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用
“查吧。結果一定讓丁總你大吃一驚的。不過,恕我多句嘴,你查出來又有什麽用?你的形象就毀了?”
丁琛聽出成海的言外之意,“杜總究竟想說點什麽?”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麻煩丁總跟相關部門說一聲,讓我的公司按原計劃上市。”
“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丁總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明天網上和商界名流全都能看到丁總像條狗一樣發抖、口吐白沫了!”
丁琛眼底躥起一陣冷意,“你可以試試看,我不介意我的形象變成什麽樣?但你最好有心裏準備,不論以後視頻是不是從你那裏流出去的,我都認定是你做的。我會在三個月內讓你的盼興和杜家消失!”
丁琛的語氣很輕,尤其是最後一句。
成海被說得背後一涼,他沒料到丁琛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一時間不知道丁琛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他知道,他沒有因為視頻在丁琛那裏得到半點好處,反而給自己挖了個坑。
成海越想越後怕,暗惱自己的衝動。
他得早點把受賄和誣告肖樂凡修改死亡報告的事都推到一個替罪羊身上,否則等到丁琛找到他身上,他就三罪並罰。
丁琛絕不可能輕饒他!
丁琛握著手機,目光冰冷地看著已經播放結束的視頻上。
不用細看,他就知道那個視頻是在哪兒拍的,拍的人是誰?
舒柳竹為什麽那麽做?
她不但拍了下來,還給了成海,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此時,他腦海裏想起肖樂凡之前的推斷,舒柳竹也參與到了誣告肖樂凡受賄和修改死亡報告的事情裏。
她參與進來的目的是什麽?
恨肖樂凡?
拍下他狼狽的一麵,是因為她同樣恨他?
丁琛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發現他越來越難以理解舒柳竹了。
而舒柳竹也變得越來越陌生。
從認識到現在一共五年,他想跟舒柳竹走下去,卻發現隻有他一個人是這麽想的。
舒柳竹早已變了一個人。
肖樂凡在下樓等了許久,見丁琛沒有下來,便收拾了碗筷。
走到書房前,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敲門,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肖樂凡放在床上的平板電腦正傳來連接視頻的聲音,肖樂凡連忙躥過去看,發現是候采音女士的視頻邀請。
她調整了麵部表情,笑意盈盈地按了接受。
候采音、肖天平、肖飛義、丁立誠、桑晴的臉立刻出現在屏幕裏,把肖樂凡嚇了一跳,笑道:“您們幾位是要拍大合照嗎?POSS擺得太專業了。”
候采音說道:“讓你和女婿羨慕嫉妒恨個夠,這裏可漂亮了。你們兩個工作不忙就趕緊過來,整天工作多沒勁啊。”
“遵命。”
桑晴笑問:“元琛呢?還忙著工作?”
“他在書房,您四位稍等啊,小的這就去請帥帥噠丁首富出場。”肖樂凡笑道,抱著平板電腦起身走房間。
她邊走邊故意放大了聲音,“丁首富現在出得廳堂、下得廚房,他做飯可好吃了,爸媽您四位一定要努力把丁首富培養成世界上最帥、最全能的兒子和女婿。”
視頻那頭的四個長輩聞言都大笑不止,桑晴強忍笑意說道:“有你培養就夠了,我們老一輩就退居二線享受年輕人的勞動成果。”
“好咧。這個光榮的任務我接受了。”肖樂凡笑兮兮地回道。
丁琛聽到書房外的動靜,拉開房門。
肖樂凡把平板電腦塞給丁琛,“爸媽您四位欣賞你們兒子、女婿吧,我這個小可憐默默走了。”
丁琛輕笑了幾聲,自然而然地牽著肖樂凡的手下樓,把平板電腦的支架打開放在茶幾上,調整了攝像頭的角度後,跟肖樂凡一起坐在沙發上。
丁琛帶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問道:“爸媽您四位和飛義都沒暈機吧?”
“我差點暈了。”候采音回道,“暈機藥也不管用,白吃了。”
“老媽,你坐公交車都想暈車好嗎?”肖樂凡拆台道。
“人老了,都拖親家他們後腿了。”
桑晴回道:“親家太客氣了,出來玩就是圖個熱鬧。你這性子我可喜歡了,我指望著你能帶動我一點。”
眾人聊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意猶未盡地結束視頻通話。
肖樂凡趁著氣氛不錯,問道:“那個視頻對你的影響大嗎?”
