肖樂凡把上午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沒心情去食堂吃午飯了,買了兩份快餐就跟任言輪流換著開車,在車上解決了午飯。


  路上還遇上中午交通高峰期,在路上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到達寺廟所在的山腳時,肖樂凡一臉鬱悶地看著上山的纜車維修停運的字樣,轉頭看任言,“你周末來也停運?”


  “我來的時候是正常的。”


  肖樂凡盯著從山腳到寺廟的那一排階梯,挫了挫牙,“走吧。”


  遲早得爬,早爬早舒坦。


  肖樂凡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開始活動筋骨。


  任言拉住她的手臂,說道:“你在車裏等著,我一個人上去。這五百多階梯不是開玩笑的。”


  “要是其他的案子,我也願意偷偷懶,這個案子我想盡我所有的能力去查。任隊,你在這兒等我,我一個人上去就行。”


  “別說胡話。”


  “要是李師母還是不願意見我們,那白白浪費了兩個人的體力。再說了,要是我爬得一半滾下來了,還得有人給我打120啊。”肖樂凡笑道。


  任言沒再說話,見肖樂凡是認真的,鬆開了握住肖樂凡的手。


  肖樂凡深吸了口氣,朝著那五百多級階梯走去。


  剛爬前麵的幾十級階梯的時候沒有多少感覺,體力和精神狀態都還不錯。


  爬到五分之一的時候,肖樂凡的腿就開始抖了,抬頭看上麵沾著白雪的樹和台階都有眩暈的感覺。


  “你還好嗎?”任言在下麵喊道。


  肖樂凡朝他打了個OK的手勢,脫下外套拿在手裏繼續爬。


  當肖樂凡手腳並用地爬到最後一級台階時,忍不住往下看了看,差點一個激靈圓潤地往下滾了。


  把在下麵看的任言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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