“隻要不理會就沒什麽事,我又不是明星,就算鬧出醜聞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丁琛把平板電腦收起來遞給肖樂凡。
“話是這麽說,但有心人想利用的話途徑也很多。”
丁琛一個手掌按在肖樂凡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上樓休息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這是丁琛不想深談的意思,跟他說了聲晚安就抱著平板電腦回房間了。
往後的幾天,肖樂凡的生物鍾依舊像平時上班那樣準時把她叫醒。
有時候她比丁琛起得早,就去廚房做早餐,但更多時候是跟丁琛一起在廚房忙碌,然後一起吃。
丁琛吃完去上班,她則在家上網、看書、睡覺。
以前她上班的時候特別想有個舒舒服服的長假,長假真的來了,她就過了幾天就無聊了,感覺每天都無所事事,心裏空落落的。
案子有什麽進展,丁琛都會跟她說。
目前已經確認幾個在網絡上散發謠言的人,都是十幾歲的小混混,有人給錢就發了。
個個都是法盲,不知道那是犯法。
經過丁琛的從中推動,案子在下周一開庭,全市市民都可以旁聽。
肖樂凡通過任言那裏得到了一份所謂的原告的電子文檔,看到原告的名字時,肖樂凡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原告居然是成海和李教授的女兒李園。
她有點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這是間接承認這些謠言是成海和李園惡意傳播的嗎?
肖樂凡壓下心裏的疑惑,看了原告的證詞,發現文檔上的控告簡直漏洞百出,稍微有點法律知識的人都能辯駁成功。
肖樂凡看完文檔給任言打了個電話,“任隊,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成海和李園是被人推出來做替死鬼的?”
“嗯。在調查取證的時候突然冒出個李園,得分一部分人去調查她。”
肖樂凡沉吟片刻後說道:“我覺得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更棘手,很可能會牽涉李教授的案子。那個案子現在沒有進展,被曝出來的話咱們局的聲譽會受到影響,而且李教授的案子也是由我做的法醫檢測。”
“這個可能我們也想過,已經做好各種問題出現的應對方法了。”
“有勞任隊了。”
肖樂凡掛斷電話,重新把原告的訴訟文檔看了一遍,心裏有一連串的狐疑。
成海和李園這兩個人的水平都不差,何況也不差錢,連份像樣的訴訟都寫不出來不太可能。
訴訟一旦交上來,是不能再行更改的。
她想不通他們這麽虎頭蛇尾的鬧一場的主要目的在哪兒。
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丁琛在七點多快八點的時候把肖樂凡送到庭審現場,然後去跟庭審的工作人員交流。
丁琛走出走廊是看到杜若盈推著舒柳竹從走廊的另一頭過來。
杜若盈與舒柳竹對看一眼,舒柳竹示意杜若盈推她過去。
丁琛站在原地,看著舒柳竹越來越近,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舒柳竹擺了擺手讓杜若盈離開,然後朝丁琛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元琛,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和若盈是朋友,她爸的案子要開庭,我過來旁聽,有需要的話還得安慰她。”舒柳竹看了丁琛一眼,眼前自動回放丁琛蜷縮在她床上痛苦的那一幕,隱隱帶了譏誚的光芒。
“希望你別摻和進來。”
“我當然不會。不是所有法醫都會像肖樂凡那樣沒有職業道德的。”舒柳竹一語雙關道。
丁琛將舒柳竹那些細微的表情都收進眼裏,“如果我發現你在其中扮演了某些角色,你後果自負。”
“你什麽意思?為了個肖樂凡,你居然敢凶我?!”舒柳竹不敢置信地看著丁琛。
“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丁琛丟下這一句便轉身離開。
舒柳竹看丁琛離去的方向,手緊握成拳。
“丁琛,我還沒嫌棄你,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舒柳竹說完,拿出手機,用手機APP屏蔽了地址和手機型號,打開微博和微信選擇丁琛的那個視頻,又配上一段文字——丁氏集團總裁丁琛聚眾吸,醜態畢露!
丁琛進入公開庭1號的時候,庭審已經開始。
旁聽的席位被前來的市民擠得滿滿當當,連站的位置都沒有。
丁琛站在門口看到被告席上的肖樂凡,肖樂凡麵色沉著地坐在那裏,聽原告的證詞。
成海站起來義憤填膺地指著肖樂凡,“肖樂凡擅自修改我公司員工的死亡報告,對我公司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直接導致我公司無法上市。另外,還惡意誣蔑我行賄,情節惡劣,實則全是肖樂凡所為。”
肖樂凡真被這群無下限的人給惡心壞了,“我誣蔑你行賄?不是你先收買我的前任助理讓他惡意篡改我的死亡檢測報告事情敗露的嗎?你行賄的對象也不是我,我為什麽要誣蔑你?另外,如果你沒有行賄又誣蔑我受賄,你又怎麽會去我的單位道歉,恢複我的名譽權?杜總,不會是壓力太大,導致間接性失憶了吧?”
“那是因為丁琛逼我的!”
“哦?那請你複述一遍我丈夫‘逼’你的全過程,也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這麽多人他唯獨認定了是你行賄、收買我的前任助理?”肖樂凡淡聲道。
成海語塞,肖樂凡居然沒有被他臨時修改的證詞和論據繞走,思想如此清晰,還不容易被他帶著走。
“你查多人溺死事件涉及到我的員工,還曾經跟我發生口角,丁琛因此認定是我做陷害你。